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盯上的,一方面是這些軍資糧草,另一方面麼……
燒了這些軍資糧草,就能讓驃騎軍大!
可是這些軍資糧草,肯定是重點防備,絕對不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接得到,因此就自然需要另想辦法……
而唯一的辦法,就是聲東擊西!
曹休同樣也知道自己的計劃並沒有那麼容易功,甚至可以說是有很多的紕,但又有什麼關係?
大不了一死而已!
原本自己是想要刺殺驃騎的,結果現在驃騎南下了……
不過將目標換了糧草,效果肯定也很好!(5,0);
天下英傑,豈有驃騎一人乎?
更重要的是,曹氏不能就這麼降了!
戰爭之中,對待降兵降將,歷來都是很重要的問題。
理得好,那麼後續就容易展開,也會有越來越多的人會選擇投降,但是一旦中間出現問題,那麼不管是斐潛這一方還是曹軍那一方,都會到影響。
即便是因此而死。
曹休瞄了一眼窗外。
窗外依舊還有驃騎兵卒值守。
說是就近方便照顧,有什麼需求也好理,但是實際上就是監視。
只不過這監視也就只能是監視一個人,或者說針對於某幾個重點人進行監視,哪有可能曹軍上下所有軍校都監視?
因此曹休和夏侯惇都表面上安分守己。
這並不是什麼太難的事。
不管是夏侯惇,還是曹休,想吃什麼東西,讓手下護衛上街採買,總不能說不行,我們來送外賣吧?一次兩次可以派人跟著,三次五次呢?(5,0);
盯著夏侯惇曹休等大頭不難,要連小頭都盯著,看好,那就真不容易了。
歷史上的經驗告訴後人,有多吏,都是因為小頭沒看好就出問題的……
如果能夠功,那麼到時候就連夏侯惇一起接走,直奔太行山中。
若是不能……
曹休目漸漸低落下來。
曹休也想要活著,畢竟他的孩子還年輕,也還沒有看到自家的孫子。
華夏之中,大概都有嚴兒子寵孫子的習慣,所以曹休對於曹肇頗為嚴厲。
而這也就使得曹肇不怎麼喜歡曹休。
曹休也清楚,如果他整天不問學業,就帶著曹肇吃吃喝喝,到遊玩,那麼曹肇肯定會特別喜歡和他在一起。
可是……
有父母在嘮叨,敦促學業,不應該是一件幸福的事麼?
曹休仰頭天。
他多麼希他還能聽到他的父母的一聲嘮叨,抑或是一聲呵斥啊……(5,0);
現在,周邊只有他自己的輕聲嘆息,卻再也聽不見父母的嘮叨。
等自己一死,曹肇會不會覺得開心,覺得可以從此就不用聽自己嘮叨和指責了?
曹休略帶自嘲的笑了笑。
然後將這些兒長漸漸的都收了起來。
雖然心存死志,但並不是真的就是一味尋死!
戰場之中,死中求活原本就是常有之事!
曹休呼出一口氣,然後看著屋的樑柱。
現在是深秋了,天乾燥啊!
……
……
夜降臨。
在安邑城中節堂之中,四下都是坐著驃騎軍中的重要軍校軍將。
火在四周搖晃著,周邊走廊上站著不值守的兵卒,讓參加會議的這些軍校多多覺到了有些異樣的氛圍。
荀諶一青衫,坐在上首,環視一周,『這河東之地,雖說裴氏依附,然而豪強甚多,余者未必歸心。主公領兵南下,未免有些人心思浮。』(5,0);
『主公以河東之地,託付你我,若是此地生,丟了面是小,誤了主公大事,那就是死不足惜!』
荀諶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笑,可是語音之中充滿了冰寒之意,讓在座的軍校不由得都是心中一凜,頓時坐姿端正了些,腰桿也立了起來。
『某知道,諸位都是沙場老將……』荀諶左右看看,依舊是帶著笑意,『而某不過是一文弱書生,未曾領兵殺敵,也沒有什麼攻城略地的功勳,不過既然是主公將河東上下事務令某全權置……諸位就算是不看重於我,也要看在主公面上……諸位,是不是這般道理?!』
荀諶說來,像是在說笑,可是誰都知道,這不是什麼好笑的。
贇,李貳連忙表示,荀諶有什麼吩咐,無有不從。
其他軍校也連忙附和。
荀諶說這些話,是因為這些人多多有些懈怠了……
贇,李貳都已經是退役的,二次徵召伍,在他之下也有很多是老兵。算不上一線主力,但是也多是二線中堅力量。(5,0);
可是人都是如此,老油子的病,在那個地方那個行業裡面都不會。
若是驃騎斐潛於劣勢,這些人多還會張一些。
現在在斐潛占據了優勢之後,難免就生出了一些老子流過汗,流過,現在眼見著就要勝利了,難道不應該是放鬆放鬆,?
荀諶看了李貳一眼。
李貳也朝荀諶點頭示意,臉微微有點僵。
昨天他還喝酒來著,不知道荀諶是不是知道了……
荀諶掃視過其他的人。
這些人,有散漫的,有好賭的,也有貪財貪杯的,林林總總的不良習慣都有。
畢竟大漢之中可沒有什麼心理輔導,戰後調養一說,很多在戰爭之後的一些應激反應,都是通過這些刺激比較強的行為來抒發出去。
荀諶不懂得什麼是戰後綜合癥,但是他知道,積年的老兵,多會有些兵的病。斐潛能給他們帶來榮華富貴,能展他們的平生抱負,自然也就對於斐潛忠心,可是對於其他人麼,就未必都一般的敬重。(5,0);
文武之間的隔閡,並非是荀諶騎上馬,在軍陣當中轉悠幾天,帶幾天隊伍走一走,就能算是消除的。
軍人兵卒之間,有自己一套的認可模式,
荀諶不需要他們像是忠心驃騎一樣的忠心於自己,只是希他們不要在這個時候掉鏈子,導致影響了大局。
等這些人嘰嘰咕咕表示了一番,漸漸沉寂下來之後,荀諶這才緩緩的說道:『諸位上,職責重大,安邑周邊,不僅是有流民中轉,還有曹軍降兵,稍有不慎,便有事橫生……』
贇,李貳頓時一凜。
其餘眾人,也都是譁然。
『使君之意,是有人要謀逆?』贇問道。
李貳殺氣騰騰的說道,『既然如此,何不消弭於未起之時?我看這些曹軍降兵,一個個都是賊頭賊腦的樣子,與其擔憂生,不如乾脆……嗯?』
現場頓時就有些混起來,有人附和李貳,表示殺了乾淨省事,也有人表示不同意,說降兵未必都是賊逆,而且之前做了很多勸降分解的工作了,現在這一殺,簡單到是簡單了,但是不就等於之前的事都白做了?
雙方你一言我一語爭執了一會兒,便是停了下來,看向了荀諶。
荀諶微笑著,掃視了眾人一圈,『諸位,可知春秋典故,鄭伯克段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