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才將車駛進公司大廈的地下車庫，離上班還有二十分鐘，關菡在車上坐了很久，坐到鼻子都有些發酸，沉沉地吐出一口氣，摘下白手套，推門下了車。

這天傅瑜君沒有通告，關菡也不用出去應酬，一整個上午過去，傅瑜君沒有來公司。

這放在往日是不合常理的，恨不得每時每刻和關菡黏在一起，瞅準關菡空閒的時間，一會兒要親親一會兒要抱抱，沒有底線的縱容。

中午下班後，關菡去公司食堂吃飯，曾經在的助理時代就在公司的老員工紛紛退避三舍，新員工則用余看，也不敢離得太近。

今天的關總比昨天更恐怖的樣子。

關菡一個人“霸占”一張靠窗的桌子，把手機放在餐盤旁邊，一邊吃一邊看著，幾乎把屏幕燒出一個來。

關菡食不知味地嚥下一口米飯，拿起手機打字道：【吃飯了嗎？】

傅瑜君沒回。

關菡點進電話通訊錄，指尖在“傅瑜君”的名字上懸停了幾秒，慢慢地挪開，將手收回桌子底下。

下午五點，下班了。

關菡去車庫取車，練地行駛在回家的路上。手機放在中間的置臺，前方紅燈，在十字路口的斑馬線前停下，一鼓作氣地拿起手機，沒給自己猶豫的時間，直接撥號給了傅瑜君。

按了耳邊的藍牙耳機，聽著裡面規律平穩地拖長了音的“嘟——嘟——”

手指有細微的抖，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第二次。

“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請稍後再撥……”

綠燈。

關菡一腳油門踩了出去，在前方路口猛打方向盤，掉頭朝傅瑜君家駛去，黑的車在暮裡像閃電的影。

***

們倆往後關菡第一次來傅瑜君家，傅瑜君就在門鎖錄了的指紋，並把碼告訴了。

但這是關菡第一次自己開家的門。

給人的覺仍然大而空曠，沒有人氣。

客廳的窗簾只拉了裡面的那層輕紗，靜謐的風吹得溫捲起，進淡金的夕。

關菡從鞋櫃裡拿出那雙的拖鞋，輕輕地踩在木質地板上，往臥室走去。

臥室的門開著，窗簾也沒拉，正中央的大床上隆起小山包。

關菡不明顯地鬆了口氣。

在門口站了會兒，方往裡走去。走近了才發現，傅瑜君的臉不正常，近乎病態的紅，呼吸很沉，乾燥得了皮。

關菡手探向人的額頭，滾燙。

眉頭鎖，推了推傅瑜君的肩膀：“傅瑜君？”

傅瑜君闔了兩下，關菡湊近了聽，也聽不清在說什麼。

關菡指尖了乾燥的，快步出門走近了廚房。廚房的熱水壺是空的，一燒一晾不知道

要多久，幾乎是跑著衝到餐廳的冰箱，從裡面翻出一瓶礦泉水，倒在杯子裡，回到了臥室。

關菡將扶起來，餵喝了幾口水，翻箱倒櫃地找溫度計。

除了傅瑜君家的客房勉強悉以外，其他的都不了解，最後在臥室櫃最底下一層找到了醫藥箱。關菡手背去額上的汗水，暗道傅瑜君真是鬼才，是怎麼想到把醫藥箱藏到櫃裡的，怕賊嗎？還是這其實是個保險箱？

關菡懷著一好奇打開醫藥箱，裡面平平無奇，就是個普通的醫藥箱。

關菡無趣地撇了下。

把溫度計拿出來，給傅瑜君量了溫。

39.2℃。

關菡忽然怒從心起，要是不來的話，傅瑜君是不是就打算讓它繼續燒下去，不怕自己變傻子嗎？真變傻子還有誰愿意和在一起？

這麼大的人了一點都不懂事！

“傅瑜君！”關菡抓過的肩膀，直接把高燒睡著的傅瑜君推醒了。

傅瑜君眼神迷茫。

關菡角剛揚起一個冷笑的弧度，還沒有形，便被人無聲洶湧的淚水打了個措手不及。

關菡：“……”

握著人肩膀的力度鬆懈，繼而電般回手。

“我沒有要兇你。”關菡舉起雙手，氣勢微弱地為自己辯解道。

傅瑜君突然一把抱住，嚨裡發出一聲抑的嗚咽。

關菡抬起的手慢慢放下，落在背上，輕輕地拍著。

傅瑜君哭得很短促，大概五秒，或者十秒，便平復下來，從關菡的懷抱裡慢慢退出來，和往日無異的語調溫聲道：“你怎麼突然來了？”

關菡口悶悶的，但又覺不出源是什麼，從床頭櫃的紙巾盒裡出兩張紙巾，給傅瑜君去臉上的眼淚，語氣平淡道：“看你沒回消息，不接電話，過來看看。”

列的表格里“人守則”那一項寫著：要在朋友哭泣的時候提供擁抱和溫的話語。

但是關菡現在對傅瑜君不冷不熱的態度極其特別以及十分的不爽，所以直接板起了臉。

傅瑜君誤以為給關菡帶來麻煩，惹不快，心口作痛，忍著道：“對不起，我睡著了沒有聽見，現在沒事了，你有要事的話就回家吧。”

“你讓我回去？”關菡怒火中燒地反問了一句。

說完自覺失態，又咽不下這口氣，聲音低沉道：“那我走了，你自己吃退燒藥。”

皺了皺眉，拿起丟在床上的小西裝外套，轉便走。

手腕驀地一。

低眸，看見傅瑜君的五指扣在的腕子上。

“幹嗎？”抬起眼簾，神冷淡。

傅瑜君看著，眸中閃著驚喜的亮：“你是生氣了嗎？”

關菡復又垂眸，淡道：“沒有。”

傅瑜君抓得更，不敢放離開，兀自繼續問道：“因為我你回去嗎？”

關菡不答話，偏頭看向窗外，心口輕輕起伏。

傅瑜君眼中的又亮了一些。.

牽過關菡的手靠近自己，用臉頰溫蹭了蹭的手背，說：“我喜歡你生我氣。”

關菡一怔，回頭瞧。

傅瑜君眸底的水閃爍，掩飾地低下了頭，轉移話題道：“你給我打電話了啊。”拿起枕邊的手機，解鎖後點進未接來電，嘆氣說，“打了五個電話，我都沒有聽見。”

再點進微.-信，說：“啊，你還給我發消息了，問我吃什麼，一般都是我問你，你竟然主問我了。”

屏幕上的字跡漸漸模糊，視野裡起了一層濛濛的霧氣。

傅瑜君忍著沒有讓眼淚掉出來。

指腹.挲著關菡發過來的兩條聊天記錄，原來自己的願這麼容易滿足。

關菡在床沿坐下，手捧起的臉。

傅瑜君努力睜大眼睛，含淚笑出來。

關菡心口發堵，沒有表，聲音裡聽不出緒地道：“如果不想笑，就不要笑。”

傅瑜君說：“沒有啊。”眼淚掉下來，抬起手背迅速地去，繼續衝笑。

關菡只是目不轉睛地看著。

傅瑜君上揚的角像是被一塊沉重的石頭一點一點地平，費力地再提起，再落下，眼睛裡蓄滿了淚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眼眶四周通紅。

眼淚終於像決了堤的洪水發出來。

關菡立刻手，將的眼睛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溫熱的很快打了的半邊服。

傅瑜君伏在肩上放聲大哭。

哭了很久很久，關菡另一隻手一直溫地拍著的背，不知疲倦。

從痛哭流涕到哽咽無聲，傅瑜君整個人窩進了關菡懷裡，耳朵著對方的心口，聽著沉穩有力的心跳聲陣陣傳來。

眼淚是武，也是人最好的宣洩方式之一。

傅瑜君心頭的雲和郁結在痛哭一場後紓解不，連呼吸都順暢了許多。臉頰枕著的關菡那一片服都是的，襯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

抵著關菡的肩膀慢慢地坐直了，小聲道：“你要不要去洗個澡？”

關菡：“不用了。”

臉看起來著實不大好，傅瑜君道：“那… …你是要回家嗎？”

關菡閉了閉眼，長長地出了口氣。

不用再表現，傅瑜君已經知道又生氣了，連忙改口：“我錯了。”

關菡斜乜了一眼。

傅瑜君問：“那你想做什麼？”

關菡說：“給你測溫。”

傅瑜君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挑，乖覺地躺下，道：“好，你來測吧。”

關菡擰眉道：“你躺著幹嗎？”

傅瑜君：“……”

關菡把耳溫槍遞給，說：“自己測。”

傅瑜

君：“……”

老老實實地給自己測完，看了眼溫度，上報導：“38.5℃。”

“頭暈嗎？有沒有噁心得想吐？”關菡用漠不關心的語氣說著關切的話。

“都沒有。”傅瑜君說。一看到關菡什麼病都好了，覺自己能下地跳一曲小天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