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聲竭力抑的痛苦慘從傳趙如眉耳中，睜開眸子，映眼簾的是一片漆黑。

  正躺在床上。

  打靶練習館的經歷是一場真的夢？

  趙如眉呼吸平穩，回想起做夢之前的經歷。晚上十一點，洗完澡熄了燈準備休息時，站在臺上眺期間，察覺到了一似有若無的注視。

  對方藏在哪不確定，但附近確實有人在看。

  為了將計就計，趙如眉選擇回房間睡覺。也正如預料的那般，確實有人盯上了，但不是跟，而是采取夢境侵的方式。

  既相信夢境是真實的存在，又保持清醒，這幾乎不可能實現。

  但趙如眉的意識跟普通人不同。

  對下手的人估計也沒料到有人意識之下，還有位於更深層次，保持絕對清醒的神識。

  捋清楚況後，趙如眉手從枕頭下拿出之前沒還給船長，他也沒主要的小型手槍，打開床頭燈掀開被子起，打量一眼就能看清室環境的房間。

  由於門跟洗浴間存在盲區，起穿上拖鞋走近門口。

  滿臉痛苦，但竭力捂著的暗算者專注聽著目標的腳步聲，察覺目標越走越遠，似乎去了門口，他意識到這是一個絕佳的逃機會。

  如果沒挨那一槍，他狀態也不至於這麽危急。雖然是在夢裡傷，但那是由他控甚至主導的夢境，在夢裡經歷的一切都會百分百反應到他神經上。

  即便後腦杓在現實裡完好無損，可夢境反應的疼痛卻沒有毫減。

  眼下別說衝出去，就連起都困難。

  這回是他失算了。

  但他還有機會……

  “嘩啦——”

  暗算者剛思考著目標離開房間，他趁機逃離的可行，櫃的推拉門忽然被打開，穿著素白裡長，打著赤腳的年輕生手裡拿著一把槍，瞄準了長著標準西國面孔，一頭淺棕短發的男玩家。

  這位男玩家深藍瞳孔一，心臟有一瞬間的驟停。

  “大晚上的不睡覺，來我這裡拜訪還不走正門，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趙如眉語氣輕松說，“方便自我介紹一下，順便說說你的雇主跟目的嗎？這關系著我該把你送到東夏國事務局，還是就地解決。”

  西國玩家毫不懷疑這話的真實度。

  真的敢！

  在夢境裡，在面對常櫻這個同陣營的同伴，都可以毫不猶豫痛下殺手，更別說如今被抓個正著的自己。

  “我的代號，夢魘。這次接CQJ的雇傭，在夢裡殺了你，之後將你的給他們，就可以拿到兩千萬西國幣雇傭費。”西國玩家吞了下口水，心跳一下快過一下，用蹩腳的東夏國語言回答。

  “幾點貨，地點在哪？”

  趙如眉平靜問。

  “今晚凌晨二點，一號大廈27樓B1套房。”夢魘連忙說。以他的能力落到東夏國事務局，還能周旋著活幾天，哪怕終監，只要活著就有機會。眼下要是不配合，當場涼的概率他不敢賭。

  再說他對CQJ可沒什麽忠心，一個給錢一個殺人的雇傭關系罷了，該賣就賣。

  “我知道CQJ很多幕，留著我，你們東夏國絕不會吃虧！”

  在趙如眉思考期間，夢魘生怕自己拋出的籌碼跟價值不夠多，跟倒豆子似的又拋出了一個重磅報，“CQJ想要研究再造玩家，但對低階玩家的人試驗並不理想，所以他們把目標放在了實力強大的高階玩家上。”

  “五十海裡邀戰就是他們獲取高階玩家的手段之一，除此之外，他們也會從其它渠道雇傭類似我們這種人，去獲取其它國家的高階玩家。”

  “你很有誠意。”

  趙如眉輕笑了一聲，“方便說說你的隊友藏在哪裡嗎？”

  夢魘眼角一。

  他認命地說了個位置，言辭坦然誠懇，“他的天賦是偽裝，我們進來就是偽裝的東夏國玩家，可以騙過最新款的監控設備與眼。你們留著他所收獲的價值，比殺了他更大。”

  “的確。”

  趙如眉一傾，用槍指著夢魘額頭，在他瞪大眼睛屏住呼吸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握槍的這隻手時，右手一抬，控制力道對準他脖頸砍下。

  把昏死的西國玩家留在櫃裡，趙如眉還心地又關上了櫃推拉門。

  夢魘的接應隊友就在臺附近，但從臺下去目標太大，容易引起對方警覺。趙如眉把袖跟一扎，穿上鑽白運風服，打開了房間門。

  蹲在臺下面，上套著一個黑不大垃圾袋的接應隊友察覺房間亮起了燈，他愣了一下還以為夢魘這麽快就得手了，想到馬上就要有兩千萬西國貨幣帳，他了手暗自歎冬科會不愧是發財的地方。

  訂單多到接不過來！

  就在男人期待夢魘扛著下來時，他脖頸猝不及防被一條手臂扼住，呼吸一窒，差點當場暈過去。

  “夢魘向我推薦了你，你打算現在死，還是陪我去一趟一號大廈？”輕細嗓音在男人耳畔響起。

  漆黑的深夜，別墅區連蟲鳴聲都沒有。一眼去，離得最近的燈在百米外。

  從不失手的夢魘居然翻了車？！

  男人愣了好一會才意識到自己被夢魘賣了，他暗罵一聲，把注意力集中在當前境上。細想一番，他又愣了。

  “你要去一號大廈做什麽？”

  現在小命被人拿著，但男人還是不明白這個東夏國玩家去一號大廈的意圖。

  “報復。”趙如眉回答。

  “噗——”

  男人沒憋住，笑了。

  但很快他又依靠過人的自我控制忍住了笑，艱難勸說：“先不說一號大廈的安保有多嚴，等著貨的CQJ人員加上保鏢，多達十幾人。你衝上去只要一火就會被發現，他們到時守住出口，你怎麽跑？”

  “也就是說你選擇現在死？”趙如眉言簡意賅問。

  夢魘隊友：“……”

    “但去了也大概率會死啊……”擔心頂著後腦杓的槍突然走火，他又連忙補上一句，“你真想去，也可以，但我隻負責把你帶到27層，之後你得放了我。”

  “砰——”

  趙如眉忽然開槍，子彈過他耳垂，那震耳聾的響聲把他嚇懵了。

  “好好認清你現在境，跟我過去，你還有機會活下來，不然下一槍打的就是你腦袋。”趙如眉語氣平和說，“知道夢魘怎麽失敗的嗎？因為我在夢裡對著他腦袋開了一槍。”

  “……好，好。”

  覺跟死神打了個照面的男人心臟劇跳地回過神，吞咽口水說：“我跟你去一號大廈。”

  他雖然沒有進過夢魘製造的夢境，但跟夢魘多次合作，也知曉夢魘是通過在夢境裡偽裝目標最信任悉的人，隨後在夢境裡殺死目標。

  連最信任悉的人都敢下手……

  攤上這種瘋子算他倒霉！

  “我要用天賦了，你必須時刻靠近我半米距離，我們的車在別墅外面。該死的，你的槍聲一定會引起別墅安保的戒備，要是被攔在別墅裡，你的計劃就要夭折了。”

  這個男玩家丟掉黑垃圾袋，罵罵咧咧用自己天賦，不斷低聲催促趙如眉快些跟上。兩人步伐很快，只花了十分鍾順利離開別墅。期間別說安保，連其他玩家都沒見過。

  “他們都聾了嗎？”

  男玩家一臉震驚，在他聽來，那槍聲就像深夜的煙花。那麽震耳，那麽明顯。

  可別墅區的人居然毫無反應。

  “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趙如眉淡定說。

  “好吧，但是控制聲音不傳出去，並不能為你增加存活率，最多只能拖延一下被發現的可能罷了。”男玩家拿出車鑰匙按了一下，不遠的黑轎車亮起了車燈。

  “你來開車。”

  趙如眉率先坐上副駕駛，用槍示意他上來。

  想跑，但跑得沒子彈快的男玩家憋屈地坐上主駕駛，嘟囔說：“你是第一個敢跟CQJ板的，你本不知道它們有多厲害。這一次反擊，除了為你招來更洶湧的針對外，沒有任何好。”

  “那就讓他們盡管放馬來。”趙如眉神淡然，“我正好有些無聊。”

  夢魘隊友：“……”

  果然是瘋子。

  從別墅區抵達一號大廈共花了二十分鍾，時間已經來到了深夜零點。

  雖然兩人跟CQJ人員約定的貨時間是凌晨二點，但他們並未指定只能凌晨二點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