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吧,”楚慈淡淡道,“我是奧賽拿獎直接保送的化學專業。”
技師:“……”
技師心裡大概狠狠罵了句什麼,但表面上剋制住了。
“是,你現在是覺得還好,但等你以後工作出了社會,就知道這世道是多麼不公平了。那些當的、做生意的,哪個不貪,哪個不違法?多殺人放火的都逍遙在外,咱們憑自己的本事做點藥賣點錢,只要不出人命,你以爲警察真會逮著我們不放?”
楚慈默然良久,臉上顯出一搖之。
技師看他不那麼固執,心中微喜,又拉著板凳往前湊了湊:“學生仔我跟你個底。咱們接下來肯定是要跑路的,你乖乖跟我們合作呢,以後咱們往南邊找個小地方待下來,等建起了你要的實驗設備,賺多錢不是先著你分?真做出了‘藍金’,你就是個活的財神爺,誰不好好地供著你?”
技師回頭衝王樂拋了個眼。
“哎呀你這人,說這些沒用的幹什麼!”王樂故意聲氣道,去牆角化學品保存櫃下層拖出一個破舊旅行袋,唰地扔在往楚慈面前,幾摞人民幣頓時從袋口震了出來。
“整點有用的,高材生,這些都是你的了!”
楚慈眼睜睜盯著那一摞摞厚厚的紅現金,半天才轉開目,似乎心正做著激烈的掙扎。
有戲!兩名毒販喜形於。
“哎,老王你幹啥呢,這不侮辱人嗎?等以後咱們把藍金做出來,這點錢還不夠打發乞丐的!”技師邊說邊湊得更近了點,拍拍楚慈的肩,刻意低了聲音:“話說回來,學生仔,還沒談過吧?”
楚慈沒說話,似是默認。
技師說:“我看丁家那不老實的丫頭似乎喜歡你的,喏,你好好跟我們配合,大哥今天就做主把許給你了,怎麼樣?”
楚慈眉心一跳,只見門開了,剛纔出去的池瑞站在門口,赫然拿槍頂著丁當的頭!
丁當通紅的臉頰似乎是又被打了幾掌,想哭卻不敢,瑟瑟發抖地站在那裡,向他投來崩潰般求救的目。
·
——同一時刻,數百米外的某待拆居民樓前。
“全都要了,都給我包起來。”
板車上最後剩的那些個蘋果梨子不是皮皺了就是有蟲點,附近也好半天沒人經過了。本來小販都放棄了希,打算再過半小時還賣不掉,他就收拾收拾帶回家,自個湊合當晚飯吃掉;沒想正發著呆,突然來了個包圓的主顧,別說討價還價,連找零都沒要。
小販喜上眉梢,生怕客人後悔,趕拿塑料袋收拾包好,連那幾兩零頭都抹了,喜笑開地遞上前。
客人手接過塑料袋。
——嗯?小販心下有點注意。
五月初的天氣,怎麼這人還戴著皮手套呢?
他這麼想著,邊收拾板車準備走人,邊下意識擡頭向客人瞅了眼。
路燈背面看不清模樣,但那主顧貌似還年輕,從頭到腳穿著幾乎融進夜的黑黑皮鞋,左手拎著一隻大的公文包,看著像是剛下班的辦公室白領,但側臉恍惚又眼生,彷彿沒在附近見過。
小販正琢磨著,突然那客人似有所,轉過臉來。
“……!”
目相對的剎那間,小販心底驟然升起一寒意,好像被老鷹盯住的兔子或被蛇盯上的青蛙,本能中的膽小怕事順著脊椎骨爬遍了全神經,讓他在初夏的晚上愣生生打了個。
接著客人揚了揚下,說:“怎麼,錢不夠?”
——態度竟然十分隨意。
“沒,沒,”小販連忙擺手,心說我好奇那麼多事幹啥,也就不再多打量,推著板車急匆匆回家去了。
直到賣水果的影消失在了夜路盡頭,阿杰才微微笑了下,掏出一隻蘋果了,咔咬了一口,剩下的連著塑料袋隨手扔了,轉向居民樓走去。
20:00pm
夜風從天際呼嘯而來,居民樓天頂。
阿杰遙遙向遠的加工模廠,放下那隻“公文包”,打開,開始有條不紊地組裝狙|擊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