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年開口,說話帶著濃重的鼻音:“不要。”
整個人一僵,顧清淮已經睜開眼睛。
年睫濃又漂亮,瞳孔深都是夏日清朗的。
趙雪青怒了:“為什麽不要?娶我們家鐘意辱沒你了?”
顧清淮沒睡醒,聲音帶笑地調侃:“萬一我倆結婚早呢,才不等你們。”
趙雪青激到大吼:“你是不是看上我家鐘意很久了?是不是是不是?”
的臉很紅,紅到快要燒起來,不敢看人,埋頭寫題,突然一個字都看不懂。
顧清淮笑著看一眼,眼尾輕輕彎下去,聲音地問:“高考完談嗎?”
時至今日,那一刻的心清晰。
盛夏蟬鳴,年笑著問高考完談嗎。
銀河破,星辰墜落人間,比不上年耳側一片紅。
更室的門被敲響。
婚禮工作人員笑著喊趙雪青:“新娘準備場啦!”
趙雪青站起,著伴娘服的鐘意垂眸幫整理擺。
“我會把手捧花丟向你的方向,”趙雪青手擁抱,“你可要爭氣。”
鐘意拍拍的背,笑著說好。
婚禮儀式開始,香檳鮮花,賓客滿座。
顧清淮和,一個西裝筆,一個長及地,盛裝出席。
他在眼角的餘之中,像電影中出場足夠驚豔、令主角一見誤終的渣男反派,與任何人談笑風生,眉眼有漂亮的弧度,目卻殘忍,不為任何人停留。
勢必要人以一生為代價想念。
司儀打趣:“新郎對自己真是不客氣,找這麽惹眼一伴郎,到底是有什麽想不開的。”
新郎謝凜大大咧咧:“這是我最好的哥們兒,武警特戰出,現在已經轉業,在市公安局,是個警察叔叔,單。你們誰想要聯系方式婚禮結束之後來問我啊……”
現場的單小姑娘很給面子,而謝凜意有所指,目落在鐘意臉上。
鐘意彎了彎眼睛,化了淡妝的臉頰依舊素淨,除真摯祝福再無其他。
“接下來,新郎新娘換戒指!”
猛然之間,鐘意聽見幾聲狗,神經瞬間繃至極致。
一只形似狼的阿拉斯加雪橇犬叼著裝戒指的小籃子,跑向臺上,犬齒外,越來越近。
“好可的狗狗啊!”
“簡直像只小天使。”
“聽說是新郎家的呢……”
鐘意站在原地,垂在側的手,手指甲深深陷掌心。
這是最好的朋友的婚禮,全程錄像,沒有地方逃跑。
小時候,鐘意一個人上學,被惡犬追著咬過。
清早的路上沒什麽人,哭到絕,上被咬了一個坑,了六七針。
時的影深重,此後再小的狗狗經過邊,都不控制地全繃。
所有人都在誇狗狗可,碩大的阿拉斯加越跑越近。
鐘意僵直,眼睫抖,額角有生病才會有的虛汗。
這時,有人握住的手腕,把往後輕輕一帶。
那手指修長,微微施力便青筋明顯,仿佛要突破那層薄而冷白的皮。
世界仿佛在一瞬間靜止,耳邊喧鬧全部遠離。
鐘意驚魂未定,視線往上,一道清俊高挑的影筆直投在瞳孔之中。
顧清淮白襯衫穿在上,領帶不知道哪兒去了,領口扣子開了一顆,下擺收進窄腰,風霽月好似神明,鮮花香檳皆為他作襯,本應該是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卻不住一反骨。
他沒看,清冷幹淨的聲音卻落在耳邊:“躲我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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