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位武將說:“造反?大景境造反的人還嗎?”
“一出聖旨,擺明了讓咱們用去填窟窿眼。潛安府的民叛怎麼起來的?當的榨百姓,欺男霸,敲骨吸髓,百姓造的反!他們反的人,他們自己平叛去,老讓咱們屁,憑什麼!”
“大人,可千萬不能出兵!辛辛苦苦養的兵馬,但凡去填了這個窟窿,接下來就是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了!北軍兵力一旦被叛軍削弱,馮重山之鑑,猶在眼前啊!”
馮重山,軍閥世家,狁州死傷數十萬,家底直接打空,中軍氣數衰竭。
謝無熾心裡早就有數,只是好的壞的,他不用自己的來說,而是讓別人來說。
謝無熾坐在椅子裡,聽他們吵了半晌,道:“好了好了,肅靜。”
一羣人正吵得天昏地暗唾沫橫飛,聽到這句話,不大不小的聲音,卻足夠讓所有人都停下來。
衆人都看著他。
謝無熾道:“陛下的旨意,當然要遵守,不然什麼樣子了。”話峰再一轉,看向一旁的平逸春,將手裡的玉璧拋給他,“前幾天收到你的信件,說北茶河境有匪寇稱王作,況怎麼樣了?”
平逸春擡頭,刀闊的眉頭皺起:“大人……”
北茶河境,連接永安府,於東平嶺腳下。
這句話一說,衆人安靜了,苗元良:“幾時有這事?”
猛地,平逸春起,鎧甲鏗鏘:“大人,末將正要稟報此事!北茶河東平嶺的土匪稱王,在境大肆屠殺擄掠,末將將派大軍去平叛,先來請示大人!”
謝無熾起往外走:“先平定匪禍,再圖謀南下之事。還不去?”
“是!”
寒風從簾子刮進來,夾雜幾片雪絮,讓溫暖空間霎時寒冷。
“北茶河?”
“北茶河的匪?”
剩下的將領們在營帳,互相對視。片刻之後,聰明人的後背均已經是一陣戰慄般的惡寒。
北茶河何曾聽過匪?
抗旨不遵,拒不出兵。
——這是“明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