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諶沒有跟著南下,而是在安邑周邊,開始推行斐潛的各項新政,忙得每天幾乎都是頭腳,本沒有多功夫來管這些降將。(5,0);
推行新政的時候,尤其是剛開始的階段,無疑就是最辛苦的時間段,因為有太多的問題需要解決。理原本的弊病,就不能用原有的辦法,新的人員也需要新的適應期,自然難免會有一點的混,尤其是在河東的這些士族子弟,並不是太願的況下。
每日荀諶都要早早的起來,洗漱過後便是立刻要理各項的工作,一直持續到了早脯都涼了,才個時間匆忙拉幾口,又是立刻要批覆行文。就算是吃著飯,眼睛也盯著周邊上報的各項事務記錄,然後時不時放下筷子,又是寫幾個字。
農業要安排,工業也恢復。
戰後很多地方為了廢墟,所有的一切,都要重新開始。
驃騎這一方的忙碌,自然就讓這些降將看到了一些『機會』。
夏侯惇作為降將,哦,俘虜,當中最大的一員,這幾天卻不顯得憂心忡忡了,反而是吃了就睡,每日早早的就上榻睡覺,不多時就鼾聲如雷。
負責看守夏侯惇的兵卒,見狀也不由得在心中有些鄙夷,但是也落得輕鬆。(5,0);
可是誰能知道,夏侯惇一大半的時間,都是在計算這些護衛換班的時辰,聽著在院院外的那些守衛的腳步移聲響?
這一切的變化,都從夏侯惇見到了曹休的那一天開始……
也正是從那一天開始,夏侯惇每天都在等待著,等待著『機會』降臨到他面前。
……
……
曹休到了安邑,結果斐潛又帶兵南下了。
於是乎,曹休想要『壯烈』的計劃,也就很自然的再一次落空。
或許是曹軍自從開戰以來,所有的計劃一而再,再而三的落空,讓曹休多有些習慣了,也許是麻木了,所以在聽聞斐潛離開之後,也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緒化的舉來,這就讓負責監視曹休的兵卒多有些放心。
曹休並沒有第一時間就去見夏侯惇,而是見到了自己的孩子,曹肇。
曹休見到曹肇的影的時候,臉就不自覺的沉了下來。(5,0);
在他看來,曹肇簡直就是丟盡了曹氏的面!
子不教,父之過也。
自己孩子這般模樣,曹休自然是覺得臉上毫無彩。
曹肇見到了父親,原本還有一些興神,可是見到了父親沉的面容,便是將自己的歡喜收了起來,磨蹭了一下,才上前低聲嘀咕了一句,『父親大人……』
曹休眉頭皺起。
【是這麼不願自己父親麼?】
曹肇低著頭。
【是這麼不喜歡我麼,都這般模樣了,見面了就連個歡喜都沒有?】
兩人對坐,相隔不遠,可是在兩個人之間,卻像是有無形的壑,將兩人遠遠的分開。
諒,理解,都是相互的。
不分先後!
曹休見得此狀,心就慢慢的往下沉。
【果然是弱了,投降了,要不然不會表現出如此的狀態來。】(5,0);
而曹肇低頭不語,心中也很鬱悶。
【父親又不開心,又是擺著一張臭臉,每次見我都是擺著臭臉,難道就不能笑一笑麼?】
兩人半響都沒有說話。
曹休早年父親亡故。
因此在曹休的記憶裡面,他的父親無疑就是完的,是他人生的榜樣。
曹休希自己能為他父親一樣的完。
最為關鍵的,是曹休因為沒有了父親,所以他年輕的時候吃過很多的苦,尤其是有一些人會表面上裝作寬厚,實際上損的表示,啊呀,曹休啊,大家要原諒他,要諒他,要知道曹休沒爹啊,哦呵呵呵呵……
在這樣的環境之下長起來的曹休,當然就希自己能給曹肇做出一個榜樣來,而且還要儘可能的告訴孩子要往那個方向走,不要重複吃自己當年的苦,自己曾經過的罪。
因為自己痛,所以想要讓孩子不要那種痛。
可是人生往往就是如此的諷刺。(5,0);
小的時候還好,曹肇跌跌撞撞牙牙學語的時候,曹休會帶著他去玩,然後也會抱著他一同去爬山,去騎馬,那個時候曹肇無疑是親近曹休的,可是到了曹肇開始求學,開始要學習的時候,曹休和曹肇之間的關係,就在一點點的惡化。
曹休和曹肇之間關係惡化的因素,其實很簡單,就是因為『學習』。
學習不是為了父母在學……
這或許是古今中外,幾千年來作為父母說得最多的一句話。
可問題是,在很大一部分的孩子心中,卻最為反這句話。
曹肇也是如此。
雖然曹休每次和他說,努力學習,能夠文武雙全,是為了曹肇自己將來有更好的前程,曹肇每一次都是不會反駁,但是在心裡卻不以為然,覺得曹休讓他努力學習,練習文武,只不過是為了彌補曹休當年的憾,所以將這一份的責任強加到了他的上。
而且學得好了,不就是為了父母相互炫耀的談資麼?又有什麼意思?沒看到其他人的父母,也沒有要求那麼多麼?不也是生活得很好?那些曹氏夏侯氏子弟,天天吃吃喝喝,飛鷹走狗,不也是逍遙快活?為什麼我就要天天這麼辛苦,學不好還要被罵?(5,0);
當然,曹肇覺到的『罵』,嚴格講起來,或許只是指責。
因為曹休很容易就看出來,曹肇在做某些事的時候不上心。
曹休指責的,是曹肇的這種態度。
尤其是在學習上。
學習,修煉文武,顯然都是要吃苦的。
這曹休自然懂,而起曹休可以理解每個人的天賦不同,有人擅長於某事,有人就不擅長,但是他覺得不是曹肇不擅長,而是曹肇不願意去做,只要曹肇願意做的事,都能做得很好,所以為什麼曹肇就不能認真去做呢?
曹休可以認同曹肇在某些事上因為天賦不足,而無法達到某些高度,但是無法認可曹肇因為自的懶惰,以及態度不正,使得曹肇白費了自的天賦。
這種事,曹休認為是自己作為父親,是最不能接的。
自己的孩子明明可以更好,為什麼作為父親的就要縱容其懶惰,使其碌碌無為呢?
明明在小的時候,曹肇是那麼聰明伶利,也有早早就立下了要文武雙全的志向,可是為什麼現在長大了,卻將這個志向丟在了一邊,但凡曹休一提起這個事來,便是一副死了爹娘的模樣,卻可以和其他人說笑玩樂?(5,0);
曹休了一眼在院落外的驃騎兵卒,然後對著曹肇說道:『汝可知「淑人君子,正是國人。正是國人,胡不萬年」,此句何解?』
院落外皆有驃騎兵卒,曹休當然不可能直言什麼老子要搞事,只能是比較晦的說明一些話語,來引申出一些含義來。
可是這句話聽在曹肇耳朵裡面,在曹肇心中就只升騰起一個念頭來——
【又來了,又要來罵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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