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的心怦怦跳。

這個警察這麼多事，誰知道他還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什麼厲害人。想通這一點，龍快要笑出聲來。他向來就是個自詡聰明、行事莽撞的人，當即決定，賭一把，不管了——有人背鍋，解決掉這個警察，不是更好嗎？

他立刻轉回101，打算大伙兒收拾東西帶著劉婷妹走人。只是沒想到，等他回去時，不僅劉婷妹不見了，劉懷信也不見了。

三人直播團，就這麼散夥，只剩他和用紗布纏著腦袋的錢峰。

第二天，果然風平浪靜，那個警察也沒有再找上門。

龍猜想這事只怕很大，就把事死死埋在心裡，連錢峰都沒說。不過跑了劉婷妹，兩人還是很生氣的，第二天索還用劉婷妹以前的舊照片，搞了個網上緬懷儀式，好歹又撈了一小筆。

……

「羅紅民是什麼時候來的？」

「他很快就到了，搜了那個警察的，果然搜出墮胎報告單，把羅紅民氣得不行。我問他怎麼辦？原以為他會收買，或者教訓這個警察一頓。結果他想了一會兒就說，這個警察必須死。」

丁國強和方楷都沉默了。

隔壁，周揚新也是心頭一跳，看了眼陳浦和李輕鷂。兩人的神態如出一轍，死死盯著趙權，仿佛冰冷堅的雕塑。可周揚新看著他們的模樣，都覺得不過氣來。

「他有沒有說為什麼？殺警察這麼大的事，你們也敢幹？」

「警，不是，不是我乾的……手的是羅紅民。我也知道，殺警察這事太大了，我不傻。他一說，我就說這事我幹不了。但是羅紅民他……」趙權頓了頓，「他好像一涉及向思翎的事，就有點失去理智。」

趙權還清楚記得羅紅民那晚的樣子，鐵青著一張臉，盯著那張墮胎單，眼神恨不得把李謹誠吃了。

瘋。

趙權腦子裡冒出這個字。

「誰也不能妨礙我們。」羅紅民裡低喃，「這個警察既然查出來，又大半夜一個人落到我們手裡，活該他死。」

……

丁國強問：「你們把昏迷的李謹誠帶去了哪裡？一個大男人，不可能在朝家園憑空消失。」

趙權咽了咽口水，頭埋更很低，沉默不語。

「老實代！」

趙權一個瑟，慢慢答道：「我有個表叔，在朝家園那裡，就是小區小學的邊上，開了個小化工廠。那裡……有碎機和水泥攪拌機。我投了份，有鑰匙。」

第99章 大結局（五）

老辣穩重如丁國強，突然也說不出一個字來，愣愣坐著沒，抬頭看向了審訊室隔壁。方楷突然從座椅跳起，揪起趙權的領就要打，被反應過來的丁國強給強行按了回來。

所有刑警都肅穆不語。

陳浦一隻手撐在玻璃上，猛地沉下頭，偏向牆角，一直沒轉過來，誰也看不到他的臉。

夏勇澤心裡難得無以復加，扭頭看著他的搭檔。李輕鷂還是那麼直勾勾地盯著審訊室，他卻看到全開始微微發抖。

那個晚上的夜，其實和今夜，沒有什麼不同。

雲層漂浮，月清，整個城市都像睡著了那麼寂靜。

中途，李謹誠曾經短暫地有過意識，只是特別模糊。他覺得渾都沒有力氣了，一時也想不起，自己究竟在哪裡，在幹什麼。闔上眼睛前，他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很白，也很皎潔。

他想，我就睡一會兒，就睡一會兒，上太疼了。等睡醒了，還有好多好多事要做，要去找支援，救某個可憐的人，還在等他……只是那個人是誰呢，他一時竟想不起來了。

他還要去破駱懷錚的案子，這樣妹妹就不會再哭了。等妹妹安心考上重點大學，再告訴，他能夠為駱懷錚翻案這個天大的好消息。

還有陳浦，這小子出差也該回來了，他就有幫手了。

還有好多好多事啊，等著他去做。

他安然閉上了眼睛。

——

隔日清晨，湘城。

數輛警車，風馳電掣般，駛朝家園。

李輕鷂坐在其中一輛警車上，陳浦開車，夏勇澤和周揚新都在車上，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

不止是開車這一路。

自從前天，趙權代完所有後，李輕鷂就沒怎麼跟人說過話。

陳浦也是。

李輕鷂這兩天幾乎也沒睡覺，或者睡著一個小時，立刻又驚醒，抬頭看著外面墨藍寧靜的天空，才驚覺夜晚，又變得很長很長。

陳浦變得鬍子拉碴，掛著兩個黑眼圈，神萎靡，這幾天，也沒人敢跟他說話。連丁國強都沉默了。

就快要到了。

李輕鷂看著窗外的景，忽地怔住了。

來過這裡。

前天趙權提到朝家園邊角上臨街的這家小工廠時，還沒反應過來。此刻看到東面南面都是住宅樓，北面的小學，意識到這是當日，那個便利店員工、好心人唐博濤，發現劉婷妹的地方。

之後，他就把劉婷妹送去了居委會大姨那裡，大姨又把劉婷妹送去了大海福利院。

李輕鷂愣愣地看著這個地方。

可是劉婷妹怎麼會已經追到了這裡？

警車停在化工廠門口，無數同事跑來跑去，拉起警戒線，法醫、鑑證陸續進。引來許多居民圍觀，所有警察神冷肅，不發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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