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烏寨（十一）

  “乾得不錯。”

  趙如眉看著這柄餐叉， 邊走邊問：“知道配合烏明雪攻擊你的那個人是誰嗎？”

  “烏萬歡？”

  烏西晴有些不太確定。

  “你說的襲擊時間點，正趕往山神廟，騰不出手來對付你。”趙如眉平靜說。

  “不是？那……”

  烏西晴立即想到剩下的烏列蘇與烏因玉，這兩個人在看來都不太可能。烏列蘇就沒跟五人怎麽談過， 烏因玉跟烏萬歡更是有過節， 他不可能會幫忙……

  等等。

  有烏萬歡跟烏明雪一明一暗的例子在先， 這兩人裡有一個說不定也跟烏明雪一樣， 藏在暗配合。

  “外面那麽冷，大大姐姐怎麽不進來啊？”老二覺得奇怪問。

  “今天山神廟出了事。”趙如眉躺在床上，忽然開口。

  “太好了！”

  “可以。你的份適合打探報， 盡量多找寨民了解關於過冬的準備。”趙如眉頷首說。

  沒有燈的烏寨漆黑而死寂。

  烏西晴開始仔細回想兩人表現， 越發覺得烏因玉的可疑程度大大提升。

  “我去山神廟的半路上見過烏列蘇，行點限制下，他的時間不夠。”

  “出了什麽事呀？！”老三好奇問。

  “飯菜還在鍋裡熱著，這外邊冷，你快些進屋吧，二妹兒快把飯端過去。”從灶臺裡夾木炭的烏雅爸抬頭，看向趙如眉的神有些拘謹與敬畏，他連忙代二兒。

  “棕熊啊，我還是第一次上棕熊國玩家。”烏西晴神恍然，乾脆說：“既然確定是烏因玉搞的襲，那我明天直接用詛咒娃娃對他下手吧。”

  “咦——”

  趙如眉也沒多說，徑直進了石屋。

  “山神也會有假的嗎？可是聽說獻給山神的姐姐們，都被山神接去過好日子了。”老二語帶憧憬，“我只要可以每頓都能吃飽就好了。”

  雖然年紀小，但這小孩顯然很有經驗，三五分鍾就劈了四。

  “它回去了。”

  趙如眉拿起木筷子，本想把菜挑到一邊。結果往下一夾，發現這菜裝了至得有半碗。

  趙如眉語氣平靜，“所以只能在外面站著，那些送給山神的孩子，很多都死了。”

  “有人在那裡說山神是假的。”趙如眉試探道，“真正的山神，不需要獻禮，也會降下食。”

  “大姐姐！你回來啦！阿爸正準備去找你嘞！”在廚房幫忙的老二看見趙如眉， 笑得眉眼彎彎，除了跟老三收拾野菜外，還有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正拿一把石斧頭在劈柴。

  用過晚飯，天徹底黑了下來。

  老二眸子一亮，“等天不冷了，我和三妹妹一起上山，到時候挖野菜給兔子吃。”

  “放這箱子上吧。”趙如眉連端碗都會消耗行點，索坐在矮櫃旁的長凳上，招呼老二。

  老二跟老三被這個突然轉折嚇得直哆嗦，兩人在被窩裡抱著汲取溫暖與勇氣，“怎麽會，送給山神的姐姐們，真的會死嗎？”

  “也回來了，一到晚上就在門外站著。”趙如眉據系統提供的信息，得知這還有一個姐姐，但在三年前被當做山神獻禮送走了。

  “下次有機會，我再帶一隻回來。”趙如眉隨口說。

  老二跟老三非常意外，“我們怎麽沒見過啊，那大大姐姐也會回來嗎？”

  跟烏西晴告別後，趙如眉一路趕回住所後， 看了眼暗紅的行條。

  “啊？”

  老二有些憾，“兔兔好可的。”

  眼下天快黑了，烏因玉的住所離這邊即便讓寨民背過去，也得半個小時。往返時間不夠，現在烏萬歡烏明雪一死一逃， 趙如眉也不急著這點時間。

  老二歡快應下，打開木蓋，用抹布捧著碗端出來。

  “會不會是烏因玉？烏萬歡死亡，我這裡沒有收到通知。或者等明天我晚一點到暖水房， 看看這兩人的表現？”烏西晴覺得烏因玉可疑更高， 但沒有證據， 只能選擇這種驗證方式。

  “好嘞！”

  “回來了？什麽時候呀？”

  “死人不能進來。”

  “被送出去的那些孩，都陸陸續續回來了。”趙如眉說。

  趙如眉隨意說：“他是棕熊國玩家。”

  趙如眉埋頭吃飯沒應聲，老二也不在意。興衝衝跑出石屋，跟老三嘰嘰喳喳聊了好一會，偶爾烏雅爸跟老四也會搭腔，屋外氣氛格外溫馨。

  “噢……”

  目前負值已經達到2846點， 一旦突破3000點， 就會被強製錮十二個小時。

  “好。大姐姐，兔兔怎麽沒有回來啊？”老二放下熱氣騰騰，了大半邊青菜與菌子的大碗，有些好奇地張趙如眉邊。

  “會的，會死得很慘。”趙如眉說。

  “那大姐姐你怎麽辦？等明年初一，你不就要被進獻給山神了嗎？”老二很擔心。

  “是啊，現在的山神是假的，所以我們要在明年初一，把這些假冒山神的家夥全部解決。真正的山神不需要進獻孩子，也會贈予你們好吃的食，漂亮的服，還有很溫暖的房子。”

  從這番談中，趙如眉大致了解了烏寨年一輩對於山神的態度，語氣平和。

  “溫暖的房子？那是什麽樣的啊！？是不是堆滿了炭火爐？”老二憧憬。

  “不對不對，一定是牆壁都被堵起來了，沒有一點風鑽進來。還有新被子，還有乎乎鋪了兩層舊被子的床墊，那種床睡起來，絕對很舒服！”老三說。

  “真的有這麽好的床嗎？”老二有些不敢置信。

  “會有的。”

  趙如眉應了聲，“等假山神被打倒了，你們會過得比現在更好。”

  “嗯嗯！”

  老二跟老三信任又興。

  趙如眉沒有干擾兩人的暢想，安靜聽了會，石屋裡的談聲漸微，變了平穩的呼吸。

  趙如眉看了眼懸在半空的暗紅行條，十秒才降一點，這一晚即便躺在床上哪也不去，想徹底消掉也很極限。但相比100點行條消耗殆盡就強行錮在原地，三千行點才錮十二小時，各有所長。

  風險往往伴隨著收益。

  只要能保證不到三千行點的紅線，那後者在這個副本裡優勢極大。一旦翻車，基本就是直接涼下場。

  趙如眉呼吸平緩地輕閉眸子，陷淺眠。

  “叮鈴……鈴……”

  很輕很輕的鈴鐺聲在風中響起，即便側耳傾聽，也很難聽出究竟是風聲還是鈴鐺聲。

  漆黑石屋裡，趙如眉忽然睜開雙眸，掐指算了下時間。

  現在大約是晚上九點。

  這一覺，睡了兩個小時。行點已經降至2174點，白天在山神廟擊殺烏萬歡所消耗殆盡的靈能，也恢復至40點，只要有靈能，就可以輕易控制行點的消耗。

  “鈴……叮鈴……”

  風裡的鈴鐺聲一直未斷，隨著時間推移，聲音也在逐漸變大，就像帶著鈴鐺的‘人’正在靠近。

  “小妹兒，妹兒啊~”

  在鈴鐺聲響起的十分鍾後，清脆歌謠又響了起來，趙如眉擰著眉認真傾聽。

  “年到十六離家啊。”

  “山神啊，那座廟，”

  “廟裡山神吃人啊。”

  “他年老醜陋說我？”

  “咦~”

  “他說心肝腎髒好健康。”

  “哈？”

  歌謠戛然而止。

  相比昨天，今晚的歌謠又多了一句。如果前一句代表著人口買賣，那今晚新添的，顯而易見就是髒易。

  趙如眉過牆壁隙，看著與昨晚一樣站在院子裡渾散發出霞橙微的怨靈，它的外形並無變化，倒是系統判定一如既往地湧現。

  【你到了怨靈的蠱[加強]，你的神屬為2點。你只有0.01的基礎概率掙，判定中……】

  【判定功，蠱解除。】

  趙如眉對這個結果並不意外，雖然神屬是最重要的判定因素之一，但想要將這種負面屬增加在上，還得取決的意志是否堅定。

  普通人的意志往往微弱得可以忽略不計，但趙如眉在修真界修道，首先要修心，的意志說是堅如磐石也毫不為過。即便恐怖直播間對反覆掃描，的數據至多是‘格外出彩’，遠達不到被認定為bug。

  相比趙如眉的淡然與系統的安靜，不知的觀眾看到這個判定，已經開始歎。

  [真是一歐更比一歐高啊。]

  [我宣布這位主播就是恐怖直播間的親兒，你們沒意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