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昕薇為人驕縱,聽說容鶯來找自己,里本沒一句好話。
容鶯脾氣得過分,并不與計較,反倒說起薛化卿的事,讓容昕薇私底下去查一查。
“不可能!薛郎的品我豈不比你知曉,連我都未曾聽聞,你又如何得知?背后如此編排,怕不是看我與他婚期將近刻意來給我找不痛快的。”容昕薇雖然說著否定的話,語氣卻也沒那麼堅定了,就像是揚起了尖利的刺防止被人傷害,說出的話越發刻薄。“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對我的駙馬指指點點,不過一個舞姬所生的兒,薛郎與我自相識,他如何會背叛我,滿口謊話,你給我滾!”
容鶯深吸一口氣,強忍著不與計較,還好聲好氣地問:“六姐姐,我的簪子你……”
容昕薇冷哼一聲,嗤笑道:“我當是為什麼,是來要你的破簪子來了。你那死人娘親戴過的東西我還嫌晦氣呢。算我善心大發,替你燒給了,如果想要就自己下去找吧。”
容鶯因為惱怒氣得臉蒼白,僵地轉過,袖中的手中在微微發抖。
用指甲用力掐著掌心,努力克制住滿腔的怒火。不敢多待下去,只怕自己會忍不住口出惡言,擔不起惹怒容昕薇的下場。
回去的路上容鶯走得極慢,腦子里糟糟的,一會兒是容昕薇辱罵的話,一會兒是聆春對的勸告。跟著的宮被遣走,容鶯便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眼眶熱得厲害,吸了吸鼻子,強忍著不讓自己在路上哭出來。
走得累了,找了個人的臺階坐下,雙臂環著膝蓋呆滯地著枝上的雀鳥。
記得自己的母親趙姬就是這樣,從記事起母親就總是愁苦著臉,只有偶爾會出笑容,捧著一封信讀了又讀,后來也看過母親將那些信丟進火盆點燃,又著飄零的灰燼崩潰大哭的模樣。
有宮人說的生母是個瘋瘋癲癲的人,可容鶯想起了只覺得很可憐,皇宮不是想待的地方,這里沒有人能讓有活下去的,即便是親生兒也不行。
容鶯想,若是個男兒,亦或者聰敏討人喜歡,會不會母親就想活下來了。
這樣的念頭非但不能給一安,只教心中堵得更厲害了。
容鶯抹了把眼淚準備回宮,以免讓聆春擔憂。然而久坐后猛地起,讓眼前突然一黑,子搖晃著差點摔倒,后不知何來人將及時扯住。
“姑娘當心。”
容鶯站穩后回看向來人。
對方看著比父皇小了十來歲,穿著朱紅的袍,腰間系著白玉的革帶,姿拔地站著。雖然不年輕,卻也能看出面相俊朗,帶著文的凜然之氣,
看到容鶯的正臉后,他忽然愣了一下,瞳孔驟然一,接著朝行了一禮,疊的手指與聲音都在微微抖。
“敢問姑娘是何人?”
容鶯覺得丟人,連忙將眼淚干凈,答道:“我是洗華殿的九公主。”
他聽到回答,似乎沒有太意外,卻如同看到了什麼故人一般,眼神由驚訝和恍然到最后的憫然。
容鶯清晰地記得自己與他不認識,于是警惕地朝后退了一步。
他握了握拳,面帶著幾分莫名的拘謹,溫和道:“下是刑部侍郎穆桓庭,見過九公主。”
他見容鶯神戒備,語氣更加和藹,問:“下上月被提拔為侍郎,從前在荊州任職,山迢路遠,公主未曾見過也是平常。只是不知公主為何獨自一人在此,可是有什麼煩心事?”
容鶯心想,就算他從前是個京,也一樣記不住。本來就不像容昕薇有母妃,沒什麼出宮的機會,那些朝臣見了公主也多是不搭理的,哪有像這個穆侍郎一樣還態度謙和地與搭話呢。
搖了搖頭,“現在已經不煩心了,不是大事。”
言罷轉就提著子小跑著要走,穆桓庭也沒有攔。
走了一半后,回頭去看,只見穆桓庭還站在那一未,悵然而蕭索地看著,眼中似有千萬話語無法訴說。
突然生出一種這個人好像比還難過的念頭,忍不住問了句:“你方才是有什麼話要與我說嗎?”
他瓣微,忽又垂下眼,低落道:“愿公主順遂。”
說完就沒有更多。
容鶯覺得奇怪,道完謝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
當晚元太妃再次病重,太醫被連夜召進宮,宮人圍在病榻前侍候,來探的皇子公主夜深后也都散了,只剩下容曦的駙馬趙勉和容鶯。
趙勉為人謙恭良善,伺候了兩個時辰也沒有怨言。
等太妃睡下后,容鶯悄悄問他:“駙馬不用回去陪三姐姐嗎?”
趙勉頓了一下,面額略顯難堪,答道:“曦兒近日心不好,不愿見我,若我陪伴反而要不痛快了。”
到底是自己的姐姐,容鶯也沒能說出容曦不好的話,心里卻想著容曦和的誤會,忍不住問:“三姐姐可有說過我的不好,或是我哪里惹過不高興?”
趙勉毫不遲疑地說:“并未,我記得與你集不多,也只是與六妹偶有不快。”容曦是皇后所生,和趙貴妃所生的容昕薇不對付。
沒能問出什麼,不失落,趙勉反問:“方才見你心神不寧,可是有什麼難事,興許說出什麼我能幫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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