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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雲》 30.Chapter 30

“建A6U789,建A6U766,建A9U766……你發給我這些什麼意思?”嚴峫狐疑道,“建A6U799是胡偉勝套用一輛白銳志的車牌號,怎麼了?”

江停站在落地玻璃窗前,背後是客廳溫暖乾淨的橘,墨似的暗夜隔著一層玻璃,勾勒出他側臉的廓,眉頭鎖出一道深刻的紋路:

“套牌一般都是套同廠、同、同型號的車牌照,爲什麼胡偉勝開凱瑞,卻要冒著一定程度的風險去套銳志?雖然也是同廠同且外形相似,但這不符合一個多年販賣假藥和涉嫌販毒的人的行爲習慣。”

嚴峫稍愣。

“胡偉勝在審訊中抵死不代他朋友,可見那名綁匪對他來說非常重要。” 江停沉沉道:“那麼是否有可能,曾要求胡偉勝跟自己用車號呢?”

·

江停掛了電話,站在窗前許久。

韓小梅已經走了,暗夜仍然風雨加,腳下這座城市閃爍著浩瀚燈海。那千家萬戶的窗櫺間飄散出歡聲笑語和熱氣蒸騰,他們不知道在很多無法被的角落裡,有令人作嘔的罪惡正在上演,也有數不清的人正爲了阻止犯罪而徹夜奔波。

暴雨瘋狂鞭打落地窗,江停抱雙臂,向後退了一步。

這個作潛意識裡似乎是在向後這套安靜嶄新、裝修華的公寓尋求某種虛僞的安全,然而此地空曠無聲,只有一難以形容的氣息縈繞在虛空中,那是這裡的主人上次來時匆匆留下的。

剛毅,率直,溫暖,甚至有點熾熱。

江停微微打了個寒噤,彷彿從某種不切實際的夢境中清醒過來般,猛地上前重新站在了窗前。

手機又響了,江停接起來:“喂,嚴峫?”

“建A9U766!”嚴峫的聲音在雨中異常清晰,可能是在對著手機大聲喊:“車主柳宛秋,二十七歲,你猜猜是什麼人?!”

江停說:“我猜不到,不過你的人肯定已經在去找的路上了。”

嚴峫朗聲笑道:“丁家旺他老婆的表外甥!”

江停不由莞爾。

“我們從現場提取到了至一名嫌疑人的DNA,聯網DNA查詢顯示此人名池瑞,十年前曾因非法制槍獄,目前不能確定是否跟範正元所持的黑槍是否有聯繫,我們正趕去實施抓捕的路上。”嚴峫頓了頓,意有所指地道:“你好好呆在家裡,在這個案子結束前,除非我派人去接你,否則都別出來了。”

範正元是誰派來的,爲什麼盯準了江停,是否跟挾持楚慈的人有聯繫,在案水落石出之前都無法確定。江停藏的就像個無底黑,不知道還藏著多個“範正元”,正虎視眈眈準備要他的命。

江停掛了電話,長長舒了口氣,終於到了一放鬆。

韓小梅臨走前泡的普洱茶已經冷了,江停沒在意,端起來喝了一口,剛沾舌頭就:“噗——”

“咳咳咳!”江停差點沒嗆得背過氣去,驚恐地著手裡那隻白瓷杯——可惜嚴峫無法現場欣賞此刻他臉上幾十年都沒出現過的表接著他放下杯子,拔鑽進廚房,一眼就看見了被韓小梅打開的茶葉匣。

那筒油皮紙包的茶餅被拆開了,最上面那塊被餐刀生生撬掉了拇指大的缺口,鐵鏽的茶葉渣四散在雪白的大理石流理臺上。

“……”江停的右眼皮開始一個勁地跳。

嚴峫掛了電話,砸了咂,似乎有點意猶未盡,突然擡頭問:“韓小梅。”

馬翔在前面開車,剛趕回現場的韓小梅坐在副駕駛上:“是,嚴隊!”

“你覺不覺得陸顧問這人很麻煩?”

韓小梅:“……”

嚴峫諄諄善:“就要生病似的,還很氣,十八塊一桶的方便麪都不肯吃,還不能跟咱們淋雨熬夜,你倆說對吧?”

車廂裡一片靜寂,只聽大雨刷刷拍打車窗和行駛的顛簸聲,半晌馬翔謹慎地道:“這種事您開心就好。”

“嘶,我跟你們說正經的……”嚴峫剛要說什麼,突然韓小梅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陸先生。

“喂,陸先生,我們正趕去抓捕嫌疑人的路上,我——”

江停打斷了,聲音得很低:“嚴峫家裡那筒茶餅是你拆開的?”

“?”韓小梅:“是啊。”

從電話那邊的響來揣測江停似乎生生嚥下去了什麼,他問:“爲什麼偏偏拿這包?”

“嗨,誰不知道嚴副家東西貴,那幾盒包裝豪華的茶葉我也不敢拆啊。怎麼啦陸先生,是發黴了嗎?我剛泡的時候也覺那茶餅怪怪的,破破爛爛好像放了久,但聞著味道還香的……”

電話那邊沉默半晌,江停吩咐道:“把手機給嚴峫。”

嚴峫以爲江停只是打電話來問韓小梅平安回到現場了沒有,他正坐在後面用步話機聯繫指揮中心,突然看見手機被遞到面前,莫名其妙接了起來:“喂,怎麼了警花?”

“有件事跟你商量。”

嚴峫:“???”

江停的聲音聽起來非常平靜,平靜得有點不對勁:“我先假設一個況。如果有人喝了你家最昂貴的收藏品,導致它現在一分錢都不值了,你打算怎麼樣?”

嚴峫大驚:“不可能,匯銀行保險櫃把我家當年拍到的那瓶威士忌弄丟了?!”

“……”江停說:“我指的是那塊1921年的老同興茶餅。”

“哦那個,”嚴峫終於放鬆下來:“那是我媽拍下來的,說等我結婚的時候用它來泡媳婦茶——怎麼,誰想喝?哈哈那我可事先說好,誰喝誰就要給我當小媳婦了哦,要給我做飯按子哦,哈哈哈——”

江停:“!”

前排的韓小梅:“!!!”

哈字僵在半空中,嚴峫終於意識到不對勁:“怎麼,真喝了?”

韓小梅整個人抖如同秋風掃落葉,這個時候的反應比經百戰的江停慢了不知道多個次元,只聽電話那邊當機立斷,說:“韓小梅喝的。”

韓小梅:“不不不不是是是是是我我我我我我……”

嚴峫陷了古怪的沉默。

馬翔小心翼翼地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發現他上司的表很奇怪:不能說是憤怒或痛,好像也沒有要暴跳起來找人麻煩的意思;要揣測的話,倒有點像期盼著什麼,然而突然落空了的覺。

“哦,韓小梅的話就算了吧。”嚴峫慢吞吞道,“下次注意點。”

嚴峫掛了電話,似乎不是特別滿意,抓了抓耳朵,抱著手臂,拿著喧雜的步話機靠在後座上。

韓小梅不敢吱聲,馬翔也正襟危坐盯著前方的漫漫雨夜。過了好幾分鐘,才突然聽嚴峫憋出了一句:

“做事躁躁!老高怎麼帶你的?回去寫檢查!!”

韓小梅哭無淚:“是是是……”

切諾基劈開風浪,綴著幾輛紅藍閃爍的警車,沿著635省道向遠的建寧市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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