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不會穿服？”    “啊？”    謝俞指了指他上那件襯衫。    賀朝反手把浴室門關上,隻顧著頭發，本來都打算著上直接出來：“害什麽,了你也見過。”    謝俞換了個坐姿，反過來坐，手腕搭在椅背上,兩條長曲著,就著這個姿勢,衝賀朝勾了勾手。    賀朝胡了兩下,把巾掛在脖間。    等他走近了,謝俞這才手,幫他把服紐扣從下至上一顆顆扣上。    謝俞手指隔著布料，作緩慢，偶爾在他腰腹上,不輕不重地過去。    賀朝本來還沒覺得這作有什麽,但距離靠得近,等這人扣了幾顆之後，手指從腰腹慢慢爬到口，這才有點不住。    謝俞順著扣往上抬頭,扣最上麵幾顆的時候對上了賀朝的眼睛。    兩個人都沒話。    對視了一會兒之後，賀朝微微彎下腰，正要低頭湊過去，寢室門被人敲得“哐哐”作響。    “……”    “大哥！”    “你們在嗎？”    “哈嘍？”    門外好幾個聲音混在一起,萬達嗓門尤其大,那聲‘大哥’喊得熱洋溢。    賀朝結沒忍住上下滾了滾：“……。”    謝俞聽得有點好笑,手往上挪了幾寸，直接拽上他領，二話不把人拽著往自己這邊帶。    賀朝一下子失去重心。    謝俞手上沒控製好力道，直接又暴，安地在他上親了一下。    然後謝俞才鬆開手，揚揚下：“去開門。”    三班幾位住宿生在門口等了兩分鍾，正準備再繼續哐哐撞大門，手還沒上門板就被人從裏麵拉開。    賀朝擋在門口問：“有事？”    萬達把手裏那個從其他同學寢室裏順來的蘋果塞過去：“朝哥，聽你搬寢室了？喬遷之喜，我們特意過來祝賀。”    賀朝拿著蘋果，覺得這幫人實在有些誇張：“謝謝……我就搬個對門。”    “客氣啥，搬對門也是搬！”    是祝賀喬遷之喜，其實都是借口。這幾個人手裏每人拿著本厚厚的練習冊，就差再帶個板凳過來排排坐下聽課。    來問的題目實在太多，謝俞本來也不是能耐下子一遍遍教的人，他抬手按了按眉心，對排在後麵的那位：“自己再題目。”    賀朝：“閉上眼睛，用心去。”    萬達捧著數學練習冊歎氣：“這題我剛才已經在寢室裏跟它靈魂流了超過四十分鍾，了很久，還是沒能明白它到底是什麽意思。”    “……”    萬達歎完氣，趁著排隊的空檔去看謝俞桌上那套寫了一半的試卷。    這題目難度，別四十分鍾，給他四十個時他也解不出來。    賀朝囂張地放話出去作業太簡單，各科老師倒也沒生氣，按照這兩個人的水平，給他們單獨布置作業。尤其吳正，出題難度直接向重點學校看齊。

    萬達還聽到過吳正心舒暢地在辦公室裏：“我平時總是抑著自己的心，很多難題不方便拿出來給他們做……就不信難不住他們，還真當我是吃素的？”    等講完題，已經臨近熄燈時間。宿管大爺吹著口哨在樓下來回晃悠，手電筒強四遊移，偶爾過窗戶照進來，把整間寢室照得亮堂不。    謝俞正要趕人，發現這幫人聚在一塊兒還聊上了，話題越聊越歪：“我周末下了部片，那個，要一起看嗎？”    “什麽片子？”    “還能是什麽片，男人看的片子。”    男生之間，富夜生活的方式無法那麽幾種。    謝俞不打算參與這場高中男生深夜激熱聊，也不想看片富夜生活，然而“不看，滾”這三個字了等於白，那位同學已經調出了手機視頻：“我跟你們，這部真的刺激，絕世好片，罷不能——”    其他人心馳神往：“哦？”    賀朝：“你們別鬧，回自己寢室看去……”    他話還沒完，一聲驚悚又猛烈的音效在寢室裏炸開。    詭，沉，忽高忽低。    原本漆黑的手機屏幕慢慢地映出一個人影，那個人影由遠及近，手裏提著個髒兮兮的玩偶——直到湊得不能再近，才猛地抬起頭，出被長發遮掩大半的、布滿可怖傷痕的臉！    那人角掛著一抹怪笑，那笑越扯越大。    片名：《厲鬼纏》。    “……”    賀朝幾乎在音效剛跳出來的時候就抓上了謝俞的手，整個人僵了一下，髒話卡在邊，好不容易才咽下去。    媽的。    是刺激。    “這部我知道，改編的，原作寫得特別好，我時候看完原作兩個晚上沒敢睡覺，”萬達完，才意識到剛才兩位大佬好像了什麽話，“俞哥你剛才啥？”    然後賀朝聽到邊這位沒良心的男朋友改口：“沒什麽，這片子不錯。”    萬達又問：“是吧，朝哥呢？”    謝俞手指骨節正抵在他掌心，賀朝手下力道又了幾分。    “我覺得不太行，”賀朝演技一流，完全看不出破綻，“造型俗套，這也太假了，一點氣氛也沒有，就這樣你還兩個晚上不敢睡覺？”    其他人毫沒有發現哪裏不對勁，聽得心服口服。    謝俞實在沒忍住：“這話前，先鬆個手？”    賀朝：“不鬆。”    熄燈後的寢室一片漆黑，手不見五指。    手機屏幕打在幾人臉上，配上音效，竟顯出幾分詭異。    謝俞對這種驚悚劇沒多大反應，全靠這幫人一驚一乍，把原本製濫造、故弄玄虛的恐怖片氛圍往上調高到了一種意想不到的境界。    “臥槽！”    “我的媽啊！”    “這人是不是也要死了？”    “我手有點酸，等會兒，我找個地方架一下……”    賀朝也就隻能在萬達他們麵前逞個強，等這幫人完全沉浸在電影劇裏，這才低聲：“這片子也太他媽嚇人了。”

    謝俞拿他剛才過的話回嗆他，學得還像：“造型俗套，沒有氣氛。”    賀朝出聲提醒：“夠了啊。”    賀朝握得。    謝俞沒再話，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手腕了，然後五手指一點點從賀朝指裏進去。    桌上太矮，舉手機的那人舉了半舉得有點累，正在四下搜尋哪裏能架手機。    中途正好有厲鬼突然出現的畫麵，邊上不知道哪位兄弟嚇得驚慌失措，誰離得近就扯誰，這一扯——手機直接被他失手扔了出去。    這場時長一個半時的電影看得很是艱辛，中途手機被甩飛三次。    “穩住，別再扔了，這手機還想不想要了……”    “我很穩，不知道是誰一直在扯我。”    最後影片落幕，臨走前這幫人還猶豫了一會兒，想組個隊結伴著回去：“我四樓，有人順路嗎？”    沿著走廊往回走的時候，萬達甚至還忍不住歎：“大佬不愧是大佬，他們倆真淡定。”    然而被誇淡定，並且對“晚上不敢睡覺”一事進行深度鄙視的某位大佬，關上門扭頭就問：“一起睡嗎？”    謝俞坐在床上看他：“你別跟我你不敢一個人睡。”    賀朝能屈能：“不敢。”    “……”    這場夜間電影大概是這段時間以來，這幫住宿生唯一的消遣。    高三，高考。    這個話題從高一剛學的時候就不斷被人提及，隻是他們一直都沒什麽迫，總覺得還有很長時間，還離得很遠。    然而這次四所學校排出來的聯合排名，讓高二年級組所有考生提前到了高考的力。    也是第一次到他們現在所的這個階段，再往前邁一步。    再往前一點就是高三了。    “不出意外的話，這個暑假咱得提前返校，學校打算給你們補補課，爭取在暑假完第一複習。”    期中考過去，接著就得準備期末考，不同學都在期待放假，老唐提前給他們打好預防針：“這次排名況不理想的，也不用擔心，咱們還有一年多的時間……”    老唐在早自習上圍繞著暑假補習的事，進行三百六十度發散式演，最後話題直接開進了其他領域，謝俞聽到一半沒再繼續往下聽。    他跟賀朝著睡了一晚，早上醒的時候渾都不舒服，恨不得把這人踹回對麵寢室。    隻是賀朝這人早上剛睡醒的狀態異常磨人，把他那煩躁的脾氣都給磨沒了。    習慣賴床不，就算被他喊起來，也會叼著牙刷，半瞇著眼站在他後，下抵在他肩上喊“困”。    以前也經常串寢，真搬到一起住之後，又覺得哪裏不太一樣。    謝俞撐著腦袋看了一眼側這人，想到賀朝搬東西時候的那句“睜開眼就看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