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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事》 六百五十七 冠上珠

對上男孩子的眼睛,許明意想了想,聲音很輕卻認真地道:“他做得到的。”

他的如何,是不會位置而改變的。他永遠只會去改變環境,而非被環境所改變。

就如前世,莫說嬪妃了,他甚至連皇后都沒有。

所以,只要他有心,許多事便不是什麼解決不了的難題。

許明時忙問:“他答應你了?”

許明意搖頭。

“他未曾允諾過我,我也不曾問過他這個問題。”

但二人相識相知到如今,有些事早已不必多言,已是自有知在。

他知曉亦知曉他。

甚至在看來,這件事本是不必特意拿來討論的,若非明時今日提起,甚至連深思也不大會去深思。

許明時沉默了一下,又問:“你就這般相信他嗎?”

問也沒問過一句,竟就篤定至此。

“我當然信他。”許明意笑著道:“信當下的他。”

許明時聽得有些茫然。

當下的他?

“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許明意轉過,腳步悠閑緩慢地往前走,邊拿極隨意的語氣說道:“局勢莫測,時過境遷,這些皆有可能,但這都是之後的事。我只需知道,眼前的這個他,的確是值得我全心全意去信任的人就夠了。”

世事皆變幻無常,但總不能因為未來有可能出現的變故,便拒絕當下的赤誠與好吧?

是一個實際的人,認為活在當下才是最重要的。

許明時跟在後慢慢走著。

他大致聽懂了。

可仍舊憂慮重重。

“可若日後……他當真變了呢?”

所說,當下,擁抱真心,固然沒錯,可凡事總要做好最壞的打算吧?

“縱然是變了,我也並非不能接。”初夏清涼的夜風中,孩子的聲音很輕松,“我全心全意信任當下的這個他,卻也並非就不能接他一一毫的轉變,也不可能將全部的心神都綁在他的上。日子這麼長,總是有許多開心的事可以做的。”

重活這一世,能夠同吳恙走在一實在很幸運,也很珍惜這份幸運,但這也並非就是重活一世的全部意義。

“況且說不定誰先變呢。”似認真又似玩笑般道:“沒準兒是我先看厭了他,嫌他纏得慌,求之不得想替他擴充后宮呢——這也是有可能的,對吧?”

“……”許明時角一陣搐。

再看向走在前頭的孩子,隻覺得那道纖細筆直而瀟灑的背影,此時著一絕世薄幸郎的輝來。

不說還好,這般一說,他竟覺得……可能頗大!

所以,深宮怨婦——沒有!

深宮怨夫——極有可能!

他怎會有這樣一個阿姐?

說到此,男孩子已然意識到,或許未來姐夫日後的境才是最需要他去擔心同的那一個。

不過……

眼前的到底是他親姐,偏心些,這是不了的。

當真能這般灑地活著,他便也就放心了。

此時,孩子的聲音再次傳他耳中。

“往後還得靠我家明時呢。”

靠他?

“靠我什麼?”

他是要回東的,便是在煩心時替解悶也是不能——近來屢屢想到此,他總覺得心中發堵。

“只有咱們許家長盛,我在京中才能直腰桿兒,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啊。父親是指不上的,可不就得靠你了?”

這本是有些玩笑的一句話。

許明時思索了片刻後,卻極認真地道:“有我和祖父在,你隻管做自己想做的事,更不必因為顧忌許家而束手束腳為難自己——你要記住,家中是你的靠山和後盾,而絕不會為你的拖累。”

他會為此好好努力的!

,就隻管做許明意就夠了。

近年來眼看著已是足夠懂事了,就到這兒吧,有他和許家在,不必再繼續長大了。

男孩子的眼神堅定而

許明意聽得眼睛彎彎,笑著點頭道:“好啊,就這麼說定了。”

所以,怎麼可能會過得不好呢?

有這麼多的人在,日子怎麼過都只會是越來越好的。

夜幕星子璀璨,許明意一路踏著星辰月回到了熹園。

回來,阿葵先捧了隻錦盒到面前。

許明意在室臨窗的椅中坐下,瞧見這只不過掌大小的錦盒,不由問道:“這是何?”

這小小的盒子裡顯然是裝不下壽明送來的稿本的。

“回姑娘,這是小七方才送來的。”阿葵小聲地道:“說是奉了他家公子之命。”

許明意遂接了過來。

錦盒打開,只見其是一隻玉珠手串。

今日乃是他恢復皇子份的日子,必然忙得尋不到片刻清閑,又怎會有閑心送這等小玩意兒?

有些好奇地將那隻手串取出,細細看著。

隻片刻,便發覺了不尋常之

這隻手串上所用之玉珠,顆顆圓潤晶瑩剔可謂上乘,且非是單,細數之下,乃是由朱、白、蒼、黃、玄五相配而

所以,這玉珠……竟是取自皇子七旈冠冕?

他今日認祖歸宗,未能親眼見證,他便取冠上珠作手串送與

許明意角微彎,將那手串套到了手腕上。

側的窗欞半開著,抬起手,便有清輝月相接。

夏夜的月似乎總比冬日要濃重許多。

籠罩下,纖細手腕與那五玉珠手串仿佛都被染上了一層極和的芒。

“好看。”

孩子認真地自語稱讚道。

當夜,枕著這隻手串而眠,竟果真夢到了他於太廟祭祀時的形。

看到百擁簇下他拔如松,看到了他上那件玄之上的七章金紋。

很快,七章變為了九章——

太子冊立之日到了。

冊立太子大典,要比此前的認祖大禮來得要更加隆重。

這一日,許明意換上男裝出了門,在長安街上最熱鬧的一間茶樓裡坐了下來。

不出所料,耳邊眾聲所議皆是今日的立儲大典。

“……聽聞上月這位太子殿下認祖歸宗之時,天上曾有祥雲現世,可見是天命所歸啊!”

“據聞太子殿下不單文武雙全,還生得一副仙人之姿,怕不是神仙降世……”

“得此明君與儲君,咱們大慶必然是要轉運了!”

“沒錯!今日一早,我家的老水羊下了六隻羊羔,個個都壯實得很呢!”

四下便響起驚歎聲。

許明意聽得一驚,乃至覺得迷

合著這位太子殿下,竟還包老水羊多下崽的?

是不是改日得去拜一拜,好他保佑天目多長幾出來?

而經那人一提,諸多吉利事便開始扎著堆往外冒——

有人說自家老娘病了數月,連大夫都說沒救了,棺材都買好了,老人家卻突然過來了。

還有人說今早出門撿了錢,說著就出了三隻銅板給眾人看。

甚至還有人說——

“我家婆娘十來日沒打我了!”

“……?”許明意再次愕然。

竟還有這等影響嗎?

這位太子殿下所負責的范疇,也未免太廣泛了些……

還是說,人心安定之下,才能有心神去留意邊的幸運之事呢?

聽著耳邊的嘈雜熱鬧之音,端起茶盞吃了一口,閑適地轉過頭去,從窗欞向樓下長街。

行人如織,商鋪幌幡招展,街邊小販吆喝聲疊,手中舉著糖人兒的幾個孩追逐過市,留下一串稚響亮的笑音。

許明意靜靜瞧了片刻,含笑向更遠

穿過長安街,再過兩坊,便是太子府所在。

今日皇太子冊後,便要住進太子府,宮中忙著冊封大典,太子府中必然也是一派忙碌之象。

天目一早便跟著小七過去湊熱鬧了,此時想必正忙於悉新宅。首要的,大約便是要弄清各院廚房所在。

天目的確正在太子府轉悠著,而與其說是轉悠,倒更像是主人在驗收新宅——

大鳥從前院溜達到院,溜達得累了,便在主院堂中的正位上坐了下來,整隻鳥癱在太師椅中,看著堂中來往的下人仆從,渾上下散發出一種“還不錯,我很滿意,好好乾”的指點江山之

來湊熱鬧的不止大鳥一個。

吳然也過來了。

他是之前隨同定南王一同進的京,嫡親二哥突然了表哥,初得知時,於男孩子而言是一個不小的衝擊。

起初他很有些難以接,甚至覺得人生都變得不真實起來。

是父親的一句話點醒了他——你且看為父如此,真能生得出如你二哥這般出的孩子嗎?

聽完這句很有道理的話,他突然就覺得世界重新變得真實了。

來到京城也已有兩月余,這兩個月裡,他也漸漸適應了這一事實。

又因雖有份轉變,但相之上並無太大改變,兄弟之間的親近並未減,也就愈發釋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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