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反派(134)
養傷的日子很愜意, 一群半大不大的孩子聚在一,別提多熱鬧呢。
曜哥兒忍著傷疼,親自取了那七頭狼的狼牙, 然後人給狼牙上做上標識,發到每個人手裏, 每人佩戴一隻。
桐桐默默的看著,看著還孩子給每個人狼牙,現在看著,那就是孩子們的戰利品, 作為留念的。可他日, 這就是資曆, 是分。
一枚小小的狼牙,將人心捆綁在一起。
桐桐抱著懷裏的旻哥兒,輕輕的拍了拍, 繞開了。
晚上的時候,小的早早的睡了,燦兒正到了睡覺需要人哄才肯睡的年紀了。這孩子誰都不要,就要他爹哄。一到瞌睡就哼哼, 抓著毯子娘抱著找爹爹。
自己帶被子來的那種。
四爺給放懷裏, 在大帳裏輕輕的轉悠著。
曜哥兒對著燈在念書, 別人念多他不知道, 但他得堅持念。
今晚他讀的是兵法, 《孫子兵法》拿在手裏,坐端正, 對著燈一字一句的念著。桐桐給小的蓋好被子出來,就聽到曜哥兒小小聲的:“……故經之以五事,校之以計, 而索其: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將,五曰法……”
桐桐坐過去,打斷他:“何為道?”
曜哥兒將書合上,才要背誦,娘親卻打斷了,“用你的話說。”
“是!”曜哥兒想了想就道,“孫子開篇名義,說了兵者,是國之大事,事關生死存亡之道,不可不慎重。這個慎重指的是得觀察、得分析,得考慮利益得失,而後謹慎的做出判斷。”
桐桐點頭,等著他往下說。
“可怎麽能判斷一場戰爭該不該打呢?孫子說,得從五個方麵考量,分別是道、天、地、將、法。”
四爺輕輕的拍著兒,而後看了一眼坐在那裏不地方的桐桐。是真的很會做先生。
曜哥兒看了娘親一眼,繼續道,“道,指的是君王和百姓是否有共同的願。如果是,那百姓便會與君王同生共死,那麽此戰,可打。若是君王隻為了自己的皇圖霸業枉顧民意,戰便是亡國的開端。”
桐桐點頭:古往今來,所有的戰爭概莫如是。
就問說,“何為天?”
“若要打,那怎麽打呢?天,就是天時。要考慮晴雨,考慮晝夜,考慮寒暑,考慮節氣,考慮四季更迭。”
“何為地?”
曜哥兒指了指地圖,“地,就是要知道路程的遠近,還得考慮地勢是高還是低,也要想想,在戰爭中是否有險可守。這就要看地勢是否平坦,視野是否開闊,也要觀察是否能給自己留夠足夠的退路,以防著出現意外,生路被絕。”
四爺:未慮勝而先慮敗,永遠給自己留夠足夠的退路。這一點尤其像桐桐!
曜哥兒看了娘親一眼,繼續道:“將,便是用人。為將最好的人選是,得足夠的足智多謀,能夠賞罰分明,做事幹淨利索,有勇能斷,軍紀嚴明,兵如子。
而法,則是為帥的責任,得劃分責權,得合理行伍人員配給,得保障後勤。”
此便為五法。
桐桐看著桌上的燭火,又抬手拿了《孫子兵法》,這才道:“這是一本好書。但……戰場瞬息萬變,遠不是讀幾本書便能掌握的。很多事,很多抉擇,不在書本之。”
曜哥兒眨著眼睛,這話沒怎麽懂。
桐桐又問,“讀兵法,為了什麽?”
“戰!”
“戰是為了什麽?”
曜哥兒又沉默了。
桐桐問說,“為了贏嗎?”
曜哥兒看了爹爹一眼,沒言語。
桐桐招手了孩子到跟前,“戰,是為了不戰。”看著孩子的眼睛,“草原教給你勝者為王,勇者無敵。這是逐水草的民族特有的屬!隻有如此,他們才能生存。可當人們不需要逐水草了,他們能在一個地方安居樂業,一代一代再一代的在同一個地方繁衍生息。那他們需要的不是戰,而是和。跟周圍和諧相,便能無憂。”
所以,你爹想你去大宋看看,這是對的!
下了決心,“等傷養好了,你自己帶著人去大宋,一路上別著急。慢慢的看!以後每年你都可以帶著人回大宋,常回去看看,等你看完了,你再來告訴我,這個兵法講了什麽。”
你的學業不在學堂裏,而在遼闊的疆域裏。
你的先生不必是大儒,蕓蕓眾生更適合做你的先生。
你需要如狼,也需要披上羊皮。但更重要的是,哪怕是頭狼,你也得心懷悲憫。獠牙隻在需要的時候才能亮出來,更多的時候得真的學會溫的收起來。
所以,去吧!這些道理,隻講給你聽,你聽不懂!除非環境影響,否則一切都是虛妄。
抬頭看四爺,四爺也回頭看。
這是作為父母,不得不狠心做出的決定。
於是,過完年,還在正月裏。曜哥兒點齊了人馬,他上了馬車。
野利遇乞跑來,問說,“是大宋要質子麽?好大的膽子?”
野利仁榮瞪了他一眼,給他瞪回去了。這哪裏是質子?這分明就是狼崽子學著狩獵呢。
那小狼怎麽狩獵?不就是跟著母狼,先學會尋氣味。這是狼崽子長大必須的步驟!
很多人其實都是這麽想的,隻張儉巍巍的站在人群裏歎氣:非有大慈悲心之人是不能下這個決心的。
曜哥兒站在車轅上朝父母揮手,當年回京都的時候他太小了,也沒留多時日,很多東西都忘記了。能記住的之又。
但現在真的記事了,他第一次離開父母,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鼻子酸酸的,想哭。
但是不能哭,哭鼻子會被人笑話的。
桐桐站在高,一直到馬車再也看不見了。臉上的眼淚被風吹幹了又流,直到臉幹疼幹疼的,才發現那一行人早走遠了。
四爺攥著:“回吧。”
桐桐看著四爺言又止,四爺知道要說什麽,“你想跟著?”不等桐桐回話,他就拒絕,“不行!”
桐桐著朝他瞪眼睛:狠心的爹。
四爺歎氣:“你要知道,這樣的孩子要是養不好,他的利天下可見,他的害你我也應該能預見。人的格也是一把雙刃劍,傷己是小,傷他人是大。”孩子跟咱們不一樣,你對大宋有歸屬,你的心裏天下人一般樣兒。
但他的長環境告訴他:雍郡的利益高於一切。
這點偏差得及時糾正!這就是你說的,得他心存悲憫。
桐桐沉默著,良久才道:“我年前給曹皇後寫了信,也人的給晏先生、富弼、楊察、狄青寫了信,甚至於守皇陵的郭淮我也派人去聯係了。京城中的所有探,全部啟,以防萬一。”
四爺就笑:“別弄的像是孩子去了龍潭虎。他們要是有強留孩子做質子的能耐和膽量,事反倒是好辦了。”
這會子他們比咱們張,就怕孩子有個萬一,你提兵南下。
還真就被四爺說著了,一腳踏進大宋,邊防便有人接了。
來接的還是個故人,至曜哥兒在自家的禮單上見過這個人的名字,他石元孫。好似是爹娘從京城發配出來之後,在丹州任上遇到的。
石元孫出將門,當年娘追著黃羊,石元孫就是跟著的。
隻是他是宋將,後來自然就不跟了。但私下是有來往的!不牽扯其他政事,就是節慶賀禮互贈,僅此而已。
對方一報名字,曜哥兒就想起來了。他放下手裏的書,將馬車簾子拉開,看向外麵的人,“是石將軍?怎麽勞您親自來接了?”
“世子。”石元孫麵含笑意,“奉旨而來,見過世子。”
曜哥兒起,從馬車上下去,左右看了看,“我是回京,怎麽像是做客了。”
石元孫:“……”孩子話,很不必當真。不過這個孩子……是有些鋒芒在上的。他像郡主多過像王爺。
他隻能道:“家記掛,怕路途漫長,下麵人伺候不周。”
“這樣啊!那就走吧。”他利索的跳上馬車,還問人家,“可要檢查什麽?”
“不敢!您是回京,帶什麽都好。”
曜哥兒坐回馬車上,張元和吳昊跟了過來,也上了馬車。
匯聚了更多的人一路上京都去,曜哥兒就問兩人,“朝廷已經防備若此了?”
兩人隻笑,“世子自己去看。”
然後曜哥兒就發現,這一路被照看的可謂周到已極。其實,他早不需要人這麽細致的伺候了。能自己手的不借手他人,這是爹娘教的。
但是隻要他要自己盛飯,就像是嚇到了驛站伺候的人一樣,連聲告罪。
還有那,其實洗一洗掛在後麵的馬車裏也是可以的,可是他自從進了大宋的境,從裏到外,他就沒穿過過水的服。
總有嶄新的等著自己,都是上等的,極其富貴的那一款。
這玩意騎馬,一上馬就刮花了。
這個時候他想的是:大宋真富有!真的!富得流油是個什麽樣兒,以前想象不到。但這次,他有了直觀的,這就是富得流油。
然後路過大城,便有當地的員前來拜見。
好家夥,他們進上來的賀禮好致呀。那個玉佩,上等的羊脂玉吧。那個熏香球,是純金打造的吧。致那個樣子,工藝當真了得。
但是,他好像記得,大宋去年的邸報上說,朝廷下了旨意,不許婦人以金打造首飾。
這怎麽就能有純金的熏香球呢?
聖旨在下麵……執行的這麽不嚴格嗎?
他的手在托盤裏拉來拉去的,發現沒一件是自己喜歡的。
然後到了下一城,他發現進上來的更貴重了。
曜哥兒:“……”富有的我忍不住想咬一口!
跟大宋比起來,雍郡真的好窮呀!請牢記:百合小說網,網址手機版 ,百合小說網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