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轉離開機艙,往中央艦橋而去。
neo搞到的航線大概率不會出錯,但是也存在這樣的可能。但如果航線沒錯,那就是有什麽突發狀況讓卡隆臨時改變了行程……會是什麽呢?
而如果他不去一星,航線肯定會發生變化,哪怕機發生事故,中途也無法迫降,楚辭也就沒有機會再去殺了卡隆再逃走。
所以他決定立刻行!
機艙門在他後閉,這時候還沒有人知道星艦即將發生的事。走廊上安靜無虞,幾個保鏢從艙室裏湧出來,轉往艙門走去。
楚辭側閃進拐角的艙室,這裏應該是作儲間之類的地方,堆疊著罐子和方形箱,隻有極其狹窄的孔隙,容得下一人進出。
他在兩麵箱子中間,就在他進去後作間的門要自合上那一剎那,楚辭搜出旁邊工作板上的一支電子筆卡在了門的卡槽中,於是那門留下了一線隙,外麵的腳步聲紛紛雜雜,仿佛就在他旁似的。
待腳步聲漸漸遠了,楚辭推開門,然而就在他剛才邁出去的那一刻,穿著灰工作服的清潔工作人員就從拐角走了過來。清潔工奇怪地看了看楚辭:“你在幹嘛?”
楚辭揚起手中的筆:“借你的筆用一下,我要去艦橋。”
“用完記得還回來!”清潔工似乎有些不滿,但他還是答應了借出自己的筆,“這已經是我更換的第六支了。”
“放心。”
楚辭和他而過,走過他剛才走過的拐角時,通道口徘徊著兩個黑保鏢,保鏢其中之一喝住楚辭:“這裏止通行!”
楚辭隻好停住腳步,假裝轉要走,那保鏢又退了回去,而就在他腳步往後一撤的瞬間,轉的楚辭倏然回過頭來,轉的同時,原本放在口袋裏的手平直的掄過去,幾乎沒有什麽響,幾乎隻有白,或者火的一閃,那兩個保鏢就倒了下去。
收起槍,楚辭快步過去一手拎起一個保鏢,原路退回到清潔工作間門口,抬手敲了敲門。
門有的音樂傳出,清潔工打開門,見是楚辭,不在意道:“筆放在門口的隔板上——”
楚辭抬起了頭。
原本被帽子遮掉一半,刻意化妝過的麵容清晰顯出來,清潔工頓時卡殼,他緩緩皺起眉,警惕道:“你是誰?我從來沒有在船上見過你。”
“新來的檢修工。”楚辭說著將手中的電子筆遞給他,“我還想向你借一個東西。”
清潔工接過筆,道:“借什麽——你後麵是什麽東西?”
他說著站起,開楚辭的肩膀就要去看走廊上的那一團黑糊糊的東西,還沒有看清,他抓在楚辭肩膀上的手就被按住,一道聲音在他耳邊清晰地道:“。”
接著他就眼前一黑,綿綿地昏了過去。
楚辭將他放回了作間的座椅上,順便補了一針麻醉藥劑,另外兩個保鏢也塞進去,他退出來,門緩緩合上。
他一路無阻地進了通道。
這條通道是由底艙通往甲板的唯一通道,楚辭一邊走一邊關注著終端上的時間變化,而星艦通道部的氣流在逐漸加快,冷風撕扯著他的帽子和領——這是星艦即將準備降落的征兆。
他腳步加快,到了某一刻便奔跑起來——
隆!
巨大的聲響席卷過來,星艦頓時左搖右晃,通道頂上的照明忽閃忽滅,警報隨之而來。
楚辭飛快穿過最後一條通道,一路上並沒有遇見什麽人,因為星艦即將降落,除了卡隆的巡邏保鏢之外,其他工作人員都各就各位,等待落地。
可是現在,意外發生了。
等他快要到達艦橋時,廣播裏響起船長的聲音:“不要驚慌,隻是機過高,我們提前降落!”
“機工程師?機工程師呢,給我接機工程師!”
然後楚辭就聽見船長的聲音出現在他的通訊頻道裏:“機工程師,聽到馬上回複!”
他咳嗽了一聲,道:“我馬上到艦橋。”
船長似乎愣了一下,隨即然大怒:“你去艦橋做什麽?!我不需要你去艦橋,我隻需要你他媽的把機溫度降下來——”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楚辭切斷了通訊頻道,他接另外一個頻道,問:“艦橋現在有多人?”
neo道:“加上卡隆六個,其餘五個都是他的保鏢,沒有別的人,很方便你手。”
楚辭有些驚訝:“船長不在艦橋?”
“在船長艙室,”neo停頓了一下,道,“是半個小時前卡隆讓他過去的。”
“有點不對,”楚辭微微皺眉,“星艦要降落,這個時候卡隆為什麽要讓船長回船長艙室?而且我剛才上來的時候,甲板通道還有人把守,底艙也有卡隆的人。”
“卡隆本人的態度呢?”
“從監控上看不出什麽來——等等,監控斷了!”
“怎麽回事?”
“有可能是機升溫影響了星艦上的網絡波段,”通訊頻道裏neo的聲音變得不清晰起來,忽遠忽近,夾雜著刺啦的電流,“先不要——埃德溫,從……備……信號源接——”
楚辭依舊覺得哪裏不對,但是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再過多思考,艦橋艙門就在他的麵前,他找出機工程師的id卡,在門口的讀取上刷了一下,艦橋艙門向兩邊緩緩開。
砰砰砰!
幾乎是艙門打開那一瞬間,槍彈炸聲接連響起,火花四,楚辭反應極快地彎腰低頭,順勢往地上一滾,躲在了指揮臺之後的座椅旁邊。
小型星艦哪怕配備再齊全,艦橋也不會有多大空間,這裏就隻有普通房間大小,加上各類儀更顯擁。楚辭背靠著座椅邊緣,握手中槍的同時一低頭,看到地麵的跡橫流肆,明顯是剛剛流下去的。
他目凜然,看來在他進來之前這裏就發生了意外!
砰!
子彈打中了楚辭後作臺,艙頂的照明暗下去幾快,艦橋瞬間昏暗下來,楚辭貓著腰換了個位置,神力場中,小小的艦橋除了他之外隻剩三個人,和剛才neo說的六個人相差甚遠,而現在通訊頻道裏隻剩下一片接連的嘈雜電流聲,他低頭看了一眼終端,信號時斷時續,跳躍不穩。
就在這時,有人緩慢地接近楚辭所在的位置,槍聲過後艦橋艙隻剩下機械而空寂的警報聲,掩蓋了其他一切細微的響。
那人距離楚辭還有不到兩米時,楚辭忽然直起,將自己的上半暴在對方的視野之中,而在這不到一秒鍾的對視裏,誰的子彈更快就了先決條件。
倒下去的是楚辭對麵的墨鏡黑人,而楚辭在一擊得手之後便又退回來了指揮臺背後。他視線微斜,看見從自己臉頰上過,留下一道痕最終釘指揮臺的子彈,輕微地皺了一下眉。
他幾乎可以肯定,這個人就是複製人,因為剛才的瞬間裏,他在站起的同時已經開槍,有自主意識的人在遇到這種況下就算做好了赴死準備也會下意識地趨避,人對於求生是一種本能,但這個人沒有。
他已經看到了子彈,知道自己會被子彈擊中,但他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位置,因為從他所站立的位置出的子彈命中率更高。
他的眼中隻有目標和敵人,就像是一個被預先設置的機。
放才一瞬間的驚變並沒有打破什麽,艦橋艙的警報聲還在繼續,中央屏上閃著不祥的紅,有那麽一刻,這裏陷了奇怪的靜止,就像是時間忽然凝固,暴風天詭異地靜止。
但是隻有一刻。
這一刻過後,警報提醒的下半句還沒有講完,凝固的時間和突來的靜止即刻就被打破。
子彈炸的火花比屏幕上警示的紅更刺眼,一連串的彈道或者彈痕在艙壁上綻開,千瘡百孔,此時艦橋除了楚辭之外隻剩兩人,如同兩隻逃竄的老鼠,在狹窄的裏兇狠撕鬥。
砰!
這是楚辭自進艦橋之後開得第二槍,喪亡於他槍下的依舊是一個黑墨鏡殺手。
那殺手倒下之後,楚辭緩緩站起,看見了自己此行的目標,威爾遜·卡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