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惠十顆二品靈石。”
寬闊而高大的方形幕前,有道低矮的關卡。
一名面帶微笑、面孔俊朗的男修者站在陸淵面前,十分溫和地朝陸淵陳述需要錢這份事實。
這兒已經不是涌泉界,甚至不是與涌泉界相通的界域。
陸淵已經越過了數個界域,離目的地層蕓界已然不遠,但就在這里,在通往華韻界的界門前,他遭遇了這輩子都不敢想象的事。
“???”
聽明白了的陸某人滿腦子問號。
合著過這界門還要錢?
之前轉過的所有界域,都沒有類似的況,過界門時分文不要,沒有任何宗門敢在界門前設卡收費。
怎麼到這兒就上了?
想錢想瘋了吧,就要唄。
陸淵不知道到底是哪個宗門,能有這樣的底氣和勇氣,在一界界門之前,設置收費的哨卡。
陳當都沒這麼囂張。
“那他們為什麼不用錢?”
陸淵指了指斜上方越空進界門的修者們,反問道。
收費就算了,還搞區別對待?
“他們有本宗的額外優惠,所以不用。”
那名在哨卡前的修者不見惱怒,仍然保持恰到好的微笑,回應道。
并不止這一名修者在哨卡前,界門的區域廣闊,所以在他左右,各有許多一樣服飾與表的‘收費員’。
“那我可以有優惠嗎?”
陸淵刨究底。
十顆二品靈石不是大錢,可花在這里總覺得有點膈應。
“可能很高,”收費修者沒有半點不耐,“但我們需要詢問幾個問題,才能確定您是否備優惠的資格。”
“首先,您是何門何派?”
陸淵回憶了片刻:“冥宗。”
層蕓界離得很遠,不管是它本,還是附近的幾個小界,都幾乎沒有太華的勢力。在這片區域,反而多是韶薇的盟友。
這樣再頂著太華門下的名頭就是自找麻煩了。
所以宗里幫他搞了個別的份,現在的陸淵自稱陸,表面上是一個不在涌泉界的小宗門弟子。
“第二個問題,您是位真人嗎?”
陸淵果斷搖了搖頭。
那名收費修者似乎很是為陸淵憾:“那不好意思,看來您沒有達到我們的優惠標準呢。承惠十顆二品靈石。”
陸某人滿臉疑:“敢問您這兒的那個標準,到底是什麼?還有方才我要是點頭了呢?”
“您需要是大宗骨干或者修為抵達金丹呢客人,方才您要是點頭,就會被我宗長老請去喝茶個朋友。
還有什麼疑問嗎客人,沒有的話承惠十顆二品靈石。”
怎麼說呢,心復雜的。
陸淵從沒上過這樣的宗門。
說它蠢吧,人家從不得罪惹不起的人,還會借此機會取證結;說它豪橫吧,挑選的收費修者又態度良好,表面功夫做得很足,有那麼點賓至如歸的意思。
目標團很是明確,就是修為不高也不低,地位既不煊赫也不落魄的那撥普通修者。
這大概就是欺怕又用著懷手段的黑惡勢力吧。
皺著張臉,陸淵懷著復雜的心,了十顆二品靈石的過路費。
設卡的也是個大宗,四象宗,這兒正好在它的屬地范圍。
陸某人默默地把這個宗門記上了名單,尋思著以后商團的生意做到這里,一定要替千上萬的修者兄弟們把錢都賺回來......揣在自己的腰包里。
今兒個當一回冤大頭,以后但凡有和這個宗門做生意的機會,一定得往死里薅錢。
“客人慢走,歡迎下次再來。”
完了錢,擋在面前的攔路木桿立刻升起。
陸淵歪著腦袋朝前走,心里頭五味雜陳。
再來我就是棒槌!
寧可從別的界域多繞幾圈,也絕不再從這兒過。
正當他快進界門的時候,有一艘戰艦從他上方穿出來,方向同他完全相反。
有點眼。
陸淵停在界門前,回首著那艘同青都界流匪所用極其相似的棕戰艦,皺起了眉頭。
......
......
“宗里最近有戰事嗎?”
陸淵看見了戰艦,但他沒注意到的是,在四象宗設立哨卡前排隊等待的隊列中,有著一老一。
老者穿灰袍,年模樣修者著白衫。
就在他后,距離他只有幾十個位。
當然,就算見到了,陸淵也不會認得這兩人。
此刻,穿著白衫的鹿鳴也注意到行于天上的戰艦,有些疑,開口問向一旁的灰袍老者。
奇怪的是,左右的修者卻像是完全聽不到他倆的談一樣,均把視線投向剛從界門出來的戰艦。
“沒有。”
灰袍老者應道。
“那就是同在青都界一樣的方略了。”
鹿鳴搖搖頭,嘆了口氣。
現在,真正有分量的道宗已經撒手,不再維護往日的規則,諸界中此前制的矛盾和弊端便先后凸顯。
激烈些的,就會發明面上的沖突。
出于謹慎和道宗百余年的威懾,現在冒出頭來的只是出頭鳥,造的紛爭只局限在有限的幾個界域。
而需要用到戰艦的大型戰事就更為稀。
之前的青都界,現今的云海界和其它幾地方,加起來也不過一掌之數。
按照世界鏈的聯通況來看,若是這艘戰艦的目的是參戰,那麼在方向上的也只有云海界了。
鹿鳴還在思索,人群中卻再次發一陣歡呼。
因為又有一艘戰艦從幕里鉆了出來。
戰艦這種戰爭利,很出現在普通修者的眼中,也絕不在他們的接層面,所以每當有戰艦出現的時候,便會有許多人將注意力集中在上面。
其罕見程度,就像陸淵前世的平民看到航母。
方才的棕戰艦并不是結束,恰恰相反,它只能是算是個開端。
一艘又一艘風格相近的戰艦從界門之中躍出,朝著不在視野范圍的另一界門駛去。
“同太華相比,我們的底子確實薄了很多,不得不多拖些時間,將戰爭的時間推后,以拉攏盟友,作好戰備。”
鹿鳴著遠去的艦隊,微微瞇起眼睛:“以至于連這種小手段也要用上。”
偌大支裝備齊全的艦隊,是令大宗也要膽寒的力量,然而這支能夠摧城拔山的艦隊,在他口中也只是小手段的工而已。
不算道宗,諸界中有資格這麼說的人真不多,他恰恰是其中一個。
因為按照常理來說,如果沒有意外,他將是未來的韶薇掌教。
但從現今的趨勢來看,常理已經不太頂用了。
“罷了罷了,反正跟現在的我關系不大。”
鹿鳴收回視線,自嘲道。
從與陳當談判,離開青都界之后,鹿鳴就沒怎麼接過像樣的任務,尤其是在備戰層面,他已經很久沒有接了。
甚至于拉攏盟友共太華這種事,也陸續給了其他人。
以至于現在鹿鳴見了帶有自家風格的艦隊開拔,都只能依靠推測來判斷背后的目的。
他似乎被有意地,慢慢移出韶薇的權力中心。
灰袍老者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后也只是嘆了口氣,止住了言語。
“承惠二十顆二品靈石。”
耳邊傳來這樣的聲音。
他們已經站在哨卡近,前方已經沒人了。
一人是十顆二品靈石,兩個人就是二十顆。
灰袍老者瞇起眼睛,這會兒,他的心里剛好有些不暢快,即使尊奉掌教的意思,盡量搞些靜出來,但給眼前這個撞到槍口上的修者些教訓,并不算什麼。
一位元嬰修者手,即使是整個四象宗屬地的人盡皆在此,也看不出半點端倪。
就在這時,鹿鳴卻朝他搖了搖頭。
接著從百寶囊中取出二十顆二品靈石,給了那名完全沒有意識到與危險肩而過的收費修者。
“五叔,他就是個聽差辦事兒的,咱們現在又在做任務,沒必要跟他置氣,如果您實在放不下,等過了這時節,咱再找四象宗的宗主評評理。”
聽了這話,灰袍老者才將手收回袖里,嘆了口氣:“跟宗的那些小崽子接的久,子也漸漸不如當年,主說的對,是我的氣量小了。”
......
......
陸淵坐在一葉扁舟上,思索著薄冊上顧老頭親筆寫出來的容。
過了四象宗設卡的界門,就進了華韻界。
這個界域大概是誕生初期出了些意外,同陸淵的小世界之前一樣,是沒有晝夜的。
當然,這兒沒有界河沙。
天永遠都是灰蒙蒙的,看不見太,也瞧不見月亮。
從陸淵直觀的角度來看,這兒的正常天氣,就像是正常界域的天一樣,不知道何而來的天黯淡,亮度同只點了蠟燭的暗室有得一拼。
還不就下場毫無預兆的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