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五分。

秦意濃發來消息︰【嘀嘀嘀】--

唐若遙︰【嘀嘀嘀，你的小可已經上線】

秦意濃︰【上車了嗎？】

唐若遙在倒退的夜景裡，拍了張司機的後腦杓。

秦意濃撥來語音電話。

唐若遙戴上耳機，點擊接聽。

唐若遙坐在中間

靠窗的座位，後座還有一對小，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唐若遙方才還有點羨慕，現在隻覺得全世界自己最幸福。

“喂。”小聲道，眉梢染上點點喜悅。

“我洗好澡了。”

“這麼早？”

“很無聊，所以就早點洗了。”

“為什麼會無聊？”唐若遙明知故問道。

秦意濃順著自己此時的心境，誠實道︰“你不在所以很無聊，做什麼都提不起勁。”

唐若遙彎了彎。

秦意濃嘆了口氣︰“什麼時候回來啊？”

唐若遙低頭劃了劃手機，看了眼日歷，道︰“快了，還有一個星期。”

秦意濃碎碎念道︰“一個星期，七天，一百六十八小時，一萬零八十分鐘，六十萬零四千八百秒。”簡直像個滿心陷在裡的小生，向心上人抱怨著遲遲不至的歸期。

唐若遙左右為難，遲疑道︰“要不我提前兩天回去？”

秦意濃立刻道︰“不行！你老實在家呆著，要是讓你爸知道是我攛掇你回來的，我還有好果子吃嗎？”

剛算計了一回老丈人，保不齊唐含章還在生氣呢，不能再火上澆油了。

但思念蝕骨，唐若遙回家後，放了一浴缸的水泡澡，秦意濃聲哄著讓將手機帶了進去。

唐若遙以為要視頻看自己，然而不是，可結果並沒有比視頻來得更加溫和。

唐若遙新世界的大門開了一扇又一扇。

秦意濃就是唯一拿著鑰匙的那個人。

唐若遙在電話那頭不可自抑的聲音

像小貓的爪子，輕輕刺撓著秦意濃的心。秦意濃翻了個，平躺在床上，一隻手抬起來遮住了眼簾，和一起。

之後唐若遙有點累，休息的時候差點在浴缸裡睡著了，不控制地慢慢下沉到水裡。秦意濃的聲音從開著免提的手機裡傳出來︰“遙遙？唐若遙？醒一醒。”

秦意濃對“上輩子是豬”的屬十分明了，一聽沒靜就猜到肯定睡著了，聲音一聲比一聲高地名字。

水聲嘩啦，唐若

遙撐著浴缸邊緣坐起來，甩了甩頭，視線漸漸清明。

秦意濃︰“你是不是睡著了？”

唐若遙不好意思道︰“嗯。”

秦意濃心有余悸，暗暗將這扇門從唐若遙的世界裡關上，下次要phonesex，不能選在這種時候。

水裡多了些特別的東西，唐若遙忙不迭起，去玻璃房重新淋浴，包著大浴巾滾到了床上。在的大床上彈了彈，說︰“我新買的房子，床很大，下次你來的話就不用怕它再吱嘎響了。”

忽然想起來，以後他們一家搬去首都，可能不會再回來了。

房子可以當做定期投資，但秦意濃來家的記憶，除了那張不爭氣響的床，就是病房裡得硌人的木板，將臉埋進枕頭裡，嘆了口氣。

秦意濃好似猜到心中所想，道︰“好啊，等以後我們回Z市度假的時候，就住在那裡。我要把你……”人聲音漸低，在黑夜裡分外的人。

說了一些這樣那樣的法子，唐若遙聞所未聞。演員的想象力都很富，唐若遙據的

描述腦補，很快臉頰通紅，連呼吸都不對了。

秦意濃亦是紙上談兵，但這時候就是比臉皮，誰臉皮厚誰就贏了。

秦意濃贏得毫無懸念。

唐若遙講不過，但將秦意濃說的話都暗暗記下來，再上網去查。

謝萬能的網絡。

唐若遙看著筆電屏幕裡的容，張得都快合不上了。

哇！

好厲害啊！

這是真實能做到的嗎？

唐若遙是實乾派，在學習上的天賦奇高，除了容易睡著以外，幾乎沒有任何弱點。秦意濃在不久之後就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當然，這是後話，此不提。

唐若遙地睡了一覺起床，耳朵上掛著白有線耳機，聽著秦意濃翻劇本的聲音，搭上了去醫院的公。

玻璃窗外的晨曦映進車廂，整座城市欣欣向榮。

耳機裡響起來電鈴聲。

唐若遙拿出手機，看清來電顯示，和秦意濃說了一句，點了接聽。

電話是江雪珍打來的。

一個小時後。

唐若遙和吳律師坐在咖啡廳的包廂裡，對面是江雪珍和的哥哥。

臉有些憔悴，眼下有淡淡的青，看起來有些時日沒睡過好覺。

江雪珍哥哥開門見山道︰“你們打算給多錢？”

江雪珍低下了頭。

也許是為決定舍棄兒子而到難堪愧，抑或是別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唐若遙已經初步達了的目的。

唐若遙從容抿了口咖啡，淡道︰“你們想要多？”

江雪珍哥哥看了眼低垂著頭的妹妹，獅子大開口道︰“五百萬。”

唐若遙笑了，只是那笑卻著譏諷，道︰“你們以為拍電視劇呢？把你們倆捆一起打包賣了，值五十萬麼？”

唐若遙道︰“吳律師。”

吳律師轉了轉手腕上的腕表，溫和道︰“容我提醒二位，按照正當法律程序，江士能夠爭取到養權的機會非常小，現在是我的委托人唐先生出於人道主義，願意給江士補償，如果二位沒有誠心的話，今天的談話不必繼續了。”

江雪珍哥哥冷冷道︰“我們問過律師了，現在唐含章沒有勞能力，他還有你這個兒，我妹妹不一樣，現在找份工作，有固定收來源，小斐判給的機會很大。”

唐若遙單手了自己的下，用一種睥睨的目瞧著面前兩人，道︰“姑且不論江雪珍願不願意工作，就說我爸，現在沒有勞能力，不代表將來也沒有，等他好起來，你覺得是他掙的薪水多還是你妹妹的薪水多？”唐若遙聳了聳肩，“你們不願意和平解決，那就訴訟離婚嘍，反正訴訟離婚時間有的是，我們慢慢拖，拖到最後，你們只會一無所有。”

江雪珍拉了拉哥哥的袖。

顯然，是比較相信唐若遙的話的。上次諮詢了律師，律師也說很棘手。江雪珍高中畢業，在十幾年前尚未發展的小城已經算學歷不錯，嫁給了吃公家飯的唐含章，唐含章比大十幾歲，自覺虧待了，沒有讓工作過一天

。江雪珍一點經驗都沒有，能找到的工作薪水注定不會很高，被寵了這麼多年，已經吃不了苦，多半還是要再嫁個對好的老實人，帶著唐斐，和不帶著唐斐，天壤之別。尤其是，還是個人，這個世道，對男人和對人的看法是不一樣的，沒勇氣為了唐斐搭上自己的一輩子。

唐若遙說的那些都正中的心坎。

江雪珍哥哥瞪了一眼，人就是耳子，沒半點主意！

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不懷好意地笑道︰“我聽我妹妹說，你了一個朋友，那個人的份可以說家喻戶曉，人盡皆知。”他拖長了聲音，道，“你們明星對都嚴防死守吧，尤其是同，如果我找人曝你們……”

他屈指敲了敲桌面，道︰“小斐的養權是不值那麼多錢，但加上封口費呢？”

唐若遙心下一驚，面上卻毫不顯。

和江雪珍哥哥對視，角的笑容越來越大，最後竟撐著額頭，自顧自笑個不停，好像聽到了天底下第一稽的事。

江雪珍哥哥怒道︰“你笑什麼？”

唐若遙嘲諷道︰“笑你無知。”將支

著額頭的手指放下來，平靜地掀起眼皮，嗤道，“你以為娛樂圈是什麼地方？你去料就有人理你？你也不想想，隨便一個人料，那些記者就要信的話，現在的報紙和新聞上都會是什麼東西？你有錢嗎？你有權勢嗎？你知不知道，料是可以下來的，任你說破了天，我只要砸錢，就能讓它一個字都登不出來，公關是什麼你懂嗎？”

江雪珍哥哥當然不懂，他手在桌下的五指攥了膝蓋，腦子裡回著唐若遙說的那些好像聽過，但離

他十分遙遠的東西。

唐若遙“好心”和他解釋道︰“就是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你應該懂吧？”

男人眼神裡閃過一慌。

所以就算自己去料，也無濟於事是嗎？

唐若遙微抬起手，像秦意濃在某部電影裡演過的那樣，輕描淡寫地吹了一下指甲，道︰“再說了，誰和你說的我了朋友？證據呢？就憑你們的一面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