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易期

相較月考， 市聯考績要出來得慢一些。

經過一個週末，週一一早，段嘉衍到校時，聽見學委和同桌在說聯考績。

他問了句：「績出來了？」

學委回過頭， 語氣恍惚：「出來了，我天……班長這次分數真恐怖， 好像只有語文扣多了點兒，其他科目都接近滿分了。」

學委同桌接過話：「第二名在寧高， 跟班長差了三十多， 聽說那哥們兒直接懷疑人生了。」

饒是段嘉衍這種對績沒什麼概念， 聽到這裡，也覺得不可思議。

有人在這時推開教室前門。

周行琛和路星辭一前一後走進來， 教室里頓時一片。

不知道誰突然一下趴在桌上，有模有樣：「路哥， 我一拜！」

「719， 我抄都不敢抄這個分。」

「真，剛才有人問我，你們學校那個路星辭是個機人嗎？我二話不說把照片發給他， 你見過這麼帥機人？」

「段段！」一片鬧騰中， 周行琛喊了一嗓子：「你考了年級五百多名！」

高二年級共有一千多名學生。宋意原本昏昏睡，聽到這裡一下清醒：「我？」

段嘉衍也有點不敢相信， 學委在這時轉過頭：「508名！我剛才忘記跟你說了， 我今早去辦公室順便看了你績。」

段嘉衍啊了一聲。

又啊了一聲。

突然一下手撐桌子上， 一臉喜悅地看著學委：「真啊？」

學委被他看著， 連忙點頭：「真真！恭喜你啊！你這次進步太大了！」

段嘉衍也覺得自己這個進步非常可觀，他還想說點兒什麼，經過他旁邊男生輕拍了下他肩膀。

「恭喜。」路星辭道：「考得很好。」

路星辭在座位上坐下，段嘉衍回過頭。琥珀眼睛亮亮。

看他眉眼都彎起來，路星辭也跟著笑了：「很開心？」

段嘉衍用力點了下頭，他還想說什麼，趙敏君進了教室。

先招呼大家坐好，而後把績表投在了屏幕上。

「這次考試，我們班總績還算不錯。」趙敏君道：「除了部分同學有些發揮失常外，大多數同學都考出了比較理想績。」

點了幾個名列前茅學生名字，挨個表揚後，話鋒一轉：「有幾位同學在這次考試中取得了非常大進步，周行琛、胡浩、李思辛……還有段嘉衍。」

段嘉衍一愣。

趙敏君看著他，笑道：「段嘉衍同學這次考試進步了五百多名，是整個高二年級進步名次最高學生，你們都應該向他學習。」

趙敏君稍作停頓，乾脆地宣佈：「也因為這些努力同學，我們班平均分是高二年級最高分……你們想什麼時候看電影？我比較傾向於月假前，你們怎麼想？」

周圍陸陸續續響起各式各樣聲音，周行琛直接說了一句：「牛！」

「五百多，真牛，校霸帶我看電影。」

「段哥，」隔了一條走廊男生朝他竪了個拇指：「66666。」

一片誇贊聲中。

段嘉衍突然低下頭，手在課桌上小幅度地劃拉了一下，看起來有點兒手足無措。

宋意看清了他耳紅，怪笑一聲：「不是吧？你還不好意思了。」

段嘉衍被他取笑了，有點懊惱地看他一眼，低聲道：「我兒園以後就沒被老師當眾表揚過了，我不能不好意思啊？」

宋意都快繃不住了，邊笑邊道：「能能能，這有什麼不能。」

等下了課。

趙敏君過來跟段嘉衍和路星辭打了個招呼，讓他們下午下課後到德育樓，作為十班學生代表和進步代表過去拍照。

等到了那邊，段嘉衍才發現不都是他認識人。

四班過來拍照沈馳烈和顧梨，育班是黑皮。

看見段嘉衍，沈馳烈兩三步走過來：「聽說，我兒子進步了五百多名。」

段嘉衍：「宋意告訴你？」

沈馳烈：「哪兒需要他告訴我，大家都在傳，年級大佬洗心革面，從此一頭扎進書海。我班主任今天還讓我們班墊底向你學學。」

段嘉衍聽樂了。

正在笑，路星辭也走過來：「在聊什麼？」

沈馳烈看著他，心有些微妙。

他聽宋意說了路星辭對段嘉衍表白事兒。這會兒面對路星辭心，在「我兒子居然拿下了大眾男神」和「男神看起來對我兒子不懷好意」之間徘徊。

不等段嘉衍說話，沈馳烈搶先道：「聊績。」

兩人對視一眼。

Alpha才懂Alpha，看出沈馳烈對段嘉衍保護意味，路星辭笑了一下：「帶我一個，我也想聊。」

沈馳烈：「我們剛聊完。」

路星辭：「那你們還想聊什麼？」

他停頓一下，像是意識到自己說話時不覺帶了點兒興師問罪意味，和氣地補充了一句：「也帶帶我？」

沈馳烈：「……」

沈馳烈真沒想到，這位能屈尊到這種地步。

段嘉衍瞅兩眼這個，又瞅兩眼那個。

比起以前，他漸漸看得懂路星辭一些行為了。比如他看得出來，這兩個人氛圍不怎麼好。

正好，給優秀學生代表拍照老師他們進教室了，段嘉衍猶豫了一下，沒去看路星辭，推了下沈馳烈：「拍照了，快點去。」

沈馳烈用看勇士目看了他一眼，而後利索地走了。路星辭沈默地打量了他一會兒，沒說什麼，也去拍照了。

不一會兒，另一名老師來他們這些進步學生去旁邊教室拍照。

給他們拍照是教育何老師，之前跑接力賽時，何老師給十班和育班做過解說。看見段嘉衍，何老師樂呵呵：「聽說你這次考得很好，不錯不錯，學習就是逆水行舟，像跑步一樣，要有甩開別人毅力。」

段嘉衍喜歡這個老師，也笑著點了點頭。

拍攝時，何老師頗有些完主義：「頭往右邊偏一點，眼睛看我、別看鏡頭……這個樣子很好，我再給你打個。」

黑皮跟何老師悉，沒忍住笑著問：「老師，您這拍寫真吶？」

何老師居然點了點頭：「段嘉衍同學很上鏡啊，要好好拍。一會兒我也給你們好好拍。」

黑皮聞言，邊狂笑邊道謝。

段嘉衍也笑了。

笑著笑著，他忽然聞到了一點兒檸檬味道。

因為太悉了，他一開始沒往那方面想。檸檬香味越來越厚重，像是遮天蔽日森林，沈甸甸地過來。

等黑皮和教室里幾個Alpha神流出煩躁，段嘉衍也覺得不對了，他問了黑皮：「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

黑皮皺著眉：「應該是誰信息素。」

有個形瘦弱男生面發白，忍不住抱怨：「他怎麼不知道收斂一點兒？」

太霸道了。

Alpha之間生來互斥，這陣信息素雖沒表出攻擊意向，但那種強烈存在，就像影一樣盤踞在每個人頭頂。

不止是Alpha，Omega也到了影響。

顧梨臉有些不自在，旁邊有個生小聲道：「狐貍，你有阻隔劑嗎？我有點兒腳。」

顧梨連忙從外套里出個小瓶子給。

沈馳烈在這時敲了敲教室門。

「何老師，你們拍完了嗎？」

何老師是個Beta，察覺不到信息素影響，慢慢悠悠道：「還沒有，才把段嘉衍同學拍完。」

沈馳烈推門而：「我們那邊有個Alpha進易期了，現在狀態不太穩定。你們……」

他原本想問你們這邊有沒有影響，一看臉難看黑皮，再看看幾個著Omega，沈馳烈直接把問題吞了下去。

黑皮忍不住問：「誰進易期了？這信息素也太恐怖了。」

不用沈馳烈說，段嘉衍也知道是誰。

果然。

沈馳烈輕聲道：「路星辭。」

Alpha易期有點兒類似於Omega發期，但和在發期沒有抵抗力Omega不同，易期Alpha會比平時更為危險、狂躁，且有易怒傾向。

在這個時期，Alpha控制和佔有都會達到巔峰值，他們會對除自以外所有Alpha表出攻擊，對Omega信息素更加敏。

通常況下，Alpha們易期都是不定時，一年大概會出現三到四次，每次持續兩三天左右。易期Alpha難以控制自己本能，大多數Alpha會在易期將自己隔離起來，以免發生意外。

曾經有人戲稱，易期就像是Alpha狩獵期。

黑皮聽到這兒，見怪不怪一聲慨：「我，早知道我爹這麼猛，上周跟三中約架就上他了，他往那兒一站，三中那些撈子全都得嚇跑。」

黑皮旁邊男生非常不了被這陣信息素著，嘖了聲：「不行了，你能不能讓你爹收斂一點，我他媽現在煩得想撓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