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宋正行自己慌了,而是他們慌了。君臣二人都很清楚,無論是假銀案,還是如今這個已經算計到皇家的案子,宋正行都只是一個頂在前端的棋子。
若是要強力拔出,指不定還會引起更大的風波。故而在完全清楚對方況的時候,宋正行這顆棋子還不能丟掉。
“能在公主邊手腳,若說他與皇家沒有半點關系,怕是難以做到。”
永徽帝聞言一凜,“你是說,他們在宮裡也有人?”
“臣不肯定,”蘇陌憶道,“但小心總是好的。”
*
從宮裡回來之後,蘇陌憶又洗了三次澡,直到已經得快要破皮了才停下。
葉青見他一副埋頭自殘的樣子也是害怕,一早就躲得遠遠的。
夜已深沉,書室裡很安靜。
蘇陌憶將葉青報上的廚娘口供,和盛京所有藥鋪的記錄都反覆看了無數遍,直到燈油都快燒幹了才停下來。
什麼都沒有……
真是太奇怪了……
他煩躁地了額角,起撚滅燭火。
大理寺一向很靜,空氣中浮著陣陣雨後青草的幽香,地上能看見一脈流雲潑墨的影子。
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已經有好幾日沒見過林晚卿了。
雖說兩人不像他和葉青的關系,可自從林晚卿大理寺以來,這還是第一次一整天都沒有來他眼前晃悠。
以林晚卿的脾,在他眼皮子底下都能隔三差五地鬧出事。
加上春獵,已經四日,竟然能安分這麼久?
蘇陌憶思忖著,原本一張無甚表的臉上多了幾分不耐。
再抬頭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踱去了林晚卿的屋外。
可是……
兩人的院子,明明是兩個方向……
蘇陌憶閉眼了眉心,隻覺得自己最近怕是真的太累了。
可是想歸想,他的步子像是被釘在了地上,沒有挪半分。
月下,簷下的那扇閉的小窗裡還亮著燈。火明滅,如流水潑灑,悠悠淌了滿地。
窗的那個人伏在案前,埋頭緩書。
握筆的姿勢很好看,不似男子的拔大氣,帶著子的秀,卻不。
看書的時候,頭會偏向左側,出一截修長纖細的脖子。耳後那些散的發,會在雪白的脖頸上,像雪地裡新長出的的藤蔓。
脖子……
蘇陌憶背心一凜,一種悉的麻從脊背直竄耳心。
他突然想起那一夜,在宗案室裡那個同樣纖細的影。
心跳了節拍,就連呼吸也重了幾分。
他到底在幹什麼?
大半夜不睡覺跑到別人窗前來發呆?
蘇陌憶倏然懊惱,眼匆匆避開茜紗上的那一抹縹緲的燭火,轉卻看到月下與他一般佇立而的悉影。
司獄……
蘇陌憶了角,覺得腦子更痛了幾分。
這傻狗半夜不睡覺,跑林晚卿門口守著幹什麼?!
然而司獄抬頭看到他後,一副水汪汪的眼睛閃著愁緒。它默默走上前來,用漉漉的鼻子蹭了蹭蘇陌憶的手心。
方才還模糊的緒,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蹭徹底平了。
這傻狗……
是在可憐他?
不然為什麼擺出一副“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樣子?!
被一隻狗安了的蘇大人並沒有覺得好一點,反倒氣得拖著自家的狗子,頭也不回地走了。
“迷心竅!”蘇陌憶自言自語。
“啊嗚——”司獄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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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直男:我好髒,怎麼洗都洗不乾淨。嗚嗚嗚嗚...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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