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熨帖平整的學士服，戴著統一的學士帽，帽簷垂下的黑流蘇襯得臉頰越發白皙人。

秦意濃不想承認有一點輕微的製服控，前提是製服得穿在唐若遙上。

當迎面站在自己前，抬起那雙清亮的琥珀眼眸，薄薄的紅一張一合，用沒有緒起伏的聲音說“前輩好”的時候，秦意濃心臟悸得厲害。

想讓清冷的臉一點點染上害的，想聽平時冰冷的聲線漸漸產生變化，想意迷，地摟著自己的脖子，用哭腔斷斷續續地喊“姐姐”。

秦意濃做了一個深呼吸，睜開眼睛。

關菡正看著，等的指示。

秦意濃低聲問道：“我接下來有行程嗎？”

這個問題問出口的同時，不知道自己是更想聽到肯定的還是否定的答案。

關菡語氣平板：“沒有。”在心裡拖了一個長長的“哦~”的上揚尾音。

為了挪出來這一天空，關菡可是對著前後的行程研究了個遍，背得滾瓜爛。

“那就……”秦意濃食指緩緩地敲打著自己的膝蓋，“說我有空。”

以前都是這樣過來的，現在這樣刻意回避，倒顯得自己有什麼似的。橫豎不過是一年時間，扣除掉中間跑通告的時間，也不剩幾次見面機會了，秦意濃如是想道，說服了自己。

關菡回復：【有空】

唐若遙：【來我家？】

這次關菡已經不用請示了，秒回：【對】

們見面一向只有這一個地點。

唐若遙再度將視線投向了前方秦意濃直的背影，那道背影並無不同，但的心境已和方才截然不同了。現在就盼著畢業典禮盡快結束，能早點和秦意濃獨。

和文殊嫻這種住在網絡上的人不同，唐若遙沒有網癮，很玩手機，傅瑜君見的最多的是會在睡覺前熄燈之後，打開手機玩一會兒，可能是看什麼東西。所以當唐若遙在這時候拿出手機的時候，自然而然地將觀察別人的目轉了過來。

唐若遙很謹慎，打字的時候用一隻手虛虛攏住屏幕，不讓人看到容——當然，傅瑜君也不會去窺。

這廂消息剛發出去，前排的秦意濃助理就從包裡掏出了手機，一來一回都很合時間。

傅瑜君：“？？？”

傅瑜君：“！！！”

傅瑜君：“……”

有一個大膽的猜測，比在外面猜到的那個還要大膽。

禮堂裡玩手機的人那麼多，但唐若遙和前排助理的巧合也太多，由不得傅瑜君不發散思維。

“大吉大利——”文殊嫻茍到了最後，功吃，振地喊到一半，想起來前排坐著超級巨星秦意濃，生生地將後面的話咽進了嚨。

秦意濃扭頭看了一眼，漫不經心地掃過405全員，出一個淺淺的笑容，在唐若遙臉上多停留了0.1秒，轉了回去。

文殊嫻倒一口冷氣，愣在當場，好半天才回神。

“剛剛看我了，還衝我笑。”文殊嫻呆呆地說，像條鹹魚一樣癱在座椅裡，整個人仿佛陷賢者時間，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

唐若遙不悅地抿了抿，到底還是沒說什麼。

明明是在看我。

唐若遙在心裡說。

秦意濃豎著耳朵聽後的靜。唐若遙話是真的，那個話癆妹子說上二十句，唐若遙都不見得有一句話講。平時對同齡人也這麼話嗎？有心事都對誰講？

“關菡。”

關菡應聲，將耳朵湊近邊。

“你幫我去查一查……”秦意濃的聲音越來越低。

關菡記下。

片刻，秦意濃又，說：“算了，不用查了。”

關菡隻點頭，亦沒有異議。

秦意濃本來想讓關菡查宿舍其他人的底細，還有唐若遙和們的關系，但先前阮琴的事給了教訓。管得太多，只會把唐若遙管廢了。再者，了解得越多、越深，就越難以克制想靠近的心，不如保持現狀。

無論如何，都會護唐若遙周全，不讓別人傷一分一毫，這就夠了。

九時整，首都戲劇學院2018屆學生畢業典禮開始。在正式開場前，按照戲劇學院的傳統，學校通過投影放映了畢業短片，包括學報道、軍訓、畢業三部分。

日月如梭，當年還稚對未來抱有無限憧憬的學生們一晃眼就在大學裡度過了難忘的四年，放到最後的尾聲時，催淚的校歌響起，所有的學生都熱淚盈眶。

秦意濃則是另一份心，在那些短片裡艱難地尋找著唐若遙的影，影變幻得太快，眼睛跟不上跳躍的速度。

關菡忽然湊到耳邊，說：“遙小姐！”

秦意濃肩線瞬間繃直，仰頭：“在哪兒？”

關菡默了下：“過去了。”

秦意濃重新靠回去，興致缺缺：“哦。”

關菡揣上意：“回頭讓孫校長拷一份給你？”

秦意濃擺手：“不用。”

真要唐若遙的資料，明天桌案就能擺上一大摞從小到大的經歷和所有影像資料，包括小學考試績單。是不想要。

當年截下唐若遙，謹慎起見，才關菡查了查的背景，免得中別人下的套。關菡給出的反饋是一清二白，乾乾淨淨，便放心地把人養在邊。

之後生出不一樣的心思，在預料之外，也在的理之中。只是沒想到，唐若遙竟然也喜歡上了。

自己只是包養的金主啊，多糊塗的人才會對金主真？

無論誰喜歡上誰，都不會在其中束手束腳，單就好，偏偏要兩相悅。

要做點什麼吧，纏著，意繞著，還有個姓唐名若遙的小人兒在的心上佔地為王，讓進退維谷，左右為難。

秦意濃歎了口氣。

畢業典禮悠悠拉開序幕。

秦意濃隨大流機械地抬手鼓了鼓掌，心不在焉地聽著校領導的講話。關菡察覺不耐煩的緒，低頭對了一下流程，低聲湊過去說：“還有三個人就到遙小姐發言了。”

校長、書記、副校長、叉教授，第一部 分最後一個發言的是唐若遙。

主持人：“……唐若遙，有請。”

秦意濃的視線往舞臺左邊去，那裡站著一個高挑修長的人影，整個人都下來。

唐若遙不在座位上，提早到了一旁準備。聽到的名字，整了整冠，踩著移的燈，信步朝臺上走去。

場上響起了掌聲。

掌聲落下，清越亮的聲在禮堂響起。

“尊敬的各位領導，老師，同學們好。我是表演系的唐若遙，非常榮幸能在這個即將離開母校的時刻，代表首都戲劇學院2018屆全畢業生在此發言。‘飲其流者懷其源，學其時念吾師’……”

秦意濃抬眸，靜靜地欣賞著臺上意氣風發的年輕臉龐，眼底有發自心的笑。

唐若遙的視線大部分時間落在禮堂的最後一排，偶爾會掃過左右，再隨著演講稿的進度落到校領導的席位上，唯獨秦意濃，一眼都不敢看，每次都是飛快掠過，不讓自己停留，有定格在秦意濃上的時間。

怕，自己一和對視，會張得什麼都記不起來。

直到發言結束，心跳鼓噪，在轉走下臺的那段路，焦急去捕捉秦意濃的影。

秦意濃看到了嗎？對自己的表現滿意嗎？

上臺來宣布下一項流程的主持人和肩而過，剛好阻擋了秦意濃投過來的溫目。

於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和秦意濃有過眼神流。

唐若遙緒低落地回到座位坐好，安自己待會還有同臺的機會。

秦意濃側了側，似乎很想回頭再看一眼，微抿薄，終究還是忍住了。

第二領導發言又開始了，枯燥無聊。秦意濃一心二用，在腦子裡過了遍新劇本劇，琢磨人，聽到上邊開始宣布優秀畢業生名單才打住，施施然站了起來，理了理擺，走到了孫校長那撥人裡面，待會兒跟著校領導從左邊上。

唐若遙則和一眾優秀畢業生從舞臺右邊上。

唐若遙以為的是秦意濃單獨給一個人頒發畢業證書，並授予學位證書，到了現場上臺才發現是一眾校領導給一眾畢業生頒發，秦意濃只是其中給頒發的那個。

唐若遙：“……”

不高興地撇了下，這個很孩子氣的作轉瞬即逝，快得來不及捕捉，只有一直在用余注意的秦意濃看到了。

秦意濃掩咳了下，掩去一閃而過的燦爛笑意。

孫校長奇道：“你乾嗎呢？”

秦意濃輕笑：“沒什麼。”

孫校長惦記著之前說要給自己製片的電影找廉價勞力的事，心地問起來：“你說要在我這找演員，有合意的嗎？”

學生就業難，能解決一個是一個啊。

秦意濃不過是打了個幌子，當即搖了搖頭。

“不應該啊，沒一個滿意的？”

“沒有。”

“唐若遙怎麼樣？”

“沒檔期。”秦意濃想也不想道。

“你怎麼知道沒檔期？你問了？”孫校長納悶道。

“我……”秦意濃話語一滯，含糊道，“剛剛問了。”反正校長也不知道們倆在座位沒說話。

“那看起來你還喜歡的，剛認識就說上話了。”孫校長自言自語了一句。秦意濃沒什麼架子，到喜歡的新人，都會善意地指點一下，所以孫校長不懷疑的說辭。

秦意濃心虛地轉開眼。

“對了，說起唐若遙……”孫校長笑著，預備將這小丫頭前陣子因為畢業生代表的事，把學校論壇攪弄得腥風雨的事兒跟說來玩兒，話音剛落，主持人就喊他們上去頒發證書了。

“嗯？”秦意濃偏頭，“你剛說什麼？”

孫校長一樂：“下回再跟你說，先忙正事。”

秦意濃嗯了聲，跟著校領導隊伍上了臺。一眾畢業生已經站好了，唐若遙站在隊伍中間，C位，很可以，很優秀，也顯得很重視。

但是校領導先給其他畢業生頒，就得走來走去，秦意濃在中間杵著不擋路不合適，就只能暫時退到一旁，等其他人完事，再給這位優秀本秀的代表授予學位證書。

怪過分優秀了。

二人心裡同時湧起淡淡的無奈。

只是秦意濃藏得深些，外表不顯，依舊面含淺笑。唐若遙稍微沉不住氣些，渾的細胞都寫滿了躁不安，隔個幾秒就往秦意濃那裡瞧，恨不得立刻衝到面前似的。

秦意濃心裡好笑，好看的角往上揚了些。

唐若遙穿秋水，終於把秦意濃盼到了自己面前。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遙遙喝到姐姐的水了嗎？

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