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

沈倦真是一點兒轍都沒有。

這他媽也能算一次嗎？

「行，兩次，」他點點頭，妥協道，「從現在開始，你讓我幹什麼都行，到你消氣為止，行不行？」

沈倦發現他這一天裡，用著哄人的口氣，把他這輩子的「行不行」都說完了。

倦爺以前哪說過這話，行還是不行拍板就定，別人沒有商量的餘地。

自從遇見了林語驚，就全是餘地。

上輩子還是欠的。

林語驚眼睛亮了亮，坐直了子，來了神：「真的？」

沈倦好笑看著：「真的。」

林語驚立刻說道：「那你現在我一聲爸爸，說你錯了，你以後再也不敢了，我就原諒你了。」

「……」

沈倦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垂眸低問：「什麼？」

林語驚也不怕他，善良地重複了一遍，還特地放慢了語速：「你，我一聲爸爸，說你再也不敢了，我可以勉為其難原諒你。」

沈倦看了一會兒，笑了。

林語驚毫無緣由地，被他這一聲笑得頭皮發麻，危機意識唰地冒出頭來。

沈倦靠著臥室門框，意味深長看著：「林語驚，你想清楚。」

林語驚心裡有些發虛：「什麼。」

「你真想聽，我也不是不能，但是以後你得還回來，」沈倦勾，拖著聲說，「我讓你哭著我一百聲爸爸，你信不信？」

林語驚：「……」

一百聲，那得多長時間？

平均一分鐘一聲，那就得夠一百分鐘。

將近兩個小時……

那不得出人命啊？

林語驚覺得有點兒忍不了：「沈倦，自信是好事，但是我勸你牛還是吹，你已經不當社會哥好多年了，謙虛做人，低調做事。」

沈倦：「……」

這麼一通岔打下來，林語驚都忘了爸爸這事兒了。

從上火車到現在都沒怎麼好好吃東西，就吃了塊蛋糕，得不行，換了套服兩個人出了酒店，去找吃的。

林語驚睡覺的這段兒時間沈倦查了一下，這地方沿海的一個小城，不大，靠近海邊兒有個燈塔，算是一個景點兒，附近還有個小島。

歪打正著，雖然沒有太多可以玩的地方，但也是個很適合假期度假的地方。

林語驚先去吃了個烤填飽了肚子，吃完六點多，拽著沈倦跑去海鮮大排檔。

這種沿海的城市，海鮮便宜，靠著海邊就開著一排排的大排檔。

他們挑了一家，靠邊兒的位置坐下，木製的室外大平臺，柱子上掛滿了一串串的燈串，下了木臺子就是細碎的沙，這會兒天半黑下來，海水像是被潑了半桶墨，浪聲伴著笑聲由遠及近細碎傳過來。

生活節奏慢而舒適，空氣純淨，帶著一點點海風的腥鹹味道，讓人不由自主就放鬆下來。

他們點了一桌子的海鮮，全部清蒸鹽水煮，蘸著芥末和薑末調的店家製蘸料，一口咬下去水在口腔裡蔓延開，滿的鮮味兒。

林語驚不吃薑，特地跟老闆要了份不帶薑的蘸料，剛端上來道了聲謝，沈倦回手一勺薑末就給倒進去了。

林語驚抬頭，瞪著他：「沈同學，你能不能關心一下你的朋友習慣好？我不吃薑的。」

沈倦拿筷子把蘸料裡的薑末拌開：「海鮮寒涼。 」

「我就，」林語驚夾著螃蟹兒舉到他面前，「吃兩個螃蟹，我也不天天吃，它再寒能把我凍死嗎？」

沈倦不為所，順手接過來，掰掉螃蟹兒，掀了殼，剔掉不能吃的部分，出，蘸了混著薑末的料遞給。

林語驚不接。

沈倦也不催，放在小碟子裡，從盤子裡了只蝦出來，慢條斯理給剝了，蘸了料，擺進盤子裡。

這會兒不怎麼忙，大排檔的老闆坐在旁邊笑瞇瞇地看著他們，順便教育林語驚：「小姑娘，你老公說得沒錯嘞，這吃蟹得有姜，而且更鮮。」

沈倦因為這聲稱呼忍不住勾。

這老闆都在旁邊這麼說了，林語驚不得不把螃蟹給接過來，看了一眼他角上翹的得意樣子，翻了個白眼，低聲道：「差不多就行了啊沈同學，我這年還沒呢，你還想直接領證啊。」

「想，我還想直接上個高速，朋友太小，我能怎麼辦？」沈倦垂眸剝著海鮮，沒抬頭，漫不經心道， 「十六歲就開始等，覺等了一個世紀，才他媽十七，你這年齡沒長，撥人的功夫倒是越來越厲害，哪兒學來的？」

林語驚咬著螃蟹兒，腮幫子鼓鼓囊囊的，揚起眼來看著他，眨了兩下。

沈倦將手裡剝了殼的蝦放到盤子裡，看了一眼：「問你呢，小姑娘，誰教的你這麼勾引男人？還能單手解老子皮帶了？」

林語驚把蟹吃了，吐掉殼：「那我男朋友不教，我只能自學才。」

沈倦一頓，點點頭，平靜說：「一會兒回去教你別的。」

林語驚裡塞滿了海鮮，口齒不清地提醒他：「沈老闆，我還小，我還是個十七歲的孩子。」

沈倦抬眼，看著，故意著嗓子低聲道：「教你點兒十七歲也能學的。」

林語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