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馬生涯四十年,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徐驍問心無愧,不懼天地,不怕鬼神。
大柱國走出主神道,轉頭了,那孩子肯定是在哼那支小曲兒,《春神謠》,孩子娘親當年教他的。
徐驍想到昨夜三更時分才急送到書桌上的一封信,猶豫不決這信是還是不,年剛剛及冠的大喜日子,這封信來得很不是時候啊。
北涼王沿著小徑走到清涼山山頂,看似單,實則一路暗哨無數,不說軍伍中心挑選出來的悍卒,便離大宗師境界只差兩線的從一品高手,就有三位。徐曉自認項上人頭還值些黃金,年輕時候覺著戰死沙場,被敵人摘了去無妨,馬革裹也是快事,爵位越高,就難免越發珍惜,這並非單純怕死,隻不過徐曉一直堅持今日榮華,都是無數兄弟舍命拚出來的,太早下去曹地府,對不住那些個草草葬大江南北各地的英魂,尤其是這些人大多都有家室家族,總得有他照應著才放心,樹大招大風,樹倒風更大,世家豪族與王朝無異,打和守都不易,徐驍見多了因殫竭慮而英年早逝的家主。
他走黃鶴樓,略顯冷清森,登山頂再登樓頂,一如這位異姓王的煊赫彪炳人生,負手站定,沒學士子無病唱地拍遍欄桿,隻是眺城池夜景,當下膝下兩兒兩,麾下三十萬鐵騎,六名義子,王府高手如雲,清客智囊無數,門生故吏遍及朝野上下,一招招暗棋落子生於四面八方,所謂金玉滿堂富可敵國,不過如此。當然,政敵仇人同樣不計其數,那樊姓小娃,不就是一隻自投羅網的瞎眼雀兒?隻不過這類小角,徐驍一般都懶得計較,北涼軍務已經足夠繁忙,邊境上每隔幾年就是狼煙四起,隻不過大半都是他親手點燃的。還要應付皇城那邊的風吹草,連江湖事都早已不去理會。徐驍了雙手,不小心記起年輕時聽到的一首詩,可惜隻能記得片段, 帝王城裡看什麼的,模糊不清了,但末尾一句徐驍始終牢記:“五十年鴻業,說與山鬼聽。”
站在黃鶴樓空走廊的徐驍一直待到東方泛起魚肚白,這才輕聲道:“寅,把信送給年,他終究已經行過冠禮。”
沒有任何明面上的回應。
徐驍耐心等待旭日東升。
大柱國有銳死士十二名,以十二地支作為代號,當長子徐年呱呱墜地,就開始著手為子孫培養另外一批死士,以天乾命名,可惜迄今才調教出四名,在兒子遊歷中,又相繼陣亡兩人,湊足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人愈發遙遙無期。所幸天乾死士之外的兩位特殊棋子,讓大柱國十分滿意,這些最大不過二十五歲的孩子,最小更是才年華十二,這些花費大量財力力栽培的暗樁,興許武功暫時不如從一品高手,可說到殺人手法,卻毫不差,能殺人才能救人,徐驍比誰都確信這一點。
徐驍下樓的時候問道:“醜。袁左宗能服我兒,那陳芝豹?”
暗,傳來一陣如同鈍刀磨石的沙啞嗓音,“回稟主公,不能。”
徐驍了太,笑了笑,“如果本王沒記錯,公主墳一戰,陳芝豹救過你的命,這樣的,你就不懂替他打個圓場?就不怕他今天就暴斃?”
沉默。
忠孝義。
在北涼,這個次序不能。誰誰死。注定永遠躲在幕後的“醜”若替陳芝豹圓場,無非是多搭上一條人命的小事。
徐驍心思難測,自言自語道:“小人屠。”我的QT房間開通了!烽火戲諸侯方QT房間號[1655]點擊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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