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初並不確定周昕緣有沒有看出來, 畢竟寧曼青在說著這些話的時候是看著的。
就觀三個人流一番過後,劇組又進了拍攝狀態。
對於出戲戲的速度,在這一方面, 黎初真的非常非常羨慕寧曼青。
寧老師真的太強了,黎初不止一次在心裡歎。
當一個演員帶一個角越深,表現得越出,那麼意味著他沉浸的越深, 就越不容易出戲。於是乎在這種況下,一個既能夠把角詮釋的很好, 又很能把控現實與虛幻之間的度,做到出戲戲切換的人,其實並不多。
要麼是老天爺賞飯吃,要麼是磨練許久, 黎初覺得寧曼青應該是二者兼而有之的類型。
黎初覺得自己就是那種普通人,不過有omega的天賦加持, 以及持續不斷的學習,的戲程度會比較快, 對角的把控也會比較,但會有出戲很慢的狀況。
當沉浸角越深,就越容易到影響。
在這部劇的拍攝過程中, 他其實很遇到這樣的況, 但也並不是沒有,就比如今天要拍的這一場, 是芙鳶與林瑯的婚後生活, 芙鳶的抑與發。
這個時候們已經通過真人秀紅, 宣結婚, 然後加了一檔夫妻綜藝, 為其中雖然是素人但是卻是熱度最高的一對。
們的家被安上攝像頭,用來進行錄製直播。
們出行也基本都是在攝像頭,最開始兩個人都有些不自在,但是後來也慢慢習慣了。
們的熱度,因為們在這一檔綜藝裡的表現越發熱度高,圈無數,被們稱為最夢幻的樣子。
夢幻這個詞,其實有時候邪門,正是因為極存在,所以才夢幻,芙鳶和林瑯顯然不是一對這樣的幸運兒。
芙鳶每天都聽著所有人對們的誇獎和讚,有時候會以為和林瑯真的非常相,但有時候又不得不面對現實。
其實是偽裝不出來的,就算和你同床共枕的人擁抱你,親吻你,標記你,你也能覺到不你。
在攝像頭關閉的夜晚,林瑯例行公糧。
浴室的鏡子倒映著們糾纏的影,芙鳶的還著,林瑯卻已經收拾好了自己。
“我還有一點文件要理,你先睡。”
林瑯洗漱完了之後說了這麼一句話,離開了浴室。
鏡頭裡,黎初披著浴袍坐在馬桶蓋上。
其實在劇本裡,這裡寫的芙鳶是全,但顯然黎初不可能這個造型出鏡,就算願意為了藝而獻,男媽媽和朋友都會暴走,而且這也過不了審啊。
布景裡有些冷,現在是秋天,夜晚溫度會比較低,雖然浴室的窗戶已經關上,但室流的冷空氣依舊讓隻穿著浴袍的人抖。
一部分是冷,一部分是抑。
其實在不久之前,也就是在綜藝裡,裡面有一個任務,讓的一方給另外一方一個小驚喜。
芙鳶這對裡,接到這個任務的是林瑯。
林瑯是個很聰明的人,知道觀眾喜歡看什麼樣的節,也記得自己的人設,所以製造了一場表白浪漫。
芙鳶買完東西回家,看到家裡布置了小機關。
按照一個個有趣的機關,得到了好幾樣禮,第一樣是曾經的項鏈。
就是芙鳶曾經擁有過的最貴的一個寶石項鏈,但是在家裡況不好之後之後,就將自己的奢侈品給變賣了。
沒想過自己還能再看見它,也不知道這是林瑯什麼時候買回來的。
第二樣禮是一個圍巾,這是林瑯親手織的,還在上面勾了一個可的兔子,那是芙鳶喜歡的卡通形象。
第三樣禮是一雙漂亮的高跟鞋,芙鳶從前喜歡收集各式各樣的漂亮的高跟鞋,只不過當沒有錢之後,這些東西被賣掉,也再沒有這個好,但林瑯一點點幫培養回來。
芙鳶已經驚喜到面部表要失控,覺到曾經的自己在向招手,好像真的只是一個落難的公主,如今又重新回到了華麗的寶座上。
第四樣禮是一張手寫的書,林瑯的字很漂亮,每個字好像都帶上了纏綿繾綣的意。
——當我過沉淪的一切
向著永恆開戰的時候
你是我的軍旗
看綜藝的那些觀眾們幾乎被這一幕要甜了,芙鳶自己都被暴擊了,腳步翩翩然地像是跳躍的靈一般跑到了林瑯的邊,摟著脖子和換了一個纏綿的吻。
林瑯注視著的眼眸那麼深,芙鳶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最幸運的人。
可當攝像機關閉時,有些東西好像就悄然改變,恰如此時,芙鳶以為們還會有別的親昵,可是上只不過像是例行公事似的做完了一次,林瑯就離開了。
林瑯有很多事要忙碌,驟然得來的財富,讓得以安排好家人的生活,請二十四小時不離開的看護,而絕不是坐吃山空的人,要想方設法的讓自己手裡的錢翻番。
窮慣了,哪怕如今有了財富,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也是守住財富,並且創造更多的財富。
浴室裡的空氣似乎越發冷寂了,坐在馬桶蓋上的芙鳶作緩慢的站了起來,的臉上沒了幸福的表,反倒是有些難言的苦。
走到了鏡子前,用手指去了鏡子上的水霧。
鏡子很冰,的手也一片冷白。
低著頭進行無聲的喊,像是一場抑的歇斯底裡的默劇。
的頭髮有些零,看上了鏡子裡的自己,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按理來說,應該滿足的,也總是這麼說服自己的。
因為現在生活好了很多,非常非常多,可以給母親一個良好的治療環境,可以足夠支付母親的治療費用並且等到母親康復,可以在哥哥出獄之後給他提供一個比較好的工作環境,還有了一個可以陪伴一生的人。
你還有什麼好不滿足的呢,芙鳶總是在心裡這麼反問自己。
應該到激,到滿足,到幸福,如果沒有上林瑯。
芙鳶厭惡自己的弱,厭惡自己的難以自控,的是的痛苦來源。
不怨林瑯,隻怨自己,林瑯說過要帶過上很好的生活,但從來沒有答應過要。
憑什麼要求林瑯,林瑯選擇了,林瑯也不會去別人。
芙鳶時常想,如果不喜歡林瑯該有多好,那麼一切都會很幸福很快樂很自如,就不會如此痛苦。
可又想怎麼會不喜歡林瑯,像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抗拒照進自己生命裡的呢?
哪怕那抹芒並不溫並不熱烈,但真真切切的將從爛泥的生活裡拉了出來。
芙鳶打開了水龍頭,低下頭洗了把臉,又對著鏡子扯了扯角。
發現比起扮演一個不幸的人,扮演一個幸福的人要更難。
這一點也是黎初深有會的,周昕緣喊了過,錢朵朵趕走了過來給披上了一件外套,浴袍配大這個的確有些怪異。
“黎姐,趕去換服吧,別著涼了。”
錢朵朵催促著,黎初點了點頭。
黎初清楚地覺到還沒出戲,但明明這場戲已經結束了,可看著眼前的人場景都有些模糊,朝著更室走去,腦海裡卻一片繁雜。
空又迷晃,仿佛介於虛幻與現實之間,的緒不可控制的抑與低落著,仿佛扮演的那個人還在的腦海裡不停地喃喃自語。
不厭其煩的告訴自己要覺到幸福和滿足,重複著很幸福。
黎初恍惚地換了下一場戲要拍的服,坐在化妝鏡前讓化妝師化妝。
“姐,你怎麼了,是剛剛冷到了嗎?”
錢朵朵覺到黎初今天有點安靜,以往拍完之後,黎初在化妝的時候還想吃點東西,有時候還會跟們開開玩笑,但今天卻特別安靜的坐在那裡不言不語。
黎初應了一聲,睜著眼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忍不住的去思考對於人生來說是否是一樣必需品,顯然,答案是否定的。
不是所有人都需要,黎初從前也是這個觀點,以前沒有見過喜歡的人,所以有時候不是很能明白為了一個人要死要活是為了什麼,或者說執著於不可能的人,又為了什麼。
但是現在談了之後,就明白了那種的不可控。
人原來真的難以控制自己去喜歡或者不喜歡一個人啊,那是不由自主的雀躍與開心,又是沉悶的鈍痛。
芙鳶當然知道自己如果不喜歡林瑯,只是把當做親人一樣,或者是很好的朋友,的生活會變得真正的非常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