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魏劍雄從宅出來,將兩副鎧甲扔在地上,拱手說:“縣尊,在宅中搜出兩副甲胄。”
王用士惻惻笑道:“敢問李主簿,依《大明律》,私藏甲胄該當何罪?”
“你,你……你栽贓陷害!”李興然大怒,直接威脅道,“姓王的,別不識抬舉,這靜海縣不是你說了算!”
王用士出一臉驚訝表,怪氣道:“李主簿,你如此驚慌憤怒,難不也跟黨有勾結?”
“放屁!”李興頓時氣得肝疼。
王用士踱步走過去,低聲說道:“李主簿,縣衙六房,已有兩房為我所用,張縣丞也占了一房。你還能一手遮天嗎?對了,新任知府已經履職,是我當年會試時的舊友。識相一些,乖乖聽話,大災期間我不想撕破臉!”
“新知府到了?是哪位老爺?”李興頓時大驚,突然捂著肚子說,“唉喲,怎鬧肚子了,快扶我回家如廁。”
著李興離去,王用士吐了口唾沫,踩踏蹭道:“狗一樣的東西,連個舉人都不是,還敢在爺爺面前囂張跋扈。待災民歸鄉,就讓你腦袋搬家!”
費映環慢悠悠走來,取笑道:“賢弟啊,河間那位新知府,確實跟咱們一起會試過。可非什麼舊友,你當年爭風吃醋,把人家打得鼻青臉腫呢。”
王用士撮撮牙花子:“這等私事,他一個秀才出的主簿怎會知曉?不怕的。”
……
時間拉回當日下午。
遠在二十里外的楊柳青鎮,踏破天的隊伍增長到四千余,將該鎮里長張濟臣的莊子團團包圍。
踏破天舉著火把高呼:“大夥兒聽著,這姓張的魚鄉里,把咱們得賣兒賣。今天,有仇的報仇,有冤的冤,殺了姓張的全家,把這狗東西扔到鍋里煮湯喝!隨我殺呀!”
“殺!”
“殺!”
“殺!”
許多人無力舉起手中棒,只將棒拄在地上蹣跚而行,仿佛科幻電影里笨拙移的喪尸。
準確的說,是喪尸!
護院家丁趴在圍墻上,一個個看得汗流浹背。
院門不但上了多重門閂,還抬來各種重堵住。民趴在門外無法推開,但是一個推搡一個,重重疊疊,得門軸吱呀作響,仿佛隨時都可能倒塌。
踏破天見無法攻,大吼道:“都退開,點火燒門!”
大量敗草枯枝被抱來,堆在門前點燃,半刻鐘后大門開始燃燒。
“老爺,快跑,民要殺進來了!”
“老爺,后門也有民,走不得!”
“老爺,有人翻墻進來了!”
“……”
又過兩刻鐘。
“嗙!”
燃著大火的院門,被推得轟然倒下。
幾個護院家丁,面對手無縛之力的災民,突然轉舉刀:“殺呀,宰了張濟臣分糧!”
其他家奴也回過神來,既然打不過,那就選擇加,主帶領民往里沖。
孱弱的災民,本是害者,此刻變得兇殘無比,已經完全失去理智和人。
見人就殺,見東西就搶。
犬不留,婦孺俱亡,無辜弱小亦不放過。
起事消息傳出,鄉野災民紛涌而來,主跟隨踏破天造反。
兩日之后,農民軍暴增至六千多人,拖家帶口朝著靜海縣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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