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皇宮。

金碧大殿，三尺穹頂，商清皇正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皇上，大國師求見。”

掌事的大太監俯在他耳旁提醒，商冕緩緩睜開眼，眼中閃過一疲憊——

“讓他進來吧。”

“是。”

太監很快就下去了，接著映眼簾的便是墨吾道那一星羅黑袍——

“見過皇上。”

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嗓音竟然和閉關之間一模一樣，就連相貌也都如出一轍，一點歲月的痕跡都沒有……

在商冕的印象中，也就扶夜那妖孽的長相才能夠做到八年多了，一點變化也沒。就連他自己，煩心事多了都覺得自己蒼老了不……

“國師免禮，聽聞昨日國師出關了，朕昨日正好抱恙，因此沒能夠去迎接國師，實在是有失禮數。”

商清皇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他昨日確確實實是病了，覺疲憊得不行。

“皇上，近日可有按時服藥？”

墨吾道理了理長袍，走上前去給商清皇把了把脈——

“脈象有些微弱，皇上還需繼續服藥才行。”

商冕：“朕知道，近日不只是喝了太醫院那邊熬過來的藥，也吃了國師送來的丹藥，如今雙管齊下，相信很快就會好了。”

墨吾道只是挑了挑眉，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皇上信任我便好，就怕皇上也認為吾道不過是個招搖撞騙的道士，不肯聽我的……”

商清皇擺了擺手：“國師哪里的話，國師閉關之中還能破例給朕送來丹藥，朕怎麼舍得浪費了？”

“皇上的要，閉關不過是小事罷了。”

墨吾道看了一眼疲憊的商冕，心中了然，他心地行了個禮：“既然皇上不適，那吾道就先退下了，皇上好好休息，再過幾日便好了。”

“嗯，去吧。”

商冕擺了擺手，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這兩日格外地累，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不斷地取他的氣力一般……

墨吾道緩緩從殿走出來，關上門的那一刻，他忍不住勾笑了笑——

商冕啊商冕……

再過兩日，你就會像北相國那個蠢貨一樣，對我唯命是從了……

…………

……

*

“阿衍……阿衍呀——”

楚衍才到門口，就聽到小丫頭拖著調子在喊他了，年的眉眼間多了幾分笑意，腳上的步子又快了一點——

“阿衍，冉兒等你好久了！”

才剛進屋，就聽見的嗔，楚衍的琉璃眸中又多了幾分寵溺，他無奈地笑了笑——

“好，是阿衍的錯，冉兒久等了……”

楚衍在床邊坐下，緩緩地從懷里掏出了熱乎乎的油餅，掰下一瓣喂到里——

“唔……好好吃！冉兒饞了很久了！”

扶冉滿足地瞇了瞇眼睛，像一只慵懶的小貓咪，下意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嘶……”

竟然忘記肚子上面還有傷口了……

“胡鬧，再不安分，下次就不帶油餅回來了。”

楚衍抓住的手，忍不住皺了皺眉，掀開被子一邊查探著的傷口——

;“冒冒失失的，一會傷口又裂開了怎麼辦……”

“油餅這種東西本來是不該讓你吃的，若不是你非要……”

“好了阿衍！”

扶冉連忙打斷年的絮絮叨叨，有些無奈地了耳朵，無辜又可憐：“阿衍……你怎麼談起來，就像個啰哩嗦的小老頭呢……”

真的是和原來那個清冷話的師大人完全沾不上邊啊！

“是什麼？”

楚衍確認了扶冉的傷口沒有裂開，他才放下心來看。

“……就是……就是喜歡上一個人以后就變了一副模樣。”

扶冉想了想，覺得自己說的這個解釋沒有問題，阿衍此時就是陷河的標準模樣。

楚衍聞言皺了皺眉，再次掰下一塊油餅遞到邊：“你說的不太對……”

小丫頭含糊不清地問：“怎麼不對了？我說的都對！”

年認認真真地看著，似乎沒有打算屈服于小丫頭的威，他一板一眼道：“冉兒說的是喜歡上一個人以后，就會發生變化……”

“可是，從四歲開始，我就……”

楚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連忙止住了話匣，低著頭不再往下說了。

“四歲就怎麼樣？阿衍，你怎麼能吊著我胃口呢！”

小丫頭來了興致，開始最擅長的死纏爛打：“快說嘛快說嘛，你就怎麼樣呀？”

楚衍被的急了，也只能悶悶地委屈一句：“明知故問。”

“噗嗤……”

扶冉笑著往里又塞了一塊油餅，當然知道楚衍接下去要說什麼了，無非就是……

他從以前就開始喜歡自己了，可是一直都是這副模樣，一直這麼喜歡，從沒有改變過……

又不是傻子，都懂，只不過楚衍一逗就會臉紅，一臉紅就會變得特別可，扶冉總是忍不住想要挑逗他。

“阿衍，為什麼你的傷口總是好得那麼快啊？”

這才幾天啊，楚衍都能夠下地走了，自己還躺在床上當個廢呢。

“也許……是因為墨吾道吧，從小我的傷口就好得快。”

雖然小時候被墨吾道泡在藥罐子里長大的，但是不得不承認，現在這，也給他帶來了一些好——

例如百毒不侵，又或者傷口恢復得快……

不過，說起百毒不侵，楚衍才想起來，小丫頭上次對他用的那銀針上面的毒竟然能夠影響到他，只不過……

他也不打算再問小丫頭那件事了，以免小丫頭想起來又覺得愧疚。

“阿衍，冉兒忽然想起來一件很奇怪的事，總是忘了跟你說。”

楚衍起給倒了一杯水，耐心地坐在旁邊：“喝了水慢慢說。”

“嗯。”

小丫頭一飲而盡：“就是之前在萬國寺的時候，冉兒有一天晚上被人抓走了，就是第二天被你發現冉兒暈倒的那一次。”

“抓走了？有沒有傷到你？”

一聽到小丫頭竟然在他沒有發覺的況下被別人帶走，楚衍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來。

扶冉搖了搖頭，隨后又點了點頭……

“有，那人踢我……”

糯糯地趴到楚衍的懷里，像極了被人欺負以后就找哥哥告狀的小孩——

“踢小肚子，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