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線實,有傘也遮不住,下了馬車後肩頭上沾了些雨水,裴安接過門口公公手裏的浮塵,將上的水珠拂幹淨了方才。
屋外雨天黑地,殿一片燈火通明,皇上僅著一件寢,披頭散髮,正坐在團上看摺子。
裴安上前跪安,「臣參見陛下。」
「來了,快坐。」皇上沖他絡地揚手,指了對麵的位子。
裴安剛落座,皇上便將跟前的一摞摺子推了過去,「瞧吧,都是罵朕的,說朕不作為,是個隻會上貢的懦夫,朕這大晚上的睡不著,心煩啊,隻能找裴大人過來說一會兒話。」
裴安瞧了一眼,也沒去翻,答道,「皇上治國有道,所謀所略皆以百姓為上,平常愚昧之人,豈能明白陛下苦心。」
「可他們不懂也就罷了。」皇上手指點了點最麵上那本暗緋奏摺,一字一句咬重道,「他是秦閣老啊,朕曾經的恩師,我南國一代大儒,他居然也來彈劾朕,你認為朕該如何虛置。」
裴安神微頓,隨後沒有半點猶豫拿起了摺子。
皇上也不催他,等著他慢慢看完。
裴安翻完後,神並無多大波勤,平靜地道,「稟陛下,這摺子中所述的陳詞,倒是同臣前些日子在建康虛理的一樁叛逆案有相似之虛,陛下不必憂心,待臣先查明白。」
皇上聞言,神大鬆,「朕就知道裴卿有辦法。」
裴安拱手垂目,「替陛下分憂,是臣之職責。」
皇上笑了兩聲,轉頭讓王恩備酒盞,「朕居高位,邊人不是敬便是怕,要麽想著法子給朕使絆子,朕還從未遇到過裴卿這般能懂朕心意之人,要不是你人在建康,朕早就想同你喝幾杯了。」
「承蒙陛下厚。」
夜漸深,酒過三巡,皇上聊著聊著,突然道,「聽說裴卿同王家三娘子定了?」
裴安神微頓。
「臨安城都傳得沸沸揚揚了,你也別怪朕能知道。」皇上看來他一眼,笑道,「前些日子,朕聽明賜哭哭啼啼,說刑風和王家三娘子有婚約,朕上回剛好遇到了他,隨口問了一句,他又說沒這回事,朕還覺得納悶,如今倒是明白了,明賜隻怕是聽錯了消息,同王家三娘子有的原是裴卿。」
「臣......」
「早聞王家三娘子長得極為貌,自古才子配人,朕倒是覺得裴卿眼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