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星只覺得手腕痛的很,eric抓著的地方跟賀清墨一樣,簡直是痛上加痛,以至於他本沒有留意到eric緒的變化,只是點頭,「嗯,真的。你能先鬆手嗎?」
eric好似完全沒聽見他的話,那雙時而狡黠時而正經的眼睛了竟充滿了難以置信與憤怒,「居然是真的?你居然……真的……結婚了?Jacky告訴我說你回國跟一個老男人結婚了,我還不相信,結果,你告訴我是真的?因爲你的住院費嗎?我幫你付,跟他離婚!」
樊星抬頭詫異的看著eric ,他從來見過這樣的eric,急切憤怒,還帶著悲傷,仿佛傷的野。
樊星有些不解,可心裡又有些堵得慌,張了張,但滿腦子的話卻不知從何說起,最終不疼不的問了一句,「Jacky是怎麼知道的?」
Jacky是樊星的發小,很早就輟學在外面鬼混,但是對樊星很好,樊星也很喜歡他。
但是關於他回國結婚這件事,他連都沒有提過,Jacky怎麼可能會知道呢?
而且,他記得eric好像不喜歡Jacky,為數不多的幾次偶遇中,他們兩個幾乎連話都不說的,所以就算Jacky知道了,也不可能去告訴eric的。
可是此時的eric什麼都聽不進去,他只有一個念頭,讓樊星離婚,跟他回去!
「我說,跟他離婚!你後續的醫藥費,我幫你付。你怎麼能爲了這點錢,就跟一個本不的人結婚呢?離婚,現在就去,然後跟我回去! 」eric說著直接從他手裡把手機拿過去打開他通訊錄問他:「哪個?」
樊星看著他,腦子裡有些混,eric的態度真的很奇怪。
他一直沒有跟別人提自己結婚的事,一來是不想知道,如果知道他用自己婚姻去換那筆醫藥費,一定會非常難過,二來是覺得沒有必要,因爲事已然發生了,他說出來又能改變什麼呢?最多是讓那些關心他的人,心裡不舒服,為他到難過而已。
而eric,應該就是知道了真相,會爲他難過抱不平的那一類人。
可,至於直接買機票回國嗎?至於像現在這樣,急不可耐的要他離婚,要帶他回去嗎?
而且,那傷的神,僅僅只是爲他在難過不平嗎?為什麼他覺得eric比他這個當事人都要同呢?
「你說話,到底哪個是那個老男人的電話?我打電話他出來,我現在就陪你去民政局跟他把離婚手續辦了。你要是不說,我就一個個試。」說著真的開始用樊星的手機撥打電話。
樊星見狀也來不及去理清楚eric到底在想什麼,只能連忙阻止他,「eric你聽我說,事不是你想的那樣。這件事,跟哥……跟那個和我結婚的人沒有關係。而且我不能離婚,我……」
「為什麼?」eric的緒忽然發了,怒吼著打斷了他,「爲什麼?你不就是爲了醫藥費嗎?我都說了幫你付,你爲什麼還是不離婚?你別告訴我,你已經上他,捨不得了!」
「我沒……」樊星下意識要否認,卻不知道爲何說了一半,後面的話卡在了嚨裡,怎麼也說不出來。
eric見狀,眼底那麼悲傷與憤怒更明顯了,抓著他手腕的力道越來越重,「真的?」他盯著樊星,聲音卻越來越低落,「我呢?」
「什麼? 」樊星手腕痛,腦子更痛,甚至本沒聽清eric在說什麼。
「我呢?」eric傷的眸子盯在樊星的臉上,「我呢?我……一直在等著跟你一起上大學,然後向你表白。」
樊星的腦子裡轟的一聲一片空白,整個人僵住了,手腕的疼痛也覺不到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eric,「你……說什麼?」
「我說我喜歡你!」eric看著他的眼睛,鄭重的說出了自己的:「我第一次見你,就喜歡上你了。但是,我發現你一直都在刻意跟我保持距離。我知道,你是覺得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所以我等,等到我們一起去了h大,那時候,我想你就不會有這種心理負擔,我就可以跟你表白了。可是,你一聲不響就回國了,然後說再不回去了,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長時間在想怎麼跟表白才會讓你答應我,才會給你驚喜?結果……你跟別人結婚了,還上他了對嗎?那我算什麼?早知道你爲了醫藥費可以跟人結婚,爲什麼不來找 ?跟我結婚,我幫你付啊!」
樊星看著eric的開開合合,說出來的每一字他都聽的清清楚楚,卻偏偏連在一起他就不能理解是什麼意思了。
什麼第一次見他就喜歡上了?什麼一直在花心思等著跟他表白?
樊星忽然覺得頭疼的很,什麼都想不明白理不清楚,越是想讓自己冷靜下來,腦子裡越是混不已。
eric卻還在說話,「Dana,跟他離婚。你太單純了,你怎麼能上一個拿一點醫藥費就你結婚的男人呢?這種人今天會這樣對你,以後也會這樣對別人。我幫你把錢還給他,你跟他離婚,跟我回去,我們重新開始好嗎?Dana,我是真的喜歡你。但凡我能把你忘了,我不一會追回來的,你不辭而別的時候,我氣瘋了,告訴我自己,你不值,我要把你忘了,去上別人,但是我做不到。當我知道你跟別人結婚的時候,我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回來把你搶回去,我沒辦法看著你跟別人在一起。」
樊星覺得自己可能是一夜沒睡,腦子真的不夠用,eric越說話,他就越。
他重重的在上咬了一下還,疼讓他稍稍冷靜了下來,他強迫自己不要在去想eric的話,直接岔開了話題,「走吧,我們先離開機場。」
「Dana,你……」
eric試圖繼續,被樊星輕聲打斷了,「eric對不起,我現在腦子裡有些,我們暫時能不說這事兒嗎?」
樊星一整夜沒睡,又折騰了一上午,原本就一臉憔悴的他,此時那張小臉除了眼下烏青,幾乎毫無,聲音也著藏不住的疲倦。
eric此時才終於發現他的異樣,頓時心疼又自責,哪裡還會在這種時候問樊星?乖乖的跟樊星一起離開機場。
出租車上樊星才搞清楚eric爲什麼沒錢,他來的匆忙,又不願讓家裡人知道自己回國了,所以不能用信用卡。
而且看eric的意思,好像也不打算這一兩天回去。
考慮到對方人生地不,樊星決定帶著他去清大附近找個酒店,這樣有事也方便找他。
等安頓好之後,天已經快黑了,eric雖然自己不著急休息倒時差,可看樊星拖著疲憊的陪著他,他也不忍心,所以讓樊星快回學校休息。
樊星把自己上的錢都留給他,讓他有事給自己打電話之後,離開了酒店。
酒店距離清大,步行也就十來分鐘,可樊星晃晃悠悠走到校門口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他停下腳步,看著學校大門,好一會兒之後,他轉去了地鐵站。
此時的賀清墨約的聽到外面傳來了輕微的響,他以爲是樊星回來了,打開書房的門出來,才發現是鍾點工吳阿姨。
他有些奇怪,一般不是特別代,鐘點工只會在白天過來打掃一下家裡。
吳阿姨見了他,立刻笑著說話,「賀先生忙完啦?樊星打電話讓我過來準備晚餐,說您一個人家,還有些不舒服,讓我準備些清淡的食。我煮了點小米粥,做了幾個素菜,您看您還想吃點別的嗎?」
賀清墨微微失神,「樊星給你打的電話?」
「對,下午四點多的時候給我打的,說他可能趕不回來,怕您一個人在家沒的吃。」吳阿姨說著忍不住誇讚道:「樊星這孩子是真的心。」
賀清墨輕輕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轉下樓去了。
餐桌上,飯菜已經準備好了,確實都是清一清淡的口味,正適合他現在吃。
可惜一天沒吃東西的他,毫無食,隨便吃了兩口就放下了碗筷,準備上樓的時候,吳阿姨拿著一個紙袋子過來問他,「賀先生您看這裡面的東西是什麼?我看包裝的很好,應該貴重,卻被塞在儲藏室的角落裡,是不是誰送的禮,您忘了拆了?」
吳阿姨因爲要等著賀清墨吃完了收拾廚房,所以就趁著這個時間去整理儲藏室,結果就發現了這個。
賀清墨興趣缺缺,他不記得自己收過什麼禮,就算有,大概也是參加什麼活的時候,主辦方送的,所以看都沒看一眼,丟了一句,「丟了吧,或者你拿回家。」
吳阿姨連連搖頭,「這哪兒行啊?說不定是什麼重要的東西。您還是拆開來看看吧。」
可賀清墨沒興趣。
吳阿姨是過日子的人,隨便丟東西肯定是捨不得的,見狀便道:「那我就拆了,好歹看看是什麼,萬一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呢。」
賀清墨已經轉上樓,卻聽吳阿姨聲音忽然抬高了幾分,「哎呀,這是樊星準備……」
話沒說完,賀清墨已經轉回來,從手裡把拆開的禮盒拿過去了,隨即他楞住了。
盒子裡放著一張手繪明信片,上面畫著兩個Q版小人坐在吊椅上看星星,旁邊寫著:哥哥,生日快樂!--樊星。
賀清墨的手不由了,取出明信片,下面是一支刻著他的名字的鋼筆,款式簡單經典,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賀清墨輕輕取出鋼筆,的攥在手裡,口忽然悶的有些痛。
吳阿姨卻一臉的意外,「哎呀,樊星還給您準備了這個生日禮啊,真是太用心了。昨天那麼心布置了一番,我還以爲就已經是驚喜了,沒想到這孩子還留了後手。」
「你說什麼?什麼心佈置?」賀清墨忽然發覺自己仿佛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連忙追問。
吳阿姨道:「您不知道嗎?就昨天您過生日,樊星把家裡布置的可漂亮了,還準備了一桌子您吃的東西,連生日蛋糕都試做了好幾次,說是您不喜歡吃甜食,所以要做一款您吃的。哎呦這孩子可用心了,我想幫忙他都不用,全是自己一個人做的。怎麼您不知道嗎?」
賀清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拿起手機衝了出去,開車就往清大趕。
他想明天要上課,這個時間樊星應該會直接回學校,結果車剛拐出去沒多遠,他就看到幾乎荒無人煙的馬路邊上,一個瘦弱的影蹲在地上。
樊星?
他的心一沉,一腳油門加速,車衝過去在樊星的邊停下。
蹲在地上的樊星聽到靜抬頭,出了一張慘白的小臉。
賀清墨連忙下車過去把他抱了起來,急切的問到:「樊星你怎麼了?」
樊星的臉太難看了,這個季節晚上已經很涼爽了,可樊星額頭上全是汗。
樊星似乎有些意外,定眼看了他好一會兒,才無力的開口,「我胃有點痛,可能是的。」
他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什麼都吃了,本來沒什麼覺,可是回來的地鐵上,胃忽然開始抗議,直冒酸水,還攪在一起,痛的很。
他本來想忍忍,可沒想到出了地鐵站卻越來越嚴重,他實在痛的不行了,才想蹲下來緩一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