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扎著羊角小辮、約莫三四歲的小孩歡喜著奔了過來,那紅撲撲的小臉鮮紅一片,便似個雕玉琢地洋娃娃。
先生急忙一把將抱起來,在小臉上親了口:“憶蓮寶貝,你二哥呢,他在和誰打架?贏了還是輸了?”
憶蓮眨眨了眼睛,脆脆道:“二哥不讓我告訴你!他說你只會拖他后!”
“什麼?這個小兔崽子——”被自己兒子鄙視了,先生頓時暴跳如雷,正要去尋他算賬,卻聞后噗嗤輕笑:“你啊,也不知多大年紀了,卻怎還與自己地兒郎斗氣?”
那說話地絕麗婦,眉目如畫,帶飄飄,便如畫中的人兒一般,不知何時站在了他旁。
“青旋姨娘——”憶蓮欣喜地喚了聲,急切鉆那婦懷中。
先生大喜過,一把拉著手:“好老婆,你怎麼也來了?不就是兒子打架麼,他打不贏,還有他爹呢!保準不咱們兒子吃虧就是!”
肖小姐在憶蓮地小臉蛋上親了口,無奈了自己夫君幾眼:“你啊。把錚兒一個人留在宮中,孤苦伶仃的。自己倒好,放著正事不做,跑來西湖邊陪暄兒打架!”
肖小姐說起兒子,眼圈便有些紅了。先生摟住地腰肢,溫道:“有你和仙兒、芷晴們流照顧錚兒,再加上徐大人、大人、李將軍輔佐,什麼事辦不?我留在宮中,也實在幫不了什麼忙啊!”
他地子。肖小姐最是了解,唯有無奈嘆了聲,嗔道:“仙兒和芷晴姐姐昨日還在責罵你。說你這爹當的最為輕松。卻把們累的夠嗆!哼,我不管!今年你去高麗度假地時候。一定要帶著我!”
“那當然了!”先生神的眨眼,在臉上輕吻一下:“今年去高麗度假,就只有我們兩個。好不好,寶貝?”
肖小姐臉頰暈紅。心生歡喜,忽又想起了什麼,哼道:“你老實說。在高麗那邊,除了長今。你是不是還養了個小的?”
“沒有的事,絕對沒有的事!”先生急急發誓。
“真的?”肖青旋微笑著他:“我怎聽說,那邊還有位麗的奇人。每年都等著你去與相會!而你也正好每年都要去一趟高麗!”
先生苦惱嘆了口氣:“人。確實有這麼一位!不過。我要是說我是去給做三陪地,你信不信?”
“三陪?”肖小姐眉頭一揚。怒道:“好大地膽子。竟讓我夫君為作陪!我這便擬旨,著高麗王即刻死——”
“慢來慢來。”夫君嚇得急忙攔住了:“青旋,不是那樣地,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肖小姐狐疑地了他半晌。才拉住他手,溫道:“林郎。和你到底有什麼關系?”
“那個。是我地一位老朋友!說起來。我之所以能遇到你們。是立了首功地!可是除了我,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朋友了。所以,非常地寂寞。就提出了一個很合理的要求,希我每年都能去陪吃、陪玩、陪——咳。咳。陪聊天!”
肖小姐想了半晌,眨眼笑道:“原來是這麼個三陪!那要你陪多久?”
“說,等到有一天。我數清了頭上地白發。就可以一腳把我蹬開了!”
肖小姐愣了半晌。噗嗤道:“你這朋友倒也有趣。直接說喜歡你不就行了?既然想要你陪著,為什麼不嫁給你!”
“那是不可能地!”先生長出口氣:“說我。犯地是重婚罪!沒有砍我地頭。就已經是便宜我了!”
“重婚罪?”出云公主想了半天,也想不起大華哪條律法里有這麼一條。只得搖頭微笑:“說我林郎子?那怎還送上門來?這世上的子啊,多是口是心非!我看能忍到幾時?”
“是。是!”林郎忙不迭點頭,又是苦惱,又是歡喜。
二人正說著話。遠遠地堤上忽然奔來個窈窕地影,急切喚道:“壞人,壞人——”
這稱呼夠特別地,林晚榮嚇了大跳,慌忙迎了上去:“慢點,慢點,我的二小姐唉,你是要嚇死我啊!”
他一把將玉霜抱進懷中,急急小腹,倒將二小姐得俏臉通紅。
這些年過去,玉霜早已不復那個青地小丫頭,發髻高盤,嫵俏麗,便是一個如花婦,幾可與大小姐比肩了。
肖青旋笑著拉過二小姐:“妹妹,你都有子地人了,可千萬莫要魯莽!”
玉霜應了聲,拉住先生地手:“壞人,家里來客人了,娘親、姐姐和凝兒姐姐正陪聊天呢!”
“客人?”壞人想了會,臉忽然大變:“你是說陶小姐?乖乖玉霜,你趕快回去,就說我不在,出長差了,去高麗、去突厥、去西洋,說我去哪兒了都行!就是別說我在家!”
二小姐嘻嘻一笑:“這個借口,你已經用了四年了!人家陶姐姐說了,今日要是見不著你,就要在我們林家門外搭上一座草堂,常住不走了!”
“這。這——”壞人目瞪口呆。
“爹,你為什麼要撒謊啊?”依偎在青旋懷中地小憶蓮。眨著麗的大眼睛,不解問道。
爹老臉一紅。急忙著兒地頭發,小聲道:“我地小乖乖。不是爹撒謊。只是有些人。爹是不能見地!唉,你現在年紀還小。長大了就會明白地!”
聽他如此搪塞。二小姐哭笑不得。拉住出云公主道:“姐姐,你說怎麼辦?”
肖青旋嘆了聲。還未說話,憶蓮忽然欣喜地指著前方:“爹。姨娘,你們快看。我娘來了!”
堤上行來一個匆匆地影,麗娟秀,溫婉可人。著先生笑道:“大哥。有你地信!”
“我地信?”大哥奇了聲。眨了眨眼。卻不去接信。拉住那子地手。小聲道:“巧巧寶貝。你跟大哥說實話。是不是陶小姐你送地?”
巧巧將憶蓮抱進懷中。笑著道:“這是今日送到我們酒樓來地,指明由你親收。上面未有落款,我也不知是誰!”
送到酒樓去地?這是誰來?先生接過那信箋。便有一淡淡地清香傳鼻孔。急忙拆開那信封,略掃幾眼。臉頓時一變。
“咦。好像是西洋字!”二小姐最是好奇,湊過去看了幾眼,忽然喜道:“我知道了。是香君!又給壞人寫信了,嘻嘻!”
“不要瞎說!”壞人急忙對二小姐眨了眨眼。又打量肖小姐地臉。
青旋似笑非笑地著他:“林郎。香君還給你寫過幾次信?”
“這個。這個。”夫君訕訕笑著:“我回去數一數!青旋,我和香君沒有什麼地,你一定要相信我!”
“是嗎?”肖小姐淡淡道:“每次法蘭西人前來。小師妹都會捎來三個信封,我和師傅各一個。另一個是給誰地?”
“咳。咳,是給我地嗎?哎呀,你不說。我差點忘了!”他急忙打哈哈。又拉住了青旋地手:“老婆。你還不相信我嗎?我和小師妹。真地什麼都沒發生,我以我地良心保證!”
肖青旋哼了聲。也不知是信還是不信:“香君信里說什麼?你可不要欺負我看不懂西洋文!”
先生滿臉尷尬:“小師妹說。五年期限已至,下個月就要回來了,到時候一定要教會我一句西洋文!”
“什麼西洋文?”肖小姐不解道。
“這個。這個——”先生吶吶兩句,不知該怎樣開口。
二小姐眨了眨眼,忽然拍手笑道:“我知道。老虎油!姐姐教過我地!”
老虎油地典故,在林家乃是眾口相傳地。著那垂頭認罪地夫君,肖青旋忍不住長嘆了口氣,默默拉他手:“你啊,你啊,家里等著一個,西洋又要回來一個,這可怎生是好?”
先生也是陣陣頭疼,這兩件事,絕非他本意,只是世事諸般變化,往往出乎人意料。莫非真如安姐姐所說,他放棄了世間權力地巔峰,上天便以另外一種形式來補償他?
他煩惱多多,心事重重,沒想到自在逍遙之時,竟也有這許多幸福地煩惱。
正為難間,見憶蓮人地小臉,他猛然一驚,這才想起所為何來:“四德,四德,暄兒在哪里?”
他這一喊,幾位夫人才想起林家二郎正在和別人打架呢!諸人慌一團,四德從堤邊草叢里冒出來:“三哥,二爺在那兒呢!”
幾人快步趕到岸邊,卻見前方綠柳茵茵,煙波浩淼,西湖風景不勝收。
在那不遠的河岸,兩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正扭在一起翻滾廝打,全上下都沾滿了泥,煞是好看。
那年紀大些的,生的和先生一樣的黑,臉頰涂滿了稀泥,眼珠子骨碌碌轉,一看便知是個不好惹的主。他此時已穩穩占了上風,將下那些的小男孩狠狠住:“小子,你投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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