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過去以後還有一次月考，然後眨眼就是期末，作業該寫的寫完，複習和拓展題也不能落下。

而且下周林芷要來了，今天事太多，都差點忘了。

這個大概是什麼從小到大的心理影之類的，導致現在想起林芷要來，忽然覺得力撲面而來。

上次期中考試後面的那幾個一班實驗班的人分數都咬著，這麼鬆懈下去第二都懸。

林語驚停了停筆，嘆了口氣

林語驚第二天早上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

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趴在床上背英語課文，背著背著就進了夢鄉，而且竟然還睡得很實，一個夢都沒有做。

醒來的時候英語書一半在下，和被子纏在一起，林語驚閉著眼睛，胡手機，了好半天，才從床角找到。

的臉埋進枕頭裡，手機在耳邊：「喂……」

電話那頭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沈倦的聲音傳過來：「起床了，朋友。」

「……」

林語驚瞬間清醒了。

「唰」地睜開眼睛，昨晚睡著的時候窗簾一半都沒拉，房間裡線充足飽滿。

「啊……」林語驚撐著床面坐起來，聲音還帶著朦朧睡意，黏糊糊的，拖得很長，「啊。」

沈倦那邊笑了一聲：「沒睡醒？」

「醒了，」打了個哈欠，大大方方地說，「男朋友，早上好，你起這麼早的嗎？」

「我在給你買粢飯糰，」沈倦說，「醒了就過來？」

「……啊？」林語驚頓了頓，「過去嗎……？」

林語驚其實一段時間以來天天、天天都在吃他買的粢飯糰，現在聽見這三個字有點條件反地不怎麼有胃口。

尤其是三個鹹蛋黃的，真的快要吃吐了。

然後就聽見沈倦接著說：「加了三個鹹蛋黃。」

林語驚：「……」

林語驚有些絕。

但是也不是太想特別直接的拒絕新上任的男朋友，尤其是沈倦這種，工作日一睡睡到第三節課才醒的人，週末大清早竟然起來去給買早餐。

一個招牌鹹蛋黃粢飯糰，要六塊。

多加三個鹹蛋黃，那得多加好幾塊錢。

每天早上都這樣，日積月累下來，對於沈倦來說應該也是一筆巨款。

林語驚覺得自己實在不能忍心，就這麼看著貧窮的男朋友無度的揮霍下去，卻一直坐視不理。

吃個油餅油條什麼的，不是也好的嗎？

委婉地說：「我覺得每天早上都吃三個鹹蛋黃的粢飯糰，對你……不是，我們來說，有點——」

林語驚斟酌了一下措辭：「奢侈。」

沈倦在那邊兒詭異地沉默了好長一段時間。

他不知道林語驚到底是怎麼想的，是什麼讓這麼執著又堅定地覺得他窮。

或者只是不想出來跟他吃早飯，找了個藉口。

沈倦靠站在粢飯糰的窗口旁邊牆上，瞇了瞇眼，緩聲說：「我昨天晚上沒怎麼睡。」

林語驚怔了怔：「你怎麼沒睡？」

「沒反應過來，」沈倦淡聲說，「沒談過朋友，就這麼有朋友了有點懵，我就給……」

沈倦頓了頓，「遠在荷葉村的我爸打了個電話。」

林語驚：「……？」

沈倦繼續說：「問了一下他跟我媽在一起的時候都帶吃些什麼，我爸說他們在一起第一天，他親手做了一個祖傳的粢飯糰，清晨五點鐘送到我媽家門口。」

「……？？」

林語驚已經沒有表了：「然後呢。」

「然後他們到現在也好的，每天種種地喂喂豬什麼的，」沈倦漫不經心地說，「託了祖傳粢飯糰的福，貧窮但快樂。」

「……」

這可真是。

一個人的故事。

林語驚不知道為什麼沈倦能這麼自然地說出這種，一聽就是在放屁的話，最可怕的是他這個平靜又真實的語氣竟然有一瞬間差點讓信以為真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吃點別的必須吃飯糰，但是男朋友為了讓吃個飯糰絞盡腦這樣，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拒絕。

閉了閉眼睛，盡量克制了一下想到三個鹹蛋黃的時候胃裡那種不怎麼舒服的覺：「我吃，你就在那兒等我吧。」

林語驚艱難地說：「……帶著你的祖傳粢飯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