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嬤嬤還算冷靜,忙答道:“此乃安神的香丸。”
這些人竟當真連香爐都打開看了!
著藥丸是放進去的,一則是為防被人發現,二來便是作為應變之用——若陛下不曾喝下那盞茶,便尋了機會焚此香丸,便也能起到相同的效用。
可當下……卻差錯地因為今日這什麼驚馬之事被搜出來了!
“香丸?”昭真帝看向海氏:“朕記得皇后並不喜香丸之,且香氣往往會加重頭痛之癥。”
對上那雙似已有所疑心的眼睛,海氏心底一慌——是出什麼破綻來了嗎?
未敢流出遲疑之,忙有些口不擇言地道:“臣妾……臣妾也不知這香丸是何時備下的。”
嬤嬤暗暗後悔方才的應變之言,當下唯有接話道:“是婢子擅作主張,怕娘娘來到行宮之後會睡不安寧,這才帶了過來以備不時之需,今日娘娘犯了頭痛癥,便也就未曾拿出來用了。”
“這安神香丸是哪位太醫所開?”昭真帝又問。
嬤嬤心中也打起了鼓,不敢扯那等一即破的謊言:“是婢子自州帶過來的。”
“朕固然是信,只是為防萬一,還是由鄭太醫一驗吧。”昭真帝看向眾人,道:“如此也可免去事後再有猜疑皇后之言出現。”
鄭太醫很快便到了。
“啟稟陛下,這藥丸中並無羊躑躅之毒……”鄭太醫的臉頗為複雜難言:“只是……”
說著,眼神閃飄向左右。
這若說了,還不得滿室尷尬到腳下再現摳出第二座泉河行宮來?
昭真帝微微皺眉:“只是什麼?太醫還請直言。”
看著皇帝陛下對此心裡是真沒個數的模樣,鄭太醫唯有著頭皮低聲說道:“只是……此藥丸有催生之效……”
他聲音雖低,卻並不妨礙在場眾人皆聽了個清清楚楚。
一時間,滿室皆靜。
海氏的臉已紅得近乎要滴,近乎要坐不穩。
“這……這怎麼可能!”嬤嬤做出大驚失之狀,上前兩步跪了下去:“陛下明鑒,婢子帶來的的確只是安神香丸,這想必是被人調換了!”
鄭太醫林統領等人聽得大為震撼——誰會腦子進水乾這事!
須知此乃帝後居所,催……咳,促進帝後,這其中有什麼利益可圖?
再看向那嬤嬤,卻也約了然了——這大約是皇后一人之意,事先未曾告知陛下,掌事嬤嬤怕被怪責,才有此狡辯之言。
且退一萬步說,皇后也是要臉面的……這事被他們聽著了,的確不失為有些難為。
昭真帝的眼神人看不出喜怒。
他的確察覺出了海氏的異樣。
但他未曾細想到會是如此不堪的手段……
如此看來,那盞茶中究竟是何蹊蹺,便也不難推斷了。
“怎連父皇這裡也要搜,當真是沒規矩。”永嘉公主得院中,見得有緝事衛在四下走,皺了下眉隨口說道。
還是有些不安心,故而想來此探一探父皇的口風, 以此判斷是否查到了什麼。
然而剛來至廊下,便意識到了堂中異樣的氣氛。
嬤嬤怎跪在那裡?
發生什麼事了?
守在堂外的監得堂中通傳,永嘉公主得了準允走了進去,看一眼坐在那裡臉紅白加的母親,剛要開口詢問時,只見一名緝事衛由室行出——
那緝事衛手中捧著一隻蒙著黑布的匣子。
“陛下,卑職在床後與牆壁的隙間發現了此。”
掌事嬤嬤下意識地看過去,心中有些疑——這是哪裡來的?
而海氏的目在及到那隻黑匣的一瞬,卻是面上盡褪,一滔天寒意自腳底衝向了頭頂。
這才是……最害怕被搜出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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