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不要怕

路星辭微怔了怔。

「我下午， 不該跟你說那些話。」段嘉衍道：「我以後不會再提那件事了。」

不管他是因為擔憂，還是因為對未來的不確定， 這樣自顧自地在路星辭面前談及分手，他確實做得不對。

「我想了想， 就算不能同城， 也可以考相鄰的城市。」段嘉衍頓了頓：「其實我……」

他有些想說他父母的事，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

路星辭不是他那個沒見過幾次面的父親， 他也不是付媛。說這些七八糟的好像沒什麼意思。

「就算最後異地， 那也沒關係。」段嘉衍看著他，聲音輕輕的：「我會天天來找你。」

他眼裡清凌凌的一片水， 一眨不眨地看過來。

可要是真的異地了， 哪能天天找？

路星辭聽著他毫無邏輯的話， 不確定他是不是醉了。畢竟他喝酒不上臉，連耳都只會微微發紅。

來天臺之前， 路星辭其實大概想過要跟段嘉衍說什麼。可段嘉衍這麼顛三倒四地說了一大堆，他先前抑的火氣莫名就消失無蹤。

那些威脅或者問，他一句也不想對段嘉衍說了。

「我也會，好好讀書。」段嘉衍說到這兒，停頓下來。

他其實已經有些醉了，忍不住發自心地慨：「你說， 為什麼書這麼難讀啊？我每天都要讀哭了， 電磁場是人學的東西嗎？我又不是電荷，我怎麼知道它想往哪個方向滾？」

路星辭似乎是笑了一聲。

接著， 清淡又乾淨的氣息從段嘉衍臉側掠過，他能覺到路星辭的手掌拖著他的側臉，另一隻手溫溫地敲了敲他的腦門。

「你笨不笨？」

段嘉衍知道，他已經不生氣了。

放鬆下來後，他不由得用臉頰蹭了蹭路星辭的手掌。可聽著對方帶有調笑意味的詢問，再加上酒勁，段嘉衍莫名有點兒委屈：「又不是所有人的腦子都跟你一樣好用。我至還知道個電磁場，你去問黑皮，他說不定以為你說的是菜市場。」

黑皮因為集訓，早就不在一中了。

路星辭聽到這裡，又笑了：「你趁著人家不在學校，就這麼誣陷人？」

段嘉衍看著他笑，勉強繃住理智。

「還有一年。」路星辭維持著拖住他臉頰的作，指腹略微：「我幫你慢慢復習，你會考到自己想要的分數。」

他說這種話很有信服力，段嘉衍不知不覺答應一聲。路星辭見狀，輕聲補充：「不要怕。」

他的語速很慢，聲音溫，讓段嘉衍的心臟都塌陷下一塊。

段嘉衍突然意識到自己扯一大堆，還沒把最重要的事說出來。

「那你看，我都為了你學菜市場了。」他的思路已經不怎麼清晰了，說到後來，段嘉衍乾脆自己給自己點了點頭表示肯定：「說明我非常喜歡你。」

他話音落時，有人在他上輕輕啄了一下。

像是獎勵他剛才的坦誠。

一喝醉，路星辭的信息素對他來說就宛如毒藥，那種致命一般的吸引力，讓段嘉衍的理智都燃燒灰。

段嘉衍很喜歡這種，這個吻對他來說既像是許可，又像是提示，他才知道，他還可以這麼和這個人相。

他可以他，可以擁抱他。

段嘉衍出手臂，有些蠻橫地拽了拽路星辭校服的後領：「過來點兒。」

路星辭看他這個模樣，知道他現在醉了。

他本來想抱住段嘉衍，轉念一想，他們在一起後，他似乎一直沒見段嘉衍喝醉過。

想起曾經遇見的景，他有些好奇段嘉衍究竟想做什麼。

段嘉衍看他不，也不廢話，主往前一步，雙臂摟上他的肩膀。

段嘉衍的溫比他高一些，花香味在間瀰漫。這麼抱上來，那種溫暖又勾人的味道愈發明顯。

路星辭的手指緩慢挲過他的後頸，聲音稍低：「你是不是該補阻隔劑了？」

空氣中，屬於Omega信息素已經快到張牙舞爪的地步。

段嘉衍恍惚中想起，自己似乎確實該補阻隔劑了。他原本打算放學時補一下，結果一看見路星辭答應，他就匆匆忙忙跑到了天臺。

路星辭看他點了點頭，而後又了自己澤淺淡的。

他以為段嘉衍要說話，沒想到這傢伙卻突然湊過來，鼻尖蹭過他的鼻尖。

上傳來的。路星辭有些驚訝，沒料到段嘉衍會突然吻他。

隨即，他的角翹起一點兒弧度，眼也不由得彎起。

獻吻也獻得這麼純。

跟小一樣，只會磨磨蹭蹭。

和路星辭現在饒有興致的況不同，段嘉衍很著急。

只是淺嘗輒止的，並不能讓他滿意。明明對方上的信息素這麼讓他喜歡，他卻不到。

段嘉衍最後報復地用力蹭了兩下，意猶未盡往後退了一步。

他現在還是不怎麼會主接吻，只能抱著路星辭呢喃一樣提要求：「路星辭，把你舌頭進來。」

路星辭被這句明目張膽的邀請惹得有些發麻。

他垂下眸，視線緩慢掠過懷裡人白皙的小臉，目不覺流出晦暗的求。

見他沒，段嘉衍催促地拉住他的袖。

路星辭低靠近。

還真是，讓他撿到了寶貝。

屬於Alpha的氣息變得凌厲而貪婪。和剛才段嘉衍的作不同，他的吻魯又直接，帶著十足的佔有。段嘉衍快不過氣了，手指卻興地抓著路星辭的袖，一點兒都不躲避地任由對方侵略。

和往常不一樣，他喝醉以後，上似乎本沒有害這種緒。

他只知道，這樣的接讓他很喜歡。

不知過去多久，分開的時候，段嘉衍暈頭轉向。他自然而然將路星辭的手臂勾到自己腰側，想要對方抱住他。

和之前不同，這迴路星辭的手臂攬在他腰上，錮得很。

段嘉衍不懂對方為什麼會有這種變化，但他滿意。他嗅著路星辭上的味道。理智慢慢離。朦朧中覺到路星辭了他的腦袋。

「下樓了？」他問他：「時間不早了。」

只要不分開，段嘉衍對這些都沒什麼意見，他出聲答應。

路星辭拍了他一下，示意他等一會兒，自己去把那些七八糟的啤酒罐扔進天臺的垃圾桶。

他剛拎起幾個罐子，就看見段嘉衍也在彎腰撿啤酒罐，而且似乎因為醉酒，人差點兒摔倒。

「你站著，」路星辭出聲阻止他：「我來收。」

段嘉衍聽見他的話，又配合地重新站好：「一會兒要幹甚麼？」

路星辭把手裡的空罐扔進垃圾桶：「送你回宿舍。」

-

從天臺上一步步走下來，段嘉衍的腳步都有些虛浮，如果不是路星辭在旁邊扶著他，他能一路從樓梯滾下來。

他已經徹底醉了，理智都被拋到了九霄外。在路星辭帶著他回宿舍的路上，段嘉衍拱到他耳邊，突然喊了一聲。

「路哥。」

「嗯。」

「路星辭。」

「怎麼了？」

段嘉衍沒回答他的問題，拖著嗓子，懶洋洋地笑：「路狗。」

「小路。」

「班長大人？」

……

他這麼自顧自地玩兒了一會兒，總結道：「稱呼還多。」

他說這些沒意義的胡言語，路星辭也耐心地應。段嘉衍又了聲：「哥哥。」

路星辭腳步一頓。

段嘉衍靠在他上，對他的緒很敏：「你是不是最喜歡聽這個？」

不等路星辭說話，段嘉衍繼續自言自語：「哥哥，你脾氣真好。」

路星辭沈默片刻。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想起段嘉衍的應激癥，還有脆弱的腺狀況，再暴的衝也不得不制下去。

「哥哥，你怎麼不說話？」

「哥哥在想，」路星辭慢騰騰地開了口，意有所指：「希你長大以後，還能覺得我脾氣好。」

宿舍門沒開，宋意大概還留在教室里上第三節 自習。路星辭從段嘉衍上找到鑰匙，開了門。

開燈以後，路星辭大致掃了眼室，順手給段嘉衍倒了杯水。

一路上，段嘉衍的信息素都圍繞著他。路星辭問：「你阻隔劑呢？」

段嘉衍昂了昂下，示意書桌。

路星辭側目，看見了段嘉衍桌上的阻隔劑。

青檸味兒的。

想起高二時，他陪段嘉衍去藥店買阻隔劑，後者繞來繞去嘲諷他的畫面，路星辭無聲地笑了笑。

他突然就不想給段嘉衍用阻隔劑了。

「我先幫你阻隔一次信息素，等我走了，你自己再給自己補一次阻隔劑。」他溫和地問：「聽懂了嗎？」

段嘉衍茫然地搖了搖頭。

「沒關係，一會宋意回來，聞到了會提醒你。」

段嘉衍正想問他到底在說什麼，路星辭略微傾，低眸打量他。

「過來點兒，」他說：「背對著我。」

「為什麼？」段嘉衍疑的同時，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一步步照做。

「阿也，」他沒回答，只是繼續要求他：「把領往下拉一些。」

段嘉衍聽見他喊他的小名，不由自主按照他的要求出手，拽了拽自己的領。

雪白清瘦的脖頸，暴在路星辭的視野。

路星辭抱著他，靠近了他的腺。

他沒弄多信息素進去，並不能算是標記，但段嘉衍卻因為這個，微微發抖。

Alpha的信息素能夠阻隔Omega的信息素，他這麼咬了一次段嘉衍的脖頸，短時間段嘉衍的信息素都不會再溢出來。

他停下時，段嘉衍像是不適那樣，往前躲了躲。

但路星辭還抱著他，段嘉衍這麼一躲，路星辭不太滿意地握住他的手臂，把人拉了回來，在他耳邊輕言細語：「難？」

段嘉衍突然扭過頭，直勾勾地看著他，一言不發，看起來似乎沒緩過神。

又懵懂又漂亮。

真的招人疼。

路星辭看他呆呆的，以為他確實被刺激到了，正想哄哄他。

下一刻，段嘉衍卻回過，他往前傾了傾，整個人鑽進路星辭懷裡。

「喜歡，」他聲音里暈著一饜足，琥珀的眸瞇起：「好舒服。」

他把自己的領口又拉低了些：「你還想不想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