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去外面晃了圈。”

　“大冷天的，外面有什麽好待的。”嗔怪地拍了怕我手背，未了邊泛起苦笑，“阿楓啊，媽媽可能要食言了。好在是提前了兩天，沒撞上除夕，不然你以後過年都不能好好過。”

　“媽……”我頭乾，那奔跑所致的濃鬱腥味似乎還未散去。

　“不能看到你家立業，是媽媽唯一的憾。陸楓，你答應我，一定要結婚。”像是怕我沒聽見，又重複一遍，“一定要結婚。”

　結滾，我乾笑道：“找到合適的人，我會的。”

　說是這樣說，但我又清楚的知道，我怕是找不到了。

　聽到我模棱兩可的回答，我媽毫無預兆地語氣激烈起來：“不！你答應我，你發誓……你一定會結婚。”收雙手，力氣大到不像個垂死的病人，“陸楓，這是媽最後的心願。”

　“……媽？”

　我不明白為何突然這樣執拗於我的婚姻大事，還將它當臨終前唯一的心願，簡直就像……簡直就像知道我不會結婚一樣。

　可為什麽會知道？

　這想法實在驚悚，讓我一瞬間四肢百骸的都要為之凍結，而接下去說的話，也可悲地應征了我的猜測。

　“你答應我，一定要結婚……”說這些話時，雙眼大睜到恐怖的地步，“再也……再也不見盛珉鷗！”

　盛珉鷗這三個字簡直讓我五雷轟頂。

　果然知道了。

　那無法宣之於口的，對自己養兄悖德的，早就被發現了。

　剎那間，我仿佛自己站在一池深不見底的泥沼中，每呼吸一口空氣，那致命的黑泥就要更漫過我的。它們爬上我的口，淹沒我的脖頸，捂住我的口鼻，帶來緩慢而痛苦的死亡。

　我想尖，想逃離，卻被黑泥束住手腳，只能在原地絕地看著自己的一點點被吞噬、溶解。

　我嘗試著開口，發現自己只能發出沙啞難聞的模糊音節，那裡像是有塊燒紅的鐵，哽住了我的嚨，燒毀了我的聲帶，讓我再不能隨心所以地說話。

　我仿若在一條細窄的獨木橋上行走，左右都是深淵，前後都在崩塌。

　怎麽走，都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