姚鶴晴連忙將人推開:“那個,你在地上睡,我在床上睡。”
“公主,公主是嫌棄奴家服侍的不好麽?”穀雨低下頭,委屈的開口。
搖頭:“不是,我不習慣跟陌生人共睡一張床。”
穀雨低頭揪著自己的襟,雙抿,說什麽不習慣,之前不還一左一右三個人一張床?
“那個,之前隻是個意外,以後不會了。”姚鶴晴幹笑一聲,低頭將解開的衫從新係好。
“可是……”
“你若是覺得不妥,那你就出去吧。”姚鶴晴打斷穀雨的話,淡淡的開口。
於是,姚鶴晴給穀雨分了一床被褥,自己上了床放下床幔就不再管他。
穀雨盯著床幔裏的人影,漸漸陷沉思。
姚鶴晴的睡眠不是很好,尤其房裏多了一個陌生人,這一夜幾乎天亮才合眼。
“公主,該用早膳了。”
直到日上三竿,外頭侯著的丫鬟實在是等不下去了,所以壯著膽子開口。
姚鶴晴了眼睛,翻了個,正打算掀開床幔。
一睜眼,就是穀雨那張清秀素靜的臉。
“你……”姚鶴晴臉一沉,眼裏閃過一抹冷意。
穀雨連忙驚慌失措的下床:“公主恕罪,奴家確實在地上睡了一夜,隻是主子有代,一定要讓奴家好好侍奉公主,這要是被主子發現奴家在地上睡了一夜,一定會將奴家發賣的,奴家這也是迫不得已,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
姚鶴晴了眉心,一定是上輩子撅了拓拔眉的祖墳,這輩子拓拔眉才這樣報複。
“行了,這事兒暫且算了。”姚鶴晴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你出去吧。”
穀雨磕了個頭,將外穿好才出了門。
洗漱之後,姚鶴晴就開始出門用早膳。
一抬頭,就見一著荼白裳的男子正立在一側為擺碗筷。
男子寬肩窄腰,五俊,尤其眉心有一顆鮮豔的朱砂痣,這給他原本就英俊的容貌加了幾分妖嬈,沒有楚南傾的剛,也不及蕭景然的妖孽,更不似杭姣胥的弱。
見來人,子年神淡然,隻是拱手朝著姚鶴晴微微行了一禮:“奴,子年,拜見公主。”
姚鶴晴將人從上到下的打量了幾遍,這就是拓拔眉口中的子年,那個館子的頭牌?
這人長得的確好看,麵如冠玉,貌比潘安,這麽俊的男子,拓拔眉怕是早就把人睡了吧?
一想這麽俊秀的男子被拓拔眉睡過,姚鶴晴頓時就沒了吃飯的心。
這死丫頭把自己睡過的男人往跟前送,瞧不起誰呢,可不是舊回收站。
“嗯,我自己吃就好,你下去吧。”
姚鶴晴坐下,沒再多看子年一眼,自顧自的喝粥。
本以為子年會跟那二十四節氣一樣,死活纏著不走賣弄可憐,沒想他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就離開了。
姚鶴晴鬆了口氣,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蔬菜粥,剛吃了兩口,就覺得這味道跟以前不一樣。
“咱們府上,來新廚子了?”姚鶴晴問一旁侯著的丫鬟道。
“回公主的話,咱們府上沒有新開的廚子,這早膳是子年公子親自下廚做的。”
姚鶴晴撇撇,還公子,不就是一小倌麽。
得知是子年做的,姚鶴晴本不想吃了,奈何這粥味道確實不錯,就連桌上的鹹菜都散發著人的香味兒。
自從朗月傷之後,許久沒有吃到這麽可口的飯菜了。
“有賞。”
反正也不白吃,姚鶴晴賞了子年十兩銀子,這才心安理得的繼續用早飯。
吃的有些撐,姚鶴晴打了個飽嗝,披了一件大氅出門遛食兒。
在府上轉了兩圈,不知怎的,忽然想起淩霄國的郡主府來,姚鶴晴抬頭了天,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惆悵。
也不知楚南傾在淩霄國境如何,郡主府怎麽樣,還有周梓曦,星辰,蘇青州等,他們又在忙什麽。
正鬱悶的時候,一人的香氣傳來,姚鶴晴吸了吸鼻子:“這味道,好香啊。”
跟在後頭的丫鬟立刻道:“公主,前頭就是廚房。”
也不知做的是什麽好吃的,姚鶴晴讓丫鬟帶路,自己跟在後頭。
廚房裏煙熏火燎,煙雨朦朧中有一道荼白的影在鍋灶跟前忙的不可開。
“公主。”
覺到門口的人影,子年隻是跟姚鶴晴打了個招呼,然後繼續忙活。
姚鶴晴清了清嗓子,問:“你做的什麽?”
“熏蟲。”子年淡淡的道。
姚鶴晴看著鍋裏的麵餅子,納悶了道:“這也不是蟲子啊。”
子年淡淡一笑,解釋道:“熏蟲不是蟲子,而是一種類似餅子的食,今兒個是二月二,吃熏蟲是我們吐蕃千百年傳下來的習俗。”
說著,子年將鍋裏烙好的餅子盛出來放在碗碟中,然後遞給姚鶴晴:“公主嚐一嚐。”
姚鶴晴本不想吃,可是看著黃澄澄香噴噴的餅子,終於抵不過味的。
吹了吹,姚鶴晴低頭咬了一口,外裏,口齒留香,不有些興:“有!”
雖然不是餡餅,但是跟餡餅的質差不多,麵餅的裏層是香噴噴的臘,還有花生脆,好吃的很。
“原本這熏蟲隻是用雜糧烙出的油煎餅,奴覺得味道不好,所以特意改了配料和做法。”
說著,子年又將鍋裏的一塊餅子盛到姚鶴晴碗裏:“嚐嚐這個。”
姚鶴晴遲疑了一下,又咬了一口,這個竟然是甜的,裏麵是幾種果醬合的餡,簡直比二十一世紀的蛋糕還好吃。
“你這手藝,不錯啊。”姚鶴晴又咬了一口餅子,有些惋惜道:“在那種地方,可惜了。”
“那種地方?”子年烙餅的作一頓,眉頭微蹙,不懂姚鶴晴的意思。
姚鶴晴吞了吞口水,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算了,不提了。
“沒事兒,那個你先忙著,我先回去了。”
姚鶴晴想離開,可是又舍不得手裏的‘熏蟲’遲疑了一下,端著碗走了。
看著的背影,子年眼裏閃過什麽。
轉眼間,冬去春來,杏花已經開的豔,公主府滿院的幽香。
朗月和朱雀等人也已經回來,有了他們在邊,姚鶴晴才覺到有些家的味道。
姚鶴晴正坐在杏花樹下品茶,朗月端著果子過來道:“郡主,那個子年,奴婢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或許,是拓拔眉留他監視我的。”其實姚鶴晴也覺得子年有些不對勁,可是又說不出哪裏不對。
“奴婢發現,他來的這段時間,對公主府的一切都十分悉。”
姚鶴晴有些不明白:“怎麽個悉法?”
朗月坐在姚鶴晴對麵,沉思了片刻:“就比如,咱們公主府有幾口井,位置在哪,有多棵樹,什麽品種,他都清楚的不得了。”
“可是,玄凜和玄夜不是沒從他上查出來什麽問題麽。”
而且,拓拔眉來公主府這麽多次,子年從來沒有私下單獨跟說過話,而且從來不出府,他要是真別有用心,怎麽也得跟外界聯係啊,這人確實有些奇怪。
“暫且不說這些,你子還沒恢複,暫且好好養傷,我邊有丫鬟們照顧就行了。”看著朗月有些虛弱的臉,姚鶴晴開口。
朗月搖頭:“那些下人都不是咱們的人,說不定是什麽路子,萬一有拓跋王後或者呼延朔的人那您就危險了。奴婢可不能掉以輕心。”
將麵前的糕點往朗月跟前推了推,姚鶴晴道:“你們不在我邊這些日子我也好好的,一點問題都沒出,你放心吧,無論怎麽樣我也是算是個公主,他們想我總得掂量掂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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