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統領!”
我急得起了衛若蘭,他一直與我并駕齊驅,此時只低聲音對我道:“夫人不必驚慌。”眼看著前方已經要出這片林地,翻過前方的山嶺便近在眼前,他突然一下子調轉馬頭,對他手下的兵將道:“攔住他們!”
神策軍的人并非久歷沙場的戰將,他們原本是皇城的軍,不善于行軍布陣,但個個懷絕技,擅長搏殺,與匈奴人這樣一對一的近戰,可謂占盡先機!
我回頭看時,衛若蘭與其中一個手下一人拔出一把尖利的長刀,對著迎面奔馳而來的呼延郎便左右夾擊而去,刀鋒森寒,在夜幕中閃著攝人的,呼延郎顯然沒有料到這一招,但他反應卻快,立刻一蹬馬蹬,整個人從馬背上飛躍起,刀鋒從他的口了過去,只聽嗞嗞兩聲響,兩片料被削了下來,飄飄悠悠的落下。
呼延郎翻落下時一只腳已經踩到了地上,但他立刻抓住馬韁繩猛的一拉,人又翻上了馬,而衛若蘭的另外幾個手下已經揮舞著長劍朝他圍殺而去。
眼看著他以一敵眾卻毫無懼,后跟來的幾個匈奴人也很快加了戰圈,我知道他一定不會有事,但要也不那麼容易,而在這時間里,我已經策馬跑出了很遠,再回頭的時候,只能看到林那邊的一片漆黑,聽到刀劍夾擊的聲音,什麼都看不到了。
前方,就是城!
約間我已經看到了那殺氣沖天的東都,夜幕下整個城池仿佛一只老虎踞在群山之間,給人一種極其怪異的迫,我拼命的在空中揮舞著馬鞭,銳利的鞭梢聲驅使著座下的戰馬跑得越來越快,頃刻之間,已經在眼前。
可是,就在我沿著那條大路走向東城門的時候,我卻下意識的勒住了韁繩,停了下來。
要去嗎?
依照亦宸說的那樣,在那里等待一個月,等待他勝利,或失敗的消息,那,我與那些將自己的未來和幸福都依附在一個男人上的人有什麼不同?完全無法自主,一點選擇的權利都沒有?
我說要做與他并肩而立的人,并不是這樣的!
從剛剛他要衛若蘭保護我回,我就一直在想,我應該是可以為他做一點事,哪怕只是一點點,哪怕——只是控制北匈奴的兵馬不讓他們參戰,不讓他三面敵!
心中決定一下,反倒剛剛那些虛弱和勞累的覺一瞬間都消失了一般,仿佛被從里離了,我頓時覺腳底都有一力量涌了上來,俯下去了馬脖子,輕輕道:“我知道你累了,不過,我們還有一段路要走,今夜,你一定要帶著我渡過水!”
我朝著北方一片漆黑的夜空去,那里閃爍著繁星點點,是曾經那麼心儀的景。
我仰頭看著天,咬牙道:“不管,不管楚家和沐家有什麼仇,我是他的妻子,我已經跟定他,不能回頭了。沐家的列祖列宗,若我與他的結合,真的有報應的話,你們就懲罰我吧,亦宸,一定要平安無事!”
這句話說完,我便揚起馬鞭呼喝一聲,座下的戰馬立刻發出了一聲長嘶,力的朝前猛沖了過去!
我曾經,一個人,一匹馬,一張弓,從遙遠的北匈奴南下,一直到達了。
如今,我也是一個人,一匹馬,一把劍,途經東都而不,直上北疆!
想來我曾經是天朝的太子侍讀,騎都只是一般,甚至曾經連箭都不上疤,手無縛之力,幾次南下揚州遇襲,都是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可是,曾幾何時,我纖細的手腕已經比常人更加有力,我可以策馬揚鞭在平地上縱橫馳騁,甚至箭,劍法都不弱,尋常人若要近我的,也并非那麼容易。
原來,在不經意之間,我已經改變了那麼多。
度過冰冷的水,我和馬都幾乎撐到了極限,眼看已經是深夜,若再前行,怕會有野出沒,于是我找到一個相對安全的山,點燃一堆篝火過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便又騎上了馬,繼續朝北方前行。
這一段路我原本是再悉不過的,只是嚴冬的草原與往常又大有不同,夏日里一片無際無涯的繁錦早已不復存在,整個草原顯得寂靜而空曠,被一片皚皚白雪所覆蓋,放眼去都是一片晶瑩的雪白,積雪之下才有草料,但在這樣的嚴冬里顯得格外珍貴。
呼延郎他們終究還是在冬天便出兵,看起來他們是等不到春天,想要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將拖死。
我必須,要趕在他們之前!
上的干糧帶得并不太多,所以我只能辛苦馬,盡快在干糧消耗完之前趕到王庭,我更害怕的時候,草原上的草許多都已經被吃了,而匈奴人一向是游牧為主,萬一昊焉公主帶著王庭的人往別遷徙,那我不是撲一個空?
這樣想著,更加沒日沒夜的趕路,終于在五天之后,趕到了我所悉的那一片地方。
可是,當我縱馬躍上那一片高地的時候,竟然絕的發現,匈奴的王庭,真的已經遷徙了……
那一大片空地上,我只看到了人們生活留下的痕跡,帳篷駐扎過的痕跡,燒過火的痕跡,周圍的草全都被牛馬啃食了的斑駁痕跡,他們竟然——真的走了!?
這一路上支撐著我走下來的這一口氣,在這個時候一下子消失了,我整個人好像被掉了骨頭一般,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而就在這時,我的目落到了更遠的北方,那一片山脈之上,的看到有幾匹馬,似乎馱著厚重的東西,正緩緩的朝著西北方前進著。
那似乎是——
我的心中又是一陣狂喜,幾乎是不管不顧的,立刻又拼命的策馬朝著那邊跑去,寒冷刺骨的風吹過我的手和臉,已經將我的手背凍得裂開了好幾道口,臉上也已經又冷又痛得幾乎麻木了,卻完全覺不到一般,只用力的揮舞著馬鞭,在看清了前方那一大隊人馬之后,用力的高聲道:“昊焉——!”
我的聲音被風聲吞沒了,可我毫不在意,還是朝前飛馳著,馬匹已經跑到了今天已經到了極限,我甚至看到馬的角已經流出了白的泡沫,頓時心中一寒,只能在心里祈禱:不論如何,你載著我追上昊焉,你讓我追上啊!
可就在這時,馬蹄似乎被積雪中的什麼石頭一絆,立刻栽倒了下去,我大吃一驚,急忙放開韁繩,還是被重重的甩出去,落在雪地上滾了好遠。
這幾下撞擊弄得我眼冒金星,眼前一片發黑,幾乎痛得要昏過去。
而心里更加絕的——我如何,如何能夠再追上昊焉呢?
我栽倒在地,全痛得幾乎像是被拆開了骨頭一般,也不了,幾乎已經被積雪深埋了,難道——我要死在這里嗎?
我不要死,我不能死,我還有亦宸,他現在一定已經知道我沒有去,他一定會為我擔心,我要早一點回到他邊;我還想幫他,不是想讓他獲勝登上帝位,我只是想他能從此不必再有波折,希我們能有平安幸福的將來;我還想——還想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下一個,一定會像他的孩子……
心里這樣想著,手腳卻無法彈,我的眼淚幾乎都要流出來了。
而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了一陣悉的聲音,是馬蹄踏進積雪里發出的聲音!
有人,有人來了!
我用盡全力氣,力的抬起頭,只見眼前出現了一個悉的影,正翻從一匹馬上躍了下來,我看著越走越近,看著我的目也越來越疑,好像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昊焉——昊焉公主……”
我輕輕的著,立刻跑了過來,一把拉起我:“梁鳶青?真的是你?你怎麼會來這里?!”
被拉了起來,我才覺到上幾地方的傷,火辣辣的痛,但幸好并沒有傷到骨頭,將我扶著站了起來,也上上下下的檢查了一番,然后又說道:“你怎麼會來王庭的?你來這里做什麼?”
見到了,我反倒不大好說話,因為北匈奴的事,我不知道呼延郎到底告訴了多,只能試探著:“昊焉公主,你去見過我哥了嗎?”
聽了,立刻說道:“我這次帶著人往北遷徙,也打算去看看他。聽說他已經要做上北匈奴的單于了,呵呵,我看上的男人,果然是不會錯的!”
我心中一震。
之前在的時候,桑叔曾經告訴過我,因為不同意對天朝出兵,楚亦雄和呼延鴆產生了分歧矛盾,后來似乎和季晴川一起都被關了起來,這件事,顯然呼延郎是知道的,但顧忌到自己妹妹對他的一片深,瞞了下來。
我立刻說道:“昊焉公主,不是這樣的。我哥,我哥現在有危險!”
“你說什麼?!”昊焉一聽,立刻花容失,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他怎麼會有危險?怎麼回事?你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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