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隨不知是被嚇住了還是什麽,微微張著,一時沒反應過來,一旁蕭沫雨卻十分氣惱。
“盛珉鷗你什麽態度,有怨報怨有仇報仇,我爸這是替蕭蒙爛屁,我們也是害者,現在外頭還一堆破事等著我們理呢,你有氣別衝我們撒!”
盛珉鷗轉過,不再搭理他們。
“你!”蕭沫雨怒視他背影,還想繼續說,瞥到上方亮著紅燈的手室,忍了忍,把話又咽了回去。
“爸,我們走吧,人家應該也不想我們待在這。”說著,蕭沫雨扶著蕭隨轉離去,高跟鞋踩得比來時更重更響。
一隻手和一隻腳都綁上石膏的易大壯由沈小石攙扶著到了手室門外,後跟著拿著一堆票據片子的魏獅。
三人本來還說著話,到手室門外時,自放輕了作。小石扶易大壯在長椅上坐下,自己倚到牆邊,環著,陷安靜地等待。
魏獅與盛珉鷗一道站了會兒,沒多久就開始煩躁地來回踱步。
“都好幾個小時了,怎麽還沒好……”他長眉擰著,雙手背在後,“以前在裡面有個假道士給陸楓算過,說他三十歲前有個坎,過了就能無病無災到一百,還給了化解法……我看他有點門道,靈驗,這次陸楓一定能沒事,然後順順利利長命百歲。”
他這麽一說我記起來了,是有個假道士,非法傳銷進去的,給我們幾個都算過。說魏獅的有緣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說完還給飛了個眼,魏獅以為他在暗示什麽,惡心地暴揍了他一頓。
看來是冤枉人家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這麽靈驗,魏獅剛念叨完,手室上的紅燈一滅,沒多久門開了,主刀醫生摘著口罩走出來,立時被魏獅與沈小石焦急圍住。
“醫生怎麽樣?”
“人,人沒事吧?”
醫生一笑:“放心,手很順利,不過人還需要在ICU觀察幾天。”
他話音剛落,手室門再次被推開,“我”著氧氣管,上蓋得嚴嚴實實的,由醫護人員推了出來。
這小臉白的,嚇人。擔架床經過我面前時,我看了眼床上的自己,嘖著聲搖了搖頭。
“等等我,等等我,我也一起!”
易大壯勉力站起,一跳一跳跟著擔架床走了一段,被沈小石一把架住跟了上去。魏獅詳盡地問著醫護人員接下去的注意事項以及後恢復事宜,也跟著走了,只有盛珉鷗站在原地一不。
我立在他旁,想他,手卻從他裡穿過。
“怎麽了?我活著出來了你還不高興啊?”我輕輕點了點他臉頰。
盛珉鷗當然聽不到我的話,他抬起手,看了眼上面已經凝固的跡,四下搜尋片刻,朝著洗手間方向走去。
我好奇地跟在他後,見他進到男廁,停在了洗手池前。
他開始一遍遍洗手,用皂洗,連著袖口的漬一起,了大片袖。直到手指發白,皮皺起,他仍然沒有停止這種行為。
洗一遍兩遍可以理解,十幾二十遍就有點過了吧?再洗下去手都要爛了。
“哥,好了,你別洗了!”我在他耳邊大喊著,徒勞地阻止他這近乎自的行為。
又過了五分鍾,醫院的皂都被他洗瘦了一圈,盛珉鷗突然停下了作。只是還沒來得及等我高興,就見他面蒼白地衝進隔間,跪在馬桶前乾嘔起來。
我慌了神,剛想跟過去查看,一巨大的吸力將我吸離他邊。周圍景飛速倒退著,我很快又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