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封看起來已經沒有特別嚴重了,但是一量溫度,燒得嚇人。
四十度。
這種溫度是要進icu的程度,剛剛因為慌慌張張的找奚容,額頭上的又裂開了,看起來相當凄慘。
在此之前還麻利的收拾好了奚容和他的飯盒,接著是自己拿了紙巾和繃帶包扎,吃藥也仔細看好說明書。
“多虧了容容的藥,我現在好多了。”
騙人。
明明還是四十度,為了讓他不擔心才這樣說。
“你的溫度太高了,好好休息。”
陸封像小朋友的一樣的,特別的聽話,也許是因為生病了,整個人面對奚容的時候很是溫吞,奚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休息就乖乖躺下。
但是眼睛總是睜開的,直看著奚容,奚容如果走到哪里他的眼睛必然要跟著的,要是走得更遠一點,差不多又要起來了。
奚容也沒什麼事,就陪在他邊。
不遠的陸拓好幾次都想走過來把人宰了!
這個家伙明明剛剛還生龍活虎拿著子一棒能打爛他的腦袋!
現在就病膏肓一定要奚容陪著了?
奚容一旦靠近他,陸封就故意起來,久而久之奚容就不靠近他了。
甚至,每每他和說話,陸封又要咳兩聲,搞得奚容去給他喂水。
他咬牙切齒要是過去想要威脅恐嚇人,陸封必然一副要被他欺負的樣子,如此好幾次,連奚容都看不過去了。
“陸封他現在生病,你不要那麼大聲。”
陸封虛弱的咳兩聲,“容容不要怪堂兄,一定是堂兄被染了才變這樣,他也是病人,我們要多多關心他。”
這句話說得漂亮極了,特意再次強調陸拓已經被染了,甚至故意把陸拓暴躁的原因往染方面帶。
給他植一個想法——他這麼暴躁,是因為染,在不久之后會變得越來越失控。
連奚容都有了這種想法,陸拓的病是不是越來越嚴重了?
思維已經沒有人類那麼敏捷的陸拓只能笨拙的解釋。
“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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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他分明能到自己,的確是因為染而變異,甚至脾越發無法控制。
有好幾次,看見奚容離陸封那麼近,都想把人搶過來扛在肩頭,找一個沒有人發現的地方好好藏起來。
讓他獨屬于自己,不要和任何人說話。
每天只有面對自己,和自己親近就行。
這個癥狀越來明顯,到了夜晚,幾乎到達了不可控制的地步。
他好幾次都走到了奚容的邊,俯想要把人擄走。
病怏怏躺著的陸封好像知道他要做什麼般的,已經渾警惕坐了起來,輕輕的喊奚容的名字。
“容容,我有點冷。”
奚容幫他拿了一下外套。
外套是昨天從余明尊手里逃走沾滿的外套,陸封生著病的時候非要洗,洗干凈了不一會兒就晾好了,奚容拿著外套給他蓋上,又給他倒了一點溫水。
他看起來還是很難的樣子。
“我有點想上廁所,你可以陪我嗎?”
在不久前、也就是上周,他為了讓陸拓離開也找了上廁所的借口。
實驗室里沒有廁所,奚容其實也有點想上了,不知道陸封什麼時候去解過手,但是也應該有很長時間了。
陸封再說了一句。
“晚上一個人太危險了。”
言外之意是因為怕危險所以要人陪。
陸拓冷冰冰的盯著他,“我陪你去。”
陸封難的了一下,看起來有點懼怕陸拓。
明明幾個小時前拿著子能把人打死的程度,兇惡得比染者還要狠,現在跟病貓似的,惹得麗的小獵同心棚。
就像野外殘忍的野、山中兇惡的妖,布下陷阱引善良的旅人上當,把人騙到自己的巢里吃干抹凈。
奚容已經覺到陸拓對陸封的敵意,更何況陸拓已經染了,如果讓兩個人單獨在一起,說不定會出大事。
“算了,還是我去吧。”
陸封點頭說:“堂兄就幫忙守著我們的家吧。”
陸拓咬牙切齒,“不行,我要一起去,我在廁所外面守著。”
三個人商量了一番,只能這樣了。
陸封又怪氣說了些話,最終陸拓連廁所里的門外都不能去,只能守在門口。
夜晚的怪格外的多,幾個人出來的時候已經被盯上了,陸拓守在外面,沒有什麼不長眼的敢進來。
奚容上完廁所,在門口等陸封。
男廁所的構造稍微迂回了點兒,看不到外門口守著的陸拓。
很黑,沒有燈,他一個人不敢出去。
等了一會兒陸封終于開門了。
無聲無息的,陸封站在了奚容的邊他才發現,但是很注意沒有嚇到奚容。
“容容陪我過來一下。”
他的腳步輕輕的,走到窗邊,聲音輕輕低低的,是說不出來的溫意味。
像任何一個生病了心中郁悶的病人一樣,輕輕的推開了窗,
手指在月下冷清修長,推的時候就像那天在家里給奚容泡茶一樣優雅。
奚容走了過去。
從旁邊是看不見他的表,只能看見他高的鼻梁和微抿的,顯得一分睿智冰冷,但是又靜逸溫。
奚容還沒搞懂他要做什麼,一旁的陸封突然一把將他抱起,他甚至沒有機會驚呼出聲,就被陸封抱著從窗戶跳下了樓!
二樓的高度接近,瞬間的失重把奚容嚇得要命,危險的刺激讓他驚恐的睜大眼睛,陸封摟著他,將他包裹在懷里,似乎不想讓他看看見這麼可怕的場景。
就那麼一瞬,時間在上卻格外的久。
直到陸封雙腳落地開始跑了好一會兒,奚容才回過神。
他已經嚇得哭了起來。
“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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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跳樓了,快要嚇死我了!”
在蔽點的地方才把人放在地上。
奚容腳都是的,幾乎是站不住了,陸封連忙將他摟住。
摟在懷里好好安。
奚容了一把眼淚,冷冰冰的把他推開。
連本能般的皮癥都不放在眼里,他真的生氣了。
推開人轉就走。
陸封心猛然一,連忙追上他。
“我不是故意要嚇你,而是你舍不得陸拓,我只能這樣把你帶出來了!”
伴隨著一點兒哭腔,奚容氣得大聲說話了,“那你也不能突然跳樓!而且陸拓一直以來都在保護我們不是嗎?”
陸封眼睛都紅了。
奚容不再想要他,在黑夜里、這麼危險的環境里因為厭惡他,而要出走了。
看起來溫又好拿的人,生起氣來,即使在哭,也很冷。
陸封聲音輕輕的,有一點示弱的樣子,“他已經沒救了,你不知道他馬上要控制不住了,好幾次都走過來,那種眼神就像要把你吃了似的。”
可奚容在氣他一言不發跳樓,什麼也不商量的把他帶到了這里。
在他眼里陸拓保護了他,每一個舉都在述說的不會傷害他。
就是莫名的相信他。
陸封抓住奚容的手,又被甩開了。
“如果不是陸拓,是其他任何一名染者,你早就避之不及害怕到哭。”
“你沒有想過那些染者在沒有染之前,都是正常的學生,也許也是在小心翼翼的喜歡某個人,有自己的悲喜,也很善良。”
“可是陸拓在你眼里不一樣。”
“你喜歡他、喜歡到,已經不在乎他是染者了嗎?”
陸封坐在地上、靠著墻,月照在他上,麗長睫在他眼瞼之下映出花紋一樣的影。
嗓音已經在發。
“我好喜歡你。”
“如果你不要我了,就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