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都沒聽完,直接衝出了門:「哪兒。」
「開了定位!」顧夏說,「在學校北門那邊!」
直到看見林語驚人,沈倦腦子都是空的。
他半懵著無視了旁邊警察的阻止大步走過去,林語驚聽見聲音抬起頭來,看見他以後愣了愣,沒站起來。
沈倦走到面前,停住。
林語驚左上有道口子,邊緣平,深而長,腥紅的不要錢似的往外淌,牛仔被染了一片。
沈倦所有的意識回籠。
他上還穿著A大的擊隊隊服,後背的服被冷汗浸得,耳朵裡有聲音嗡嗡在響,指尖冰涼僵。
林語驚發白,眨了眨眼:「你怎麼來了?」
沈倦張了張,沒發出聲音。
旁邊警察看了他一眼,也明白過來了:「哎,家屬來了就搭把手,先止,我們這兒急著呢,」他說著,對另一邊的一個警察擺擺手,「嚴重的,先送醫院吧。」
林語驚此時也明白過來了,瞥了一眼人群裡的顧夏。
顧夏這會兒也顧不上別的了,皺著眉看著,滿臉的擔憂。
林語驚嘆了口氣,側過頭來,仰頭看沈倦,悄悄手過去,安地了他的手,低聲說:「我一會兒要去個醫院,你跟我去麼?」
沈倦緩慢開口,聲音沙啞:「去。」
林語驚這個傷口深長,送醫院的時候小姑娘疼得眼圈通紅,都沒了,問的第一句話還是:「這個會留疤嗎?」
醫生估計這樣的況也見多了,冷酷無地說:「你這種肯定會有,」他看了一眼,小姑娘蔫地樣子,頓了頓,補充,「不過還是要看你是不是疤痕質,皮合不合,也有可能不留。」
一聽就是善意的謊言。
林語驚眉眼耷拉著,無打采地說了聲「謝謝」。
林語驚什麼都沒告訴沈倦,默默把全部都準備好了。
沒證據證明聶星河有神問題和自殘行為,想讓他強制院,他就必須得有暴力行為,傷害到別人,危害到他人生命安全。
提前跟顧夏打過招呼,代了地點,手機開了定位。
特地給聶星河準備了個沒人的地方,表現出了對沈倦不信任的懷疑態度,他慢慢放鬆下來,進到自己的緒裡。
林語驚甚至考慮自己可能打不過他,揣了電擊棒,還認真地思考過要不要在附近草堆裡安排幾個人甚麼的。
後來還是放棄了,因為需要聶星河對造實際傷害。
結果沒想到這人真的是不負所,他隨都帶著刀的,這是什麼變態。
風險一定還是存在的,但是當時林語驚顧不上那麼多。
在聶星河這個瘋子再次出現在沈倦的世界裡以後,簡直不安到了焦躁的地步,沒時間再去思考更多,甚至想過跟林芷說這件事兒求助,不過想想都覺得不可能。
林語驚也沒想到,第一個來看的竟然是傅明修。
傅爺看起來要氣瘋了,站在門口指著林語驚鼻子一頓痛罵,最後罵罵咧咧地開始打電話找關係,告訴這事兒不用管了。
言衡第二天從懷城來A市,託了一堆朋友,聶星河的心理診斷很快出來。
其實都不需要言衡,聶星河渾上下全是傷,有的是嶄新的,有的已經很老了,他一旦沒有辦法控制住緒,就會用自殘來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找回理智。
聶星河自殘行為嚴重,實施危害公民人安全的暴力行為,且經過法定程序鑑定,屬不負刑事責任的神障礙患者,強制院接治療。
傅明修靠著牆冷笑:「接治療?老子讓他在裡面養個老。」
林語驚眨著眼,十分狗子地看著他:「哥,你好帥哦。」
傅明修現在一看見就來氣,指著鼻子又開始罵:「你別跟我說話,誰是你哥?這麼大事兒你不跟我說你自己做什麼主?我他媽真是這輩子沒見過你這樣的人,看著蔫了吧唧的什麼事兒都敢幹,就你有主意?」
林語驚:「……」
林語驚當時真的沒想到傅明修這個人。
然後,不止聶星河,自己也跟著被強制住院了。
學校裡請了假,沈倦天天寸步不離地跟著,林語驚怎麼勸都沒用。
晚上傅明修回去,沈倦沉默地坐在病床前,頭靠著牆看著,一言不發。
林語驚側著頭,白天的時候人多,這會兒就他們倆,林語驚很難過地撇撇:「沈倦,醫生說這個會留疤,我的以後都不了。」
沈倦沒說話,彎腰湊過來,拉著的手親了親指尖。
林語驚看著他,吃了止痛片,這會藥勁兒還沒過去,也不覺得疼,還神:「你是不是特別想發火。」
沈倦聲音沙啞,有點兒渾: 「嗯。」
「憋了好久了吧。」
「嗯。」
林語驚手指被他湊到邊,就輕輕了他的:「我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我跟你說了,你肯定不讓。」
沈倦沒說話,眼睛都發紅。
林語驚嘆了口氣,抬手了下他的腦袋,像他無數次對做的那樣,輕聲說:「沒事兒了,小林老師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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