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離開了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甚至包括林芷和孟偉國離婚這件事,對多多還是有點影響。
以前再不堪,好歹還是個家,現在連家都沒了。
肚子適時的咕咕了兩聲打斷了悲春傷秋,林語驚抬手了臉,又隨手抓了抓睡得有點的頭髮,翻下床,隨便套了條子,抓起鑰匙和手機下樓準備出門覓個食。
廚房裡應該會有吃的,但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不太想在這個時間點自己一個人擅自就去翻找,一出門,地燈和柱燈的線和漂亮,畢竟是三十萬一平的房子,燈藝水平堪比意大利燈藝節。
開車回來的時候還沒覺得遠,此時自己走就走了好一會兒才出了大門,街道上燈火通明車水馬龍,著大城市的味道,林語驚跟著記憶往老弄堂那邊走,今天下午過來的時候好像看到過一家7-11便利店。
方向還可以,走了差不多十分鐘,看見了7-11紅綠的牌子,散發著親切的芒。
林語驚走進去,拿了一個飯糰一瓶混合果,又要了份關東煮——只剩下三個脆骨丸子、菠菜豆腐還有一塊魚排,付了錢,著紙杯出了店門,蹲在門口扎了個丸子塞進裡。
這會兒不像下午的時候那麼熱了,這個城市到了夜裡有點溫差,風帶著的涼意,也不太冷,剛剛好的舒服,吹散了到這兒以來連續兩天持續不斷的鬱煩悶。
林語驚心很好的嚼著丸子,垂頭去扎第二顆,咬進裡,再一抬頭,看見對面街角拐出來一幫人。
剛開始距離太遠,沒看清。
後來這幫人走到路邊準備過馬路,明顯是往這個方向來的時候,才看清楚了。
拖把一二三號,最後面跟著睡不醒的社會哥。
社會哥應該是下午又去補了覺,看起來終於不睏了,還是下午那服,加了件襯衫當外套,手揣在袋裡,垂著腦袋聽旁邊的人說話。
還怕冷。
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前面兩個拖把笑了起來,四個人一起穿過馬路,往林語驚這邊走。
拖把一號終於看見了。
林語驚遲疑著要不要跟他打聲招呼,其實本來本沒準備再去一次那個紋工作室,也以為自己大概是不到他們了。
結果人生有緣分,不過既然工作室開在這兒,這片兒大概也算是他們的活區域。
把丸子整個塞進裡,竹籤子丟回紙杯,剛要抬手象徵地打個招呼走個過場。
那邊拖把一號卻突然轉過頭去,低聲跟旁邊的人說了些什麼。
然後沈倦抬起頭看過來,視線對上。
他們已經過了馬路站在路邊,便利店和昏黃路燈的線糅合在一起拉出長長的影子,黑夜的浸泡讓年的五看起來沉鬱又立,像是加了噪點的老照片,黑眸匿在影裡,看不清緒。
林語驚想起剛剛做的那個短暫又真實的夢,下意識去看他的手,生怕他舉著個電鑽衝過來說「你子,我給你紋個Hello Kitty。」
三秒鐘後,沈倦沒什麼表的垂下頭。
林語驚愣了愣,眨眨眼,裡的丸子嚼吧嚼吧被吞進肚子裡,也沒在意,重新起竹籤子,專心致志地紮了個菠菜豆腐。
剛紮起來,道路另一頭傳來一陣噪音,又是一幫人出現在街口,大概六七個人往這邊走。
拖把二號罵了句髒話,開始擼袖子,進了備戰狀態。
林語驚頓悟了。
這是一場預約制的,社會哥之間的比試和較量,流程大概是先禮後兵,先文後武,大家在7-11門口頭,老大和老大寒暄一下,直到肢上有了第一次,這個過程,點炮。
再下一個階段,就是炮輸的那位惱怒,一言不合的那個瞬間掏出自己的五十米大長刀的同時一下自己的兄弟們,可以開始幹架了。
看著兩撥火力十分旺盛的中二年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站在7-11門口,對方為首的那個看起來也沒多大,十八九歲的模樣,叼著煙,面不善,五擰在一起,臉上寫滿了「我是狠人」。
這麼兩伙人聚在一塊兒,路過的人全都繞著走,林語驚蹲在便利店門口的臺階上,手裡拿著一杯關東煮,就顯得有點醒目。
狠人大哥側過頭,看了一眼。
林語驚曾經也是一個見過世面有故事的,對於不良年的注視並不打怵,仰著腦袋以注目禮回敬給他,裡還嚼著脆骨丸子,嘎嘣嘎嘣,不避不讓。
狠人大哥目到穿著短的細白的,停住,吐出一口煙來,剛要說話。
沈倦忽然側了側,往前走了幾步站到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那邊兒聊?」沈倦抬了抬下。
狠人大哥:「?」
沈倦非常有原則:「打擾人家吃關東煮,多不禮貌。」
作者有話要說:「你看你媽看,是你能看的?」——沈倦,一個有禮貌的社會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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