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濃沉片刻， 道︰“這個我們再商量，那親家您是同意們倆的婚事了是嗎？”

唐含章道︰“……”

好一個以退為進！

即使唐含章決定同意婚事，心頭也梗了下。

他點頭， 道︰“是。”

秦濃抿出笑，道︰“那我們現在來商量嫁娶的問題。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 親家還有一個兒子？將來親家的兒子肯定是要娶妻的吧？”

唐含章意識到對付秦意濃的這個姐姐，太要臉皮真的不行， 只有被死死製的份。於是他豁出去臉， 不惜出賣唐斐道︰“這不一定。”

秦濃角微微一僵，旋即恢復如常， 道︰“親家此話怎講？”

唐含章神肅穆， 一本正經地說︰“現在社會觀念和以前不一樣了， 結婚生子不是一個人必經的路，我不會要求小斐一定要走一條大多數人走的路， 他可以獨，可以丁克， 甚至……”

他看向唐若遙，目溫和︰“像他姐姐一樣選擇一位同人，到時候嫁出去的說不定是他。”

秦濃︰“……”

自己這位親家不是省油的燈啊。

唐若遙死死地忍住笑。

爸是被秦意濃耳濡目染， 所以也學會不要臉了嗎？

秦濃想了想， 道︰“親家，你這樣說就有點耍賴了， 既然小斐還小， 未來不確定， 那按照概率學的理論， 他娶妻生子的機會是遠遠大於獨丁克的。”

唐含章心想︰你放屁，以為我不懂概率學嗎？

但他表面還是文質彬彬道︰“那先不提未知的事， 親家姐姐是不是有一個姓秦的兒？”

秦濃八風不，莞爾道︰“是啊。”

唐含章︰“秦家已經留下一條脈了，公平起見，你妹妹嫁到我們唐家正合適。”

唐含章能賣得了唐斐，秦濃亦能豁得出去自己，道︰“我現在是單有，將來若是遇上合適的，說不定要嫁人，到時候我和兒都離開秦家，我媽豈不是膝下無人侍候。”

紀書蘭默默地喝湯。

唐含章笑著︰“親家姐姐又在說不確定的事了。”

秦濃勾了勾︰“那就說說我們兩家能拿出來的條件。結婚應該是使兩人共同的生活質量變得更高，若遙還是學生，我妹妹要嫁給，除了帶著全部家過去，好像沒有別的辦法不降低生活質量。”

唐含章眸子裡閃過一道。

秦濃忽然覺得不妙。

唐含章笑容深深︰“親家姐姐說得好，我也是這麼想的。”

秦濃︰“？？？”

唐含章道︰“若遙年紀還小，心智不夠，更是連學業也未完，暫時無法承擔起一個家庭的責任。”

秦濃瞇了瞇眼︰“親家的意見是……”

唐含章肅容說︰“先訂婚，等完學業，事業穩定下來，再讓們倆完婚。至於誰嫁誰娶，到時都由親家決定，我沒有異議。”

都是寶貝兒，唐含章本不在乎嫁娶。秦意濃早早進社會，在最復雜的圈子裡混了這麼多年，經驗閱歷都不知道甩了唐若遙多條街，一旦有壞心，十個唐若遙也不夠

玩的。的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不會干涉唐若遙，但他希唐若遙能夠到一個更加的年紀，再為的將來做出鄭重的選擇。

而不是在本該學習的年齡，冒失地定下自己的後半生。

秦濃也覺得唐含章說得有道理，於是舉杯道︰“那我們就……”達共識。

後幾個字還沒出口，一直在悶頭吃東西的秦意濃不知什麼時候坐直了，打斷他們︰“我不同意。”

唐若遙了，似乎也想說話，被秦意濃搶了先，暫時閉上了。

秦意濃了張紙巾，慢條斯理地拭了拭角，折好，放在桌上，在唐含章和秦濃投過來的疑目裡，一字一句地認真道︰“我嫁，等畢業就結婚。”

唐若遙︰“我也……”

秦意濃另一隻手在桌下按住了的手，製止了即將出口的話。

包廂裡徹底安靜了。

***

結束後各回各家。

秦意濃將唐含章和唐若遙送上回醫院的車，自己再折返回包廂，接秦濃和紀書蘭。

一進門，見秦濃兩手抱臂坐著，沉沉地吐了一口氣，道︰“你就那麼恨嫁？”

在這可著勁誇呢，可倒好，一句大方的“我嫁”，把主權全都拱手讓人了。唐含章會怎麼想？萬一覺得們家很隨便！

秦意濃道︰“不是一樣嗎？”

秦濃說︰“你給我打哈哈，多等兩年再結婚會怎麼樣？”

秦意濃說︰“會死。”

秦濃︰“……”

秦意濃幫將掛在一旁的外套拿過來，道︰“不瞞你說，我從跟在一起的那一刻，不，從我確定自己喜歡上的那一秒，就想和結婚。要不是一直在上學，我至於等到現在？畢業後還要等，我真的要去唐家把人搶來了。”

秦濃掀了掀眼皮︰“我謝謝你啊，剛才沒在桌上把這話說出來。”

秦意濃兩指並在額前飛揚地比了下，道︰“不客氣。”

秦濃站起來，穿上薄外套，道︰“算了，反正今天來就是商量你們倆的婚事，目的已經達到了，我管你什麼時候嫁人。”

秦意濃討好地笑道︰“還是要姐姐給我主婚的。”

秦濃︰“哼。”回扶住紀書蘭的胳膊，道，“走了，回家睡覺。”

秦意濃快走兩步給們開門。

***

醫院病房。

唐若遙在衛生間洗了澡，躺在陪護的家屬床，背對著唐含章，用手機打字。

秦意濃︰【你爸爸什麼反應？】

唐若遙︰【沒什麼反應，從包廂出來就沒說話了，剛剛睡下】

秦意濃︰【你剛剛是不是打算說你也嫁？】

唐若遙︰【是，但你不是不讓我說麼？】

秦意濃︰【你要是說了，你爸肯定又想︰我究竟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讓你這麼死心塌地】

唐若遙厚著臉皮道︰【那你說要嫁我，是對我死心塌地嗎？】

秦意濃︰【我是不是，你覺不到嗎？】

病房裡唐若遙那邊的一盞球形臺燈，暖黃的線盈滿房間，細膩而溫，唐若

遙仿佛置地，聽到了秦意濃在耳邊低沉人的表白。

心臟倏地重重跳了下，連耳廓都發起來燙來。

秦意濃見久久沒有回復，下一句消息發了過來︰【又睡著了？】

唐若遙的臉紅心跳變了窘迫。

【沒有】

【晚安】

兩條消息同時出現。

秦意濃撤回了那條晚安，打字道︰【怎麼不回我？】

唐若遙哪好意思承認自己和在一起都這麼久了，依舊被隔空到了，避而不答道︰【這周又不能見面了】

們固定周六日見面，如果秦意濃有工作，就順延到下個周六日，其實見面的機會並不是很多。尤其是對熱期的小來說，一日不見便如隔三秋，們經常隔上兩三周才見面，四舍五就是幾十年，每一次都恨不得將對方融進自己的骨裡。

秦意濃︰【我下周去學校看你】

唐若遙︰【我說的不是這種見面[捂臉]】

秦意濃看到前半句在想見面還有哪種？一看後面的表明白了。

秦意濃角微勾，打字道︰【見下面的那種見面嗎？】

唐若遙把臉埋進枕頭裡，無聲地了兩句，把頭重新抬起來打字道︰【嘿嘿嘿】

[系統消息︰唐若遙撤回了一條消息]

秦意濃︰【哈？】

唐若遙懊惱道︰【都怪文殊嫻，天天在宿舍嘿嘿嘿，都把我給傳染了】

秦意濃︰【哈哈哈哈哈哈】

秦意濃︰【沒事，可的】

唐若遙︰【可我可】

秦意濃︰【你可，你天底下第一可】

唐若遙︰【我困了】

手一松，眼一閉，立刻睡著了。

秦意濃︰【晚安】

第二天是周日。

春日飛逝，初夏相。

秦意濃邀去參加歐洲的某個時裝周，航班起飛前給唐若遙拍了張機場的天空。唐若遙回了張窗外的綠樹，樹杈間還有一隻紅頸的鳥，啁啾地著。

秦意濃︰【羨慕】

唐若遙︰【我在家等你】

秦意濃︰【好】

唐若遙出了趟門，把唐斐接了過來，一家三口坐在病房吃早餐，寧靜而溫馨。

飯後唐若遙要檢查唐斐的作業，唐含章道︰“我來吧。”

Z市的教育和首都的差異有些大，尤其是英語，唐斐需要一段時間適應，他進步得很快，從剛學的倒數已經爬到了中遊，到學期末應該能重新回到上遊。

他初來乍到，又是外地人，家裡剛遭逢大變，格有些孤僻，平時沉默寡言，只有在唐含章和唐若遙面前才稍微活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