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故問完這句話，等來的是長達四五秒的沉默，然後，他聽到馮崢倒吸了一口氣，聲音有些哽咽了：“你讓我怎麽說啊。”

何故一陣揪心，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是啊，怎麽說啊。

“當年我就知道宋居寒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想讓你傷，但是你那麽迷他，我說不出口。我以為就算我什麽都不說，你們也很快就會分開，我真的沒想到，六年多後我回國，你們還在一起，你還那麽喜歡他，我無數次後悔我該在當年告訴你，現在……”馮崢聲道，“現在我更加說不出口了。”

何故都不知道該不該怪馮崢，怪與不怪，有什麽意義呢，他深吸一口氣，啞聲道：“我知道了。”

“何故，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一天不後悔，我當年就該告訴你的，我一念之差，讓你更痛苦。”馮崢的聲音充滿了疚和難過。

“不用道歉，你沒有義務告訴我。”

“何故……你們現在分開了對不對？你忘了宋居寒吧，忘了他吧，重新開始生活吧。”

何故眼神空地看著前方，機械般地說，“我以前覺得，宋居寒不會喜歡任何人，所以他不喜歡我，也理所當然，現在看來我一開始就錯了。”他甚至覺不到對馮崢的嫉妒，他知道他把自己弄這樣，都是咎由自取。

“你沒錯，他不會喜歡任何人，他也沒有喜歡過我。”馮崢沉聲道，“我們當年都很小，對對方有朦朧的好，那個年紀於表達對異的興趣，反而對同到好奇，所以我們就抱著好玩兒的心態在一起了。但是我們兩個的格，你是知道的，當朋友還可以，談，誰也不服誰，誰也不讓誰，到最後反而生出怨恨了。”

“這些我不想知道。”

“不，你聽我說完，既然已經說了，就讓我一次說完吧……也讓你徹底死心。”

何故閉上眼睛，握了拳頭，默許了。

馮崢緩了一口氣：“我們兩家是世，分開之後，也還經常麵，麵子上勉強過得去，但是心態已經變了，我跟誰走得近，他就會蓄意破壞，他有什麽，我也要爭搶，當時心裏就憋著一勁兒，想要挫對方的風頭。後來他出國了，回國之後，我們都已經長大了……我以為他已經長大了，可當我看到他看你的眼神的時候，我就開始擔心了。

何故出一抹苦笑。

“我發現你們的事之後，我去找過他，我們打了一架。”馮崢咬牙道，“我問他為什麽這麽混蛋，他說他就是想看看，我這樣的人，能看上誰，他說你……”馮崢狠了狠心，“他說你也不過如此。”

何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能撐著聽完這些的，大概是因為心已經放幹了，再沒有什麽可失去了。

從宋居寒的角度想想，他確實“不過如此”。

眼神裏隨時充滿了崇拜和，因為宋居寒一個笑容一句話就能臉紅心跳、遐想連篇，甚至不需要費什麽功夫，隨便勾搭幾下就上手了，當年的他，簡直是在臉上寫著“求你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