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紅的數十火把簇擁下,帝林屹立船頭,黑鎧甲外罩白披風,雪白的披風在晨曦中迎風招展。
在他邊,簇擁著是甲鮮明的虎賁將士,兵多將廣,鎧甲的亮刺痛了魔族兵的眼睛。
“帝林!帝林!”仿佛一陣風吹遍魔族全軍,在這六月盛夏的黎明,魔族潰兵到了徹骨的寒凍,不由自主地打起哆嗦。
突然,有魔族兵大:“帝林來了!”
“帝林來了!帝林來了!”魔族潰兵齊齊慘,四散逃跑,逃命的魔族兵猶如江水泛濫,滿了整個平原,竟沒有一個敢回頭停留原地抵抗的。
帝林迅速下令:“敵軍斗志已喪,機不可失。勿需等待后隊來齊,全軍登陸出擊!”
通紅的火照耀下,戰船一艘接一艘地*岸,披著輕甲的騎兵大聲吆喝著從船上躍馬岸上,鐵甲的洪流仿佛一道金屬小溪傾瀉岸上,雪亮的馬刀映著晨直撲而來。
黑甲白袍的帝林駐馬河岸,紅亮的火映照下,他材纖細,冰如雪,漂亮得讓人不敢相信。
他并沒有跟著部屬們一起投廝殺,而是冷靜地觀察著敵,在他那智慧的大腦里進行高速的分析和計算。
朝著魔族兵群的最集,他用權杖輕輕一指,立即,恍若魔法師喚來了天上的雷霆,一隊輕甲騎兵閃電般直撲而去。
一邊是養蓄銳、蓄勢待發的銳之師,一邊是驚慌失措、混不堪的驚弓之鳥,甫一接,魔族軍便潰不軍。
帝林滿意地看著那戰果,又揮起了權杖,指揮各路騎軍,各就各位,殺向各自的沖擊點。
在這混激烈的戰場上,調各路兵馬,對他而言,自如得像在棋盤上調棋子。
他的權杖指向哪里,便給哪里的魔族帶來了馬刀和鐵蹄,帶來了死亡和殺戮。
不到一萬的人類輕騎兵,急風暴雨般砍殺著魔族潰兵,人馬呼嘯如風,鐵蹄轟隆震撼大地,勢如急風暴雨,又如高山雪崩,勢不可擋。
人類騎兵所到之,猶如狂風吹倒草原,魔族潰兵片片地被砍倒,馬蹄踐踏人,橫飛,慘聲不斷。
潰敗的魔族軍隊逃回了大營中,但人類隨即跟進,排山倒海的騎兵躍過大營的外圍壕沖營中,魔族軍在大營周邊布置的種種埋伏如絆馬繩、暗釘和陷阱之類,此刻通通未能發揮作用,它們都給潰兵自家沖垮了。
魔族兵的尸都把陷阱給填滿了,魔族工兵心埋伏的暗釘通通釘到了自家兵丁的腳板上,他們疼得嗷嗷直,眼淚都流下來了。
云淺雪糾集了一群兵馬,企圖據守大營抵擋,但乒乒乓乓,不到幾分鐘,他的兵馬給打得碎。
于是,戰斗又轉到了營帳間,轉到了營地里,轉到了場,云淺雪三次攔截追兵,但三次都給打散,被殺得尸遍地。
人類進軍,士氣如虹,任什麼都阻不住。
最后,魔族兵都給殺得喪了氣,眼看騎兵越來越多地涌,魔族潰兵齊齊發一聲吼:“大營守不住了,逃命去吧!”
于是,千萬人再次奪路而逃,營火被踩滅了,輜重車被推翻了,營帳被扯倒,營柵給踩片片,人踩人,人人,堆的尸堵住了道路,后來人只好踩著自家人的尸前進。
魔族大軍丟掉了大營,丟棄了倉庫和輜重,落荒而逃。
潰敗的魔族兵沿著帝都的近郊公路狂奔逃竄,帝林率軍銜尾在其后追,追得如此近,以至人類騎兵都撲到魔族兵的后背上了。
這真是一幕壯觀的景象,在從帝都通往達克城的公路上,數十萬魔族兵狼奔兔逐,恍若一條不見首尾的長龍,浩浩。
逃竄的魔族軍隊潰不軍,于是追殺的人類軍也了一團散沙。
由云淺雪所統帥的王國先鋒軍團,堪稱王國的銳之師,他們從遠東起兵,經歷了遠東戰爭,經歷了無數的廝殺鏖戰,無論哪個都堪稱百戰猛士。但此刻,他們奔逃遁竄,仿佛一群恐慌的兔子,被狼群無地追逐。
那已不再是鏖戰,只能稱為一場逐獵。
紫川家騎兵猶如一條游龍,在漫山遍野的魔族潰兵群中穿沖刺,這條游龍時而猛撲直沖,直搗魔族腹心,時而又分出幾條角,合圍包抄。
憲兵驍騎大群大群圍獵而前,勢如狂飄,席卷生靈。
無數的戰馬撲開前蹄,凌空過魔族兵頭頂,勢如狂飆地殺人眾中,漫山遍野的逃竄魔族慘驚呼中,戰馬馳騁奔騰,沖殺激烈,到都在廝殺,到都是人類騎兵在覓獵魔族潰兵,追擊的人類簡直恨自己不能分為三,長出三頭六臂來殺敵。
甚至有的分隊都追過了頭,沖到魔族潰兵的前頭去,于是他們就轉迎頭撲殺逃竄的魔族兵。
被人類在后追趕,魔族兵跑得連氣都不過來了,累得乏,趴在路邊上大口大口地嘔吐著,哪怕人類追到面前都站不起來。
常常看到這樣的場景,在數路騎兵攔截包抄中,數百千的魔族兵失魂落魄,走投無路,他們丟下武,跪倒地上,哭著哀求:“我們投降!我們投降!慈悲啊,給我們慈悲啊!”
但人類士兵此時早已心如鐵石,國仇家恨蒙蔽了憐憫和仁慈。
他們心里有數,抓俘虜只會礙手礙腳,妨礙自己殺敵立功,因而他們刀劈劍削,毫不憐憫,千刀齊落,橫飛,哭號慘不斷,魔族橫尸遍野,騎兵們上馬,殺氣騰騰地尋找另外的目標。
從帝都到達克五十多里路,一路都是戰死的魔族兵尸首,尸骸蜿蜒于大道兩旁,仿佛給大道添了一條紅的花邊,魔族兵的水浸得大道都松了,后續的人類部隊仿佛踩在爛泥里一般,而這條的花邊還在不斷地增長著。
在從達克到帝都的五十多公里路上,數以萬計的魔族銳士卒慘遭屠戮,其中不但有一般的魔族兵,也有他們的高顯貴。
第六軍軍團長溫克拉,在奧斯行省,他幸運地從斯特林設下埋伏圈中逃,但這次,他的好運氣用完了。
從帝都城逃出來,他掉了顯眼的紫戰袍,著膀子混在一群潰兵中跟著人逃走,結果被一隊人類騎兵截了下來。
眼看邊同伴一個接一個被殺,恐懼懾住了溫克拉的心靈,魔族軍團長發出了殺豬般的號:“我是王團長!我是賽亞高級貴族!你們不能殺我!王國會為我支付贖金的,你們可以把我當人質,我是份高貴的貴族,很有價值的人質……”
憲兵:“這個矮個魔族在吼些什麼?”
同伴撇撇:“誰知道呢?快手吧,第三隊已經沖到前面去了!”一邊說著,他割下了溫克拉的腦袋。
份顯赫的貴族、魔族侵人類的急先鋒、溫克拉軍團長就這樣死得一文不值,沒人知道他的份,他的尸首混雜在路邊的魔族尸中,最后喂了野狗。
冥冥中仿佛自有天意,溫克拉是第一個沖人類世界的魔族軍團長,也是第一個斃命的。他所統帥的軍團燒殺擄掠,罪行累累,終于在今天付出了代價。
七八四年的六月十七日,這是魔族軍末日臨頭的凄慘災難日。
圍攻帝都的魔族軍團群是王國西侵的先鋒,堪稱魔族王國的舉國菁華,而包括云淺雪在的將帥群,無不是魔族王國一時之選的戰將。
魔族的驕兵悍將們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竟有如此凄慘的一天,兵不像兵,將不像將,人人一泥水污。
在帝林的騎兵面前,他們像是兔子被狼犬追趕一般狼狽逃命。
魔族在火里被燒死,被煙熏死,在道上被死、踩死,若是能幸免于難的,那他們就難免死于騎兵的刀劍之下。
這天也是人類值得大書特書的榮之日,一萬多人類騎兵,將幾十萬魔族兵追殺五十多里,斬殺無數,追擊持續整整五個鐘頭。
雖然追擊的人類部隊已經竭盡全力了,但潰敗的魔族兵太多,殺都殺不完,而且命攸關,魔族兵逃跑無不竭盡全力,戰馬都追不上。
后世常常有人嘆:“若是帝林能安五千兵在前方穿堵截,六十萬魔族大軍連同主帥一個也回不了達克城!”
終于,魔族潰兵們筋疲力盡地逃回達克城,駐守城池的人類叛軍打開門,接納了魔族殘兵。
叛軍驚訝地看著魔族敗兵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出陣時甲鮮明,陣容震撼的大軍,何以只剩這步履蹣跚、狼狽不堪的一小撮?
他們把什麼都丟了,兵,戰馬,旗幟,整座大營,所有的輜重資源,仿佛在昨天晚上,他們遇到一個可怕的惡魔,將整路大軍一口吞掉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