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辜負了殿下,我辜負了殿下的信任,辜負了殿下對我的誼,梁鳶青——不配得到殿下如此傾心相待……”
“……”
“太子妃說的,都是真的,這一切都是鳶青的錯,不求得到殿下的原諒,請殿下降罪,鳶青甘愿罰。”
我每說一個字,亦宸臉上的表便微微的沉一份,好像有什麼尖利的針扎在他的心里,我每說一個字,就是將那針扎得更深一點一樣,當我說完最后一個字的時候,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那種深骨髓的痛。
亦宸,我不能說,我怎麼能說出來?我的份已是定局,我的出無法改變,今天若不廢黜一個梁鳶青,你與臣子部將之間的隔閡又改如何清除?我早已是不貞的人,這一點的污穢,對我來說,本就不必在乎了。
“太子殿下,已經承認了,請殿下廢黜太子側妃,以定軍心!”
“請殿下廢黜太子側妃!”
“請殿下廢黜太子側妃!”
……
一聲比一聲更響的斥責在耳邊回響著,漸漸的我已經分不清現實與虛幻的差別,只是當我說完那些話抬起頭的時候,看到他的眼睛里,所有的在這一瞬間全都消失了。
只是一剎那的功夫,他似乎已經離我很遠,遠得幾乎直了手,也不到。
我被趕出了翔州府。
平常若是王侯躬親的妃子和側室做出不貞之事,定然是會被以刑罰,而我,不僅背負著不貞的罪名,份還是北匈奴的公主,惡行累累,卻只是被趕出了州府……
不知什麼時候又下起了大雪,鵝一般的雪瓣片片飄落下來,道路上早已是厚厚的積雪,才走上幾步,兩腳已經完全的麻木,好像連都凍了冰,我走出了州府的大門,抬頭看著這一片縈繞在邊的落雪,恍惚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的。
我與他,也曾在那漫天飄下的落花中,相擁而吻,幸福纏綿。
只可惜,那是一場夢,而現在,是夢醒。
我回過,看著眼前只住了一夜,幾乎還是完全的州府,眼前一片朦朧的水霧,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甚至連我走過的路,也模糊的,我想要見的那個人,也連人影都不見了,在眼前的只是一座沒有溫暖的冰冷的建筑,什麼都沒有。
我癡癡的看了很久,一直到腳在雪地里站得凍僵發麻,這才轉過,慢慢的走了。
剛剛邁出一步,就聽見后傳來了夏葛的聲音:“梁鳶青。”
我回頭,看見站在州府的門口,一臉春風得意,使了個眼神,旁邊的下人立刻牽來了一匹馬,走到我的邊,將韁繩遞給我。
我低頭看了一眼,又冷冷的看了看。
“別誤會,對于你這樣不貞不義的人,我可沒有什麼同心。給你這匹馬,只不過是想讓你快一點離開太子,離開得越遠越好。”
我接過韁繩,慢慢的走到面前,對著笑意盈盈的臉,輕輕的說道:“就算我騎著千里馬,走到天邊,我還是在他的邊,因為他在我心里,沒有人能夠奪走。至于這匹馬——”我冷冷道:“太子妃還是自己留著吧,也許你需要騎著千里馬,到天邊去,找回你的心。”
說完,我便轉過,頭也不回的走了。
其實若我聰明一些,理智一些,那匹馬我都應該接,因為在這樣的大雪天里,僅僅是那呼嘯的北風就差點將我瘦弱的吹走,更不用提我的上沒有一文錢,也沒有任何的干糧,甚至連寒的服都不夠,只走出了幾條街,我已經凍僵了。
我躲在一個屋檐下抱著手臂,看著額頭上那些紛紛飄落的大雪,想了很久,然后叩響了后這個屋子的大門,對著迎面出來的看起來老實憨厚的農夫,我僵的做出一個微笑:“大嬸,我寒的服不夠,能用上這件服和你換一件棉襖嗎?”
疑的眼神看了看我上這件長,上面用金銀線繡著致的龍呈祥,連前的扣都是碩大的珍珠,似乎嚇了一跳,只念了一聲佛,道:“作孽啊!”砰的一聲便將門關上了。
我臉上的笑容更僵了些,又轉敲了幾家住戶的門,得到的對待都是相同的。
他們甚至連吃剩的粥都不愿意給我,其實我并不怪這些人,因為在這樣的世里,一個陌生的著華麗的人要用自己鑲金戴銀的服換取一件棉襖,一碗剩粥,誰都怕會惹火上。
我一直走到了城門口,雪落在上,融化之后又結了冰,服上凍出了冰棱子,我一時已經覺不到冷了。
只覺得痛。
城門口的守將,顯然也對我覺有些怪異,紛紛用疑的目看著我,我毫不在乎的慢慢走過他們的眼前,在寒風中抱了雙臂,努力的讓自己更暖和一些,抬頭看著前方的城門,這里是翔的南城門,過了這道城門,前方,就是長安。
一步一步的走在雪地上,刺骨的寒風已經將我整個都吹得麻木了,唯一的溫暖,是眼里一刻不停流淌出的眼淚,像火一樣的溫度從臉頰上淌過。仿佛……仿佛曾經無比悉的吻。
我自以為是很堅強的,就算再痛,我也不想想哭,現在的淚水,也許本只是整個人都不了控制,眼淚不由自主的在往外流。
淚眼朦朧間,我看見一騎人馬從前方的雪原上飛馳而來,似乎還聽著對方大著我的名字:“鳶青——!”
那人漸漸的走近了,在離我還有好幾步的地方,馬甚至還沒有停下便縱翻下了馬,一邊朝著我飛奔,一邊手解上的服,一沖到我面前,便將那厚厚的風氅裹在我的上,用力的將我抱。
看著他急得滿頭大汗的樣子,我有些疑了。
他為什麼會在這里?是來接我的嗎?
是季晴川?還是季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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