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弟弟的質詢，方源沒有說話，仍舊吃著早餐。他清楚弟弟的格，方正是沉不住氣的。

果然，方正見哥哥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似乎把自己當做了空氣。下一刻，他就帶著不滿的語氣，起來：“哥哥，你對沈翠做了什麼？自從昨天從你房間里出來后，就大哭了一場，我安，哭的越兇。”

方源抬眼看了看弟弟，面無表。

方正則皺著眉頭，地盯著哥哥，等待著他的回答。

氣氛越來越張。

但是方源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低下頭，繼續吃飯。

弟弟方正頓時氣急，方源這種態度，簡直就是對他赤的藐視。他惱之下，一拍桌子，大聲吼道：“古月方源，你怎麼能這個樣子！人家一個小丫頭，服侍了你這麼多年，對你的溫我都一一看在眼里。是，我知道你很失落，也能理解你的頹廢。你只有丙等資質嘛，但是你也不能因為自己的遭遇，而去遷怒他人啊。這對是不公平的！”

他話音還未落，方源騰的一下就站起來，揚手如電。

啪！

一聲脆響，給了方正一個結結實實的掌。

方正捂住右臉，蹬蹬倒退兩步，帶著一臉的驚愕。

“混賬東西，你這是在用什麼口氣，對自己哥哥這麼說話？！那沈翠不過是個小丫鬟，你為了這麼一個小子，就忘記我是你哥了麼？”方源低聲訓斥著。

方正反應過來，臉上的疼痛一波波地傳達到他的神經中樞。他瞪圓了眼睛，著氣，難以置信地道：“哥，你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是，我是被測出甲等資質，你只是丙等。但是你也不能怪我呀，這都是上天的安排……”

啪！

方正話還未說完，方源反手又是一個掌打過去。

方正雙手捂住兩邊面頰，他懵了。

“天真的蠢貨，你還記得什麼！從小到大，我是怎麼照顧你的？雙親剛死的時候，我們生活困苦，過新年舅父舅母只給我們倆一件新，我自己穿了嗎？我給誰穿了？你小時候吃餞粥，我每天都吩咐廚房給你多做一碗。你被旁人欺負了，是誰帶著你找回場子？還有其他種種，我都不屑說了。嗯，現在你為了一個婢，就這麼跟我講話，來質問我？”

方正漲紅了臉，他的哆嗦著，既惱又驚怒，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因為方源說的都是事實！

“也罷了。”方源冷笑連連，“你既然連親生父母都棄了，重新認了別人，我這個當哥哥的又算得了什麼呢？”

“哥，你怎麼能這麼說呢。你也知道我從小就很家庭的溫暖，我……”方正連忙分辨。

方源擺手，阻止他講下去：“從今天起，你不是我弟弟，我也不再是你哥。”

“哥！”方正大驚，張口言。

這時，方源又開口：“你不是喜歡沈翠嗎？你放心，我沒有對做什麼，還是子，黃花閨。你給我六塊元石，我把轉給你了，從今以后就是你的仆了。”

“哥，你怎麼……”陡然間被說破心思，方正一陣慌，有些猝不及防。

但同時，他心中也一定，他最擔心的事并沒有真。

在不久前的那一晚，沈翠親自伺候他洗澡。

雖然沒有發生什麼實質的東西，但是方正永遠也忘不了那一晚的溫。每次想到沈翠，想起靈巧的雙手，潤的紅，他的心中都涌起一陣悸。

青春的愫，早已經在年的中積蓄，并且發芽。

所以當他昨天傍晚得知沈翠的異狀時，他的心中頓時涌現出一氣。他當即放棄煉化月蠱，轉而滿山寨尋找方源，要來討個說法。

見方正不答應，方源皺起眉頭：“男歡，正常的很，你坦誠一點，躲躲閃閃的算什麼。當然，你若不要換，那就算了。”

方正頓時著急了：“換，怎麼不換。但我這元石，已經不夠六塊了。”

說著，他掏出錢袋子，面皮漲得通紅。

方源接過袋子，發現里面有六塊，但是其中一塊比完整的元石要小上一半。他頓時知道，這是方正汲取了元石中的真元，好盡快地煉化月蠱。

隨著天然真元被取得越多，元石的積就變得越小，重量也就越輕。

雖然只有五塊半，但是方源也知道：這是方正手上所有的元石了。他本就沒有積蓄，這六塊元石還是不久前舅父舅母給他的。

“元石我收下了，你可以走了。”方源表冷漠，將袋子揣進懷里。

“哥哥……”方正還要說話。

方源微微揚起眉頭，慢條斯理地道：“趁我還未改變主意，你最好從我眼前消失。”

方正心中一，咬咬牙，終于扭頭走了。

出客棧門口，他下意識地捂住口，覺得心中一陣陣發虛。冥冥中有種覺告訴他，他好像在此刻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東西。

但他很快心頭一熱，他想到了沈翠，以及那個魂牽夢繞的晚上。

“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地得到你了，翠翠。”他頭也不回，走出了方源的視野。

方源面無表，站著好一會兒，這才慢慢坐下。

明的，過窗戶，照在他冷漠的臉上，讓人看了有種冰涼的覺。

飯堂的生意有些冷清，街道上行人越來越多，喧鬧聲傳來，更凸顯出此的寂默。

早餐已經涼了，伙計殷勤地走過來，問是否需要重新加熱一下。

方源充耳未聞，他的眼神如煙云變幻不定，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伙計候了一會兒，卻見方源在發怔，始終沒有回應，他只好鼻子，悻悻地走了。

半晌之后，方源眼神一定。

心中的回憶如煙，已經漸漸消褪。

他又回到了現實世界，灑進來，照亮了一半多的桌面。飯菜上飄散的熱氣已經散去，街道上行人喧鬧的聲音也傳耳畔。

隔著服，手那揣在懷中的五顆半元石，角出一苦的，嘲諷的笑意。

但笑意一放即收。

“伙計，把這飯菜拿下去熱一下。”方源看了一眼飯菜，淡淡地開口，喊了聲。

這一刻，他的雙眸清冽無比。

……

“什麼！你哥是這麼說的？”廳堂中，舅父皺著眉頭，聲音著冷意。

舅母則坐在一旁，看著方正臉蛋上一邊一個的鮮紅掌印，很無語。

“是的，我見到哥哥時，他就在客棧吃早點，整個事就是這樣的。”方正恭謹地答道。

舅父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都凝了一個川字。

幾個呼吸功夫之后，他深深地嘆息一聲，用嚴肅的口氣道：“方正，我的孩子，你要記住，婢沈翠不是他方源的私有財，而是我們調配給他的，怎麼能夠買賣呢？況且你想要的話，你就應該早早地對我們明說，我們把調給你就是了。”

“啊？”方正聽得目瞪口呆。

舅父揮手：“你先下去罷，你元石都給了方源，我就再撥給你六塊。記住，這次要好好用在煉蠱上面，奪得此次第一，我們會為你到驕傲的。”

“父親大人，孩兒慚愧……”方正頓時得流下眼淚。

舅父嘆氣：“下去罷，下去罷，趕回房間去煉蠱，你已經浪費不時間了。”

方正退了下去，舅父這才顯出憤怒猙獰的臉。

砰！

他狠狠地一掌，拍在桌子上，低聲地吼道：“哼，這個小兔崽子，居然拿著我們的人來做買賣，真是狡詐猾！”

舅母在一旁忙勸道：“老爺，消消氣。不過是六塊元石罷了。”

“你個婦道人家，懂個什麼！他方源只是丙等資質，要煉化月蠱，就得用元石。以他第一次煉蠱的稚手法，六塊元石肯定不夠。但是現在他有了十二塊，已經綽綽有余了。”舅父恨得咬牙切齒。

他繼續又道：“蠱師的修行，只要資源充足，不被瓶頸卡住，就會很迅速。兩三年的功夫，家族就能培養出一個個的二轉蠱師。他方源修為越低，一年后奪回家產的希就越小。現在他年紀輕輕，剛剛修行，我們卡住他，讓他在起步階段就落后同齡人。學堂的資源都是獎勵給優秀的學員，憑他的資質，一落后就得不到資源，沒有資源輔助修行越加落后。如此惡循環下去，一年之后看他還能有實力繼承家產不？”

舅母不解：“就算我們不遏制他，他一年之后最多不過一轉中階。老爺你可是二轉修為，還怕他？”

舅父氣得跺腳：“婦道人家，果真頭發長見識短！以我堂堂長輩的份，難道要和一個晚輩對毆不？他要索回產，合合理，本就不能直接阻攔，只有從族規上著手。族規中明文規定：十六歲要家立業者，就至得有一轉中階的修為。否則，就說明他方源沒有資格來浪費家族資源。我這麼說，你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