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意濃︰“……”

忽悠，接著忽悠。

小嘉兒臉立刻變了，瘋狂搖頭︰“嘉兒不想。”

“那下次還撞不撞？”

“不了。”

“乖，姐姐最你了。”

“嘉兒也最姐姐。”

秦意濃忽然熱淚盈眶。

唐若遙臂過來，溫地將人摟進懷裡，吻了吻的額頭。

又一年清明。

一家四口去寧安公墓拜祭秦濃。

秦唐二人走在兩邊，秦嘉寧牽著妹妹的手，帶一步一步地上臺階，中途嘉兒走累了，就把妹妹放到自己背上，邊走邊和聊大媽媽。

去年嘉兒來的時候連話都

，

說不了多，今年已經能做簡單的流了。

“大媽媽是媽媽的姐姐，們倆很好，就像我和你一樣。”

“那大媽媽為什麼不住在家裡？”

“因為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

“我們能見到嗎？”

“會的，在很久很久以後。”

“噢。”嘉兒說，“等我長大，算很久以後嗎？”

秦嘉寧早已知道死亡的真正含義，想了想，說，“等你的孩子長大吧。”

嘉兒垮下臉︰“這麼久？”

秦嘉寧說︰“等到了那一天，你會不希們太快長大的。”

“為什麼？”

“們的長大，意味著你的衰老。”秦嘉寧忽然說不下去了。想起昨天晚上翻看舊照片時，時在的兩位媽媽臉上刻下的痕跡。

想時間過得慢一點，再慢一點。

背了一路，秦意濃問︰“要不要我們來？”

秦嘉寧說︰“不用了，我背得，你們倆注意。”

秦意濃了下的臉，佯怒道︰“怎麼說得跟我們倆七老八十似的，信不信我一隻手挑翻你。”

秦嘉寧識時務者為俊傑︰“媽媽我錯了。”

唐若遙在一旁彎著眼角笑。

一隻手挑翻什麼的，最有發言權了。如狼走過，似虎也來臨，秦意濃的力依舊很旺盛。

再怎麼逞強，在墓前放下妹妹的時候，秦嘉寧還是忍不住氣籲籲。

秦意濃把花放在墓前，斜道︰“你不是很厲害嗎？”

秦嘉寧抱拳︰“哪裡，媽媽比我厲害多了，您是天上的皎皎明月，我只是泥潭裡反的。”

秦意濃︰“……也不用說得這麼誇張？泥潭多髒啊。”

唐若遙覺得在墓前笑不太嚴肅，所以艱難地忍著。

秦意濃大概沒有發現，除了年紀還小的秦嘉言，全家人都在寵著慣著。曾經和秦嘉寧聊過一次，秦嘉寧托著下沉思了許久，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覺得媽媽就應該寵，被包圍，笑起來的樣子很。”

唐若遙和擊了一下掌。

不愧是兒，連想法都和一模一樣。

今年在墓前和秦濃聊天的多了一個小家夥，秦嘉寧帶著，不會說的就教說。

山風吹拂，秦意濃幾不可察地瑟了下肩膀，唐若遙瞇眼了一番風過來的方向，側擋在秦意濃左手邊。

一家三口變四口，偶遇神話依舊。

cp們從秦唐二人若即若離，後王不見王，關系撲朔迷離，到一朝公開，明正大面，年年歲歲，歷久彌新。

似流水，來去不由人。

文殊嫻事業再攀新高，閑來談個調劑生活，一不小心了平平無奇的小天才，沒有人永遠十九歲，但有人的男友永遠十九歲，小狗又乖又聽話，對深種，每天生活在罐裡。

傅瑜君終於抱得人歸，見過雙方家長，預備擇日婚。周歲宴關菡公事在沒法到場，聽說放了婚禮紀錄片後悔不已，兩個人鍥而不舍地堅持走後門，將紀錄片拷走了，決定也辦中式婚禮。

，

崔佳人生了一對兒龍胎，和嘉兒同年，隔三岔五便籌謀怎麼哄騙唐若遙定下娃娃親。

林若寒和任星月終於結婚了，這倆貨談比秦唐早得多了，分分合合磕磕絆絆了這麼多年終於穩定下來，林若寒喜歡孩子，任星月在積極備孕，林若寒推了所有的工作在家裡專心陪老婆。但是，娃娃親肯定是家的，別人說的都不作數。

比起的天才姐姐，秦嘉言顯然是傳到了兩位媽媽正常的智商，沒有那麼霸道的天賦，喜歡皮，喜歡笑，喜歡在家人懷裡打滾，集萬千寵於一。

再長大一點，的格就變了些，作慢吞吞的，慢吞吞地喝水，慢吞吞地穿鞋，慢吞吞地看書。其實本來算不上太慢，就是做事的時候老想別的走神，在秦嘉寧極其有效率的時間利用對比下，簡直了人形樹懶。

秦嘉寧看到就著急上火，鼻子裡噴氣︰“我的好妹妹，你就不能快點嗎？今天該去兒園了。”

秦意濃和唐若遙一塊去國外參加頒獎禮，留下大寶貝照顧小寶貝。

秦嘉言翹起，慢吞吞道︰“我的鞋子……”看了眼廚房，許是想起了富的早餐，頓了兩秒鐘，重新低下頭，慢吞吞補上，“哦，穿反了。”

秦嘉寧大踏步走過來，踩得木地板咚咚響︰“穿反了你不早說！”

蹲下來，任勞任怨地給把新鞋子左右兩隻腳換回來。

秦嘉言從沙發跳下來，牽住姐姐的手，看著秦嘉寧，吸氣，呼氣。

秦嘉寧一把抱起︰“走！”

秦嘉言趴在肩膀上，幽幽地嘆了口氣︰“我還沒吃飽呢。”

秦嘉寧邊走邊語速飛快道︰“還吃！你看你都吃什麼樣了？比小時候的兩個我都胖！”

秦嘉言癟了癟。

秦嘉寧將塞進車裡，小家夥抱著早上姐姐給整理好的小書包，眼淚汪汪，浸潤得長睫愈發黑亮，楚楚可憐道︰“姐姐我。”

秦嘉寧一邊惡聲惡氣地說“胖死你算了”，一邊從兜裡掏出提前準備好的牛餡餅︰“吃。”

秦嘉言接過來，出甜甜的酒窩︰“謝謝姐姐。”

秦嘉寧忍不住笑了下，很快抿住。

抬頭對前面的司機道︰“劉叔，開車，先送去兒園。”

秦嘉言三兩口把一個比掌還大的餡餅吃完了，扭臉看著自家姐姐，憨厚地笑。

秦嘉寧道︰“還？”

秦嘉言點點頭。

秦嘉寧瞪眼。

秦嘉言立刻把頭搖撥浪鼓。

秦嘉寧笑瞇瞇︰“真乖，姐姐最你了。”

秦嘉言在心裡嘟囔︰最我連飯都不讓我吃飽。

秦嘉寧把妹妹送到兒園老師手上，這兒園是秦嘉寧以前上過的，那老師見到，熱招呼道︰“嘉寧，又送妹妹來上學啊。”

已經是高中生（備注︰跳級了）的秦嘉寧一國際高中的英倫風格深製服，剪裁良好，將的材襯得越發清貴優雅。製服除了別著的銀章，沒有其他多余的修飾，低調含蓄。

秦嘉寧道︰“是啊，我上學順路，麻煩老師讓多運運。”

老師笑道︰“會的。”

，

秦嘉寧蹲下來，道︰“和姐姐說再見。”

秦嘉言揮揮手，甜甜道︰“姐姐再見。”

秦嘉寧看著嘟嘟的手背嘖了聲。

直起，目送妹妹進了校門，又和回過頭看的秦嘉言揮揮手，重新坐上了車，去國際高中上課。

晚上和大洋彼岸的兩位媽媽匯報一天的果。

秦意濃剛洗完澡，長發半乾，順地披在後，仰起臉閉著眼，唐若遙在給抹護品。

秦嘉寧忍不住吐槽道︰“妹妹真的不能再吃了，你們看都胖什麼樣了，今年剛三歲，吃的比我還多，是饕餮轉世嗎？”

唐若遙忍俊不道︰“不是可的嗎？”和秦意濃小時候一樣圓。

秦意濃不滿地︰“嘖。”

唐若遙向Ipad屏幕，正道︰“那你早上還給加了個餡餅。”

秦嘉寧一噎，理直氣壯道︰“我不給就眼地看著我，誰得了？你們得了嗎？尤其是你，媽咪。”

被點名的唐若遙奇道︰“我怎麼了？”

秦嘉寧︰“我覺得妹妹胖這樣，有一大部分的鍋得你背。上次我和媽媽控制的飯後零食，我們在前邊控制，你在後頭給投喂！”

唐若遙笑道︰“那也老是眼看著我，我有什麼辦法？敢看的不是你們。小孩子胖點沒關系，以後就條兒了。”

們倆你一句我一句，比起爭論更像是秀秦嘉言和們誰更親近一點，最後秦意濃出聲打斷道︰“寶貝，我們該睡覺了，都快凌晨了。”

唐若遙一愣，不明白這句“寶貝”喊的誰。再一細想，沒有兒化音，喊的是秦嘉寧。

剛吃完晚飯不久的秦嘉寧︰“你們不在的這段時間，我能督促吃點嗎？”

秦意濃笑的︰“能啊，只要你忍得住不給吃。”

秦嘉寧︰“……算了。”

秦意濃把視頻掛斷，回擁住唐若遙，將推倒在床上，一隻手撐在臉側，支著自己的下。

“唔。”秦意濃挑著唐若遙落在前的一縷烏發，角的弧度有些意味深長，“我怎麼覺得嘉兒那招眼的招數有點像你追我的時候？”

那時唐若遙就是依靠一雙可憐的狗狗眼，不還學狗嗚嗚，頻頻得寸進尺。

想來仿佛隔世。

“你刀子豆腐心，我這對癥下藥。”

“你說我有病？”數年過去，秦意濃無理取鬧的本事強了許多。

唐若遙很欣，道︰“沒有，是我有病。”

“你有什麼病？”

“相思病。”

“在你面前也思？”

“思。”

秦意濃手指緩緩開睡袍的系帶，埋首吻住的耳朵，低語道︰“這樣呢？”

……

唐若遙回報給的只有一個個不調的單音節文字。

頒獎典禮結束後，兩人啟程回國。

剛好是個周六，姐妹倆都在家，秦嘉寧膝頭放著輕薄的筆記本，秦嘉言坐在地上，面前的地板上撒著餅乾碎屑，一雙漆黑的眼珠滴溜轉，似在伺機而。

秦嘉寧頭

，

也不抬，冷酷無道︰“要麼坐在那別，要麼繞著客廳跑十圈，說了最後一袋就是最後一袋。”

秦嘉言︰“姐姐……”

秦嘉寧抬頭沖一笑︰“戴耳塞了，聽不見。”

秦嘉言︰“……”

正當這時，秦唐二人推開家門。秦嘉寧聽不到聲音，看著小家夥的眼神才循著的視線過去，摘下耳塞︰“媽媽，媽咪，你們回來了。”

“辛苦了。”起接過兩人的行李箱，給們掛好外套。

唐若遙換好鞋，給坐在地上的妹妹拍了張照，和出門之前的作詳細對比，得出結論︰果然被姐姐喂胖了。

這一家人，都是半斤八兩，誰也別瞧不起誰。

周日，一家四口去廟裡上香。

不知道是哪一年開始，們開始燒香拜佛，沒有傳統的佛教徒那麼嚴謹，大概每年會去廟裡兩次。

以前秦意濃聽人說，經歷苦難的人才會求神拜佛，盼菩薩度厄解難，賜福消災。後來才知道，原來過於幸福的人也會信奉神佛，期盼佛祖將這份幸運永遠留住。

千年古剎，佛音裊裊。

四人拾級而上，和門口的大師端正行禮，在莊嚴的梵音裡踏了宏偉的正殿。

寺裡有一號稱國最靈驗的許願地之一，掛滿了小小的黃木牌。清風拂過，木牌輕輕相互踫撞，發出叮當悅耳的聲響。

秦嘉言字都寫不了幾個，被姐姐牢牢牽在手裡。

秦唐二人很快寫好過來，秦嘉寧把妹妹給們，自己也去寫了一個。

掛上去之前，據方才大致的觀察，找到了剛掛上不久的那個，上面的字跡還很新，系在了旁邊。

【願有來生。——秦&唐】

【希媽媽和媽咪的願能實現。——秦嘉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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