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擺擺手打斷了他的話:「李兄,三言兩語即可說得通。」
「你不幹有的是人干,大秦最不缺的就是人。」
「別整天只盯著俸祿看,多想想你為皇家做了什麼貢獻。」
「怎麼別人都行,就你不行?」
「連這個都干不好,皇家留你何用!」
李左車瞪大了眼睛:「家主言簡意賅,發人深省。」
陳慶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這都是資本家玩濫了的手段,比蒙毅之流可高明多了。
「大勢難違呀!」
「連老登都不計前嫌暗中襄助,你我不鬧出點靜來,都對不起他這番心意。」
陳慶苦笑著調侃道。
「家主,咱們得抓了。」
李左車振地說:「春風野火,遍地起烽煙。」
陳慶點了點頭:「李兄去忙吧,夫人快回來了。省得看到你我嘀嘀咕咕,又暗中生怨。」
李左車頷首領命:「諾,在下告退。」
陳慶招了招手:「熱,收拾東西咱們回屋吧。」
——
晚飯過後,侯府中早早熄燈安歇。
陳慶睜著眼睛躺在床榻上,思緒翻騰不休。
野人想謀取更好的生存條件,尋求一線晉之機。
務府的工匠、民夫想維持當前的待遇,靠雙手養家糊口,安立命。
他們都沒有錯,卻在權貴的弄下變了勢同水火的敵人。
說不定……
來日死的最多,在槍林彈雨之下流河骸盈野的,正是地位最低下、最卑微的野人。
我上又要多添一筆殺孽!
一隻修長的手臂過來,在陳慶眼前晃了晃。
「你在琢磨如何推翻我皇兄,取他而代之?」
夜深人靜,嬴詩曼說話也沒了顧忌。
「不是。」
陳慶回答得十分爽快:「我在想怎麼屠殺平民百姓。」
「殺的了不行,殺的多了還不行。」
「真是煩惱。」
嬴詩曼猛然撐起,驚駭地直勾勾盯著他。
「夫人,我沒病。」
「與你說玩笑話呢。」
陳慶展微笑:「誰讓你整天疑神疑鬼的,連那樣大逆不道的話都能說得出來。」
「我指天發誓,終我陳慶一生,絕不背棄夫人,不與太子殿下為敵。」
嬴詩曼半信半疑,覺得同榻而眠的夫君越來越不正常了,莫非真如坊間傳言那般,被邪祟附了?
「夫人,你說咱家今年要經營染料生意,料往來更加繁多。」
「車馬舟船該不敷使用了吧?」
「不如趁河邊的水車還有餘力,先建造一批貨船,否則等到急用時就來不及了。」
「夫人,你聽見我說話沒有?」
陳慶手了下的臉頰:「看什麼?」
「難道你旁還能是外人?」
「我說一件事,足以驗明真。」
「夫君,你快回來,你快回來,嗚嗚嗚……」
嬴詩曼瞬間惱加:「哪有什麼嗚嗚嗚!」
「你不要畫蛇添足,無端非議!」
陳慶把胳膊從頸后過去,嬉笑著問:「這下不用懷疑了吧?」
「我近日在家閑得慌,不如為夫人分憂效勞。」
「你說建幾艘貨船怎麼樣?」
嬴詩曼不假思索地點頭:「夫君想做什麼就去做,反正早晚都用得上。」
「嗯,夫人真乖。」
陳慶親昵地磨蹭著的側臉,笑容恣意綻放。
嬴詩曼微微撇過頭去,心中說不出是甜還是酸。
我早就離不開他了。
哪怕墮黃泉地府,也是夫妻攜手共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