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忘憂叮囑如意,“明天一早就去。”
“是。”
崔忘憂這天睡得不好,直到後半夜,才睡著,可沒睡一會,天就亮了。
如意一早就出了門。
崔忘憂在屋裏一直等著。
崔大太太又來看了一次,帶著繡娘,給崔忘憂量型,這自然是要做新裳的。
崔忘憂心本就不好,臉上這不耐煩就帶了出來,連應付崔大太太都有些心不在焉,崔大太太見了,也沒多留。
可走時,崔忘憂卻住了崔大太太,“夫人,崔大人在不在府裏?”這是是崔尚文的去向。
崔大太太笑得冷淡,“上朝去了。”
說完,就走了,那繡娘也一並帶走了。
等崔大太太走遠,崔忘憂才冷哼了一聲,臉拉得老長。這些崔府的人,沒一個好東西,被休回府,一個個都不聞不問,崔老夫人也是,派個人過來看都不肯,更別說為找石府要說法了。
一個個都不是好東西。
崔忘憂在心裏恨得咬牙切齒,又把主意打到崔尚文上,在看來,崔尚文就是親爹,要不是崔大太太這個惡婦,親爹也不會不認!
如意是天黑才回的。
崔忘憂發了一通脾氣,“怎麽回得這麽晚?”
如意道,“去了石府,他們不讓進,奴婢就一直在那等著,直到快天黑時,奴婢才見到從府外回來的二爺。”
“二爺怎麽說?”崔忘憂急急問。
“二爺看到奴婢就避開了。”如意道。
崔忘憂的臉更沉了,“後來呢?你沒追上去?”
如意聲音更小,“二爺帶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姑娘回府,看那模樣,二爺特別喜歡那姑娘。”“廢!”崔忘憂氣極了,又沒發泄,看到如意近在眼前的臉,一個掌甩了過去,“你真是太沒用了,怎麽什麽事都辦不好?”
如意捂著臉跪在下頭,也不說話。
崔忘憂氣了一晚上。
次日,崔忘憂起時,發現邊的丫環換了一個,“如意呢?”問。
“如意姐姐病了,請了幾日假。”丫環道。
“誰允許請假了?”崔忘憂麵不善。
“大夫人允的。”丫環道。
崔忘憂聽了,怒道,“如意的賣契在我手上,是我的丫環。”
新丫環聽到這話便笑了,“奴婢的賣契在大夫人手上。”這話裏的意思是,不是崔忘憂的人,可不能隨意打罵。
崔忘憂黑臉道:“如意過來。”
新丫環站著沒。
“那我自己去!”說著,便要起來。
那就起吧。
新丫環慢悠悠的服侍著,隻要崔忘憂出打罵的神,便離得遠遠的。可是聽如意姐說了,這位主子脾氣大。
脾氣大?
新丫環笑了,又不是崔府的正經主子,手是也沒著的賣契,怕什麽?
就這樣唄。
其實,青樓的事事發之前,崔忘憂過的日子還真不差,有了這一胎後,石夫人待跟親閨似的,生怕吃的了睡得不好,連侍候的丫環都好幾個,所以啊,石家隻要稍微不如崔忘憂的意,就保護肚子說事。
石家人也依著,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養了崔忘憂遇著不順心的事就拿自己的肚子說事,習慣了。
可惜,這裏是崔府,這一招沒用。
再說了,這新丫環也是個厲害的,要不崔大太太也不會派過來。
崔忘憂起來了,新丫環也扶著,崔忘憂就說肚子疼,要看大夫,這是故意折騰人。
新丫環點點頭:“奴婢這就去府外請。”
“府裏不是有嗎?”崔忘憂不高興道。
新丫環道,“奴婢不知道,不過大夫人待了,您要用大夫,去府外請。”這是說府裏的不給用。
崔忘憂想明白了,冷笑一聲,“這位大夫人變臉可夠快的。”崔忘憂隻覺得出嫁後崔大太太是一臉張,被休回府,崔大太太又是一張臉。
新丫環立在一邊,也不接話。
崔忘憂直接扔了手邊的瓷碗,新丫環見了,立刻道:“奴婢再去端杯茶來。”說著,便溜了。
扔了崔忘憂一個人在屋裏發脾氣。
崔忘憂更氣了,可有什麽辦法?
如意告了假,畫眉不在,這新丫環又不是自己人。
崔忘高聲喊著自己當初陪嫁的幾個人,準備讓那幾個過來侍候,誰知,喊了半天,也沒人應。
誰都知道,這邊的院子平常沒人來,崔府的主子們也不管。
這崔忘憂又被休棄了,沒人幫著出頭,在崔府也是個外人,下人見了,又有誰會真心聽的?
再說,崔忘憂脾氣好不好,沒人是傻子,上趕著給崔忘憂作賤。
這樣一來,崔忘憂的日子就難過了。
-
崔榮華是最後一個知道崔忘憂被休回府的。
這不是什麽彩的事,崔大太太下人封了口,不許在崔榮華麵前多說什麽。崔大太太覺得,反正崔榮華也不用去看崔忘憂,不知道這事也沒什麽關係。
而且,崔榮華是個未出嫁的姑娘,這樣的事,還是聽的好。
家人有心瞞著,崔榮華也沒有去打聽,自然就不知道。
說起來,還是那天崔榮華去找崔大太太的時候,聽到崔大太太與崔尚文在說這事,這一天是崔尚文的休沐日,自然是在家的。
崔尚文便與崔大太太說了,崔榮華來時,崔尚文剛說了一句,“這事我跟皇上提了。”
“然後呢。”崔大太太話音剛落,就聽剛進門的崔榮華問,“哪件事啊?”
崔榮華的大哥崔時仁也在,順口就說了,“崔忘憂被石家休了的事。”崔忘憂的份,崔家大房四人都是知道的。
“怎麽被休了?”崔榮華驚訝極了,“不是還有幾個月就生了嗎。”
崔大太太道,“這事比較複雜,等會再跟你說,先聽你爹說說。”皇上那有了定論,看崔尚文這態度,看來是牽扯不到崔府的頭上。
既然這樣,這事自然是要讓崔榮華知道的,所以下人都沒攔,崔榮華順順當當的進來了。
等一家四口都在屋裏了,這門窗就都關了,丫環小廝在外頭守著,離得也遠,聽不到什麽。
崔尚文這才說了:“皇上知道後,有些生氣,尋了石大人一個錯,貶到外地去了,這石二郎的職,也沒了。”
原來隻是‘有些’生氣,並沒有‘很’生氣啊。
崔大太太聽了後,說道:“那這石家肯定以為是你幹的,怕是要結仇啊。”
崔時仁說道,“娘,都這會了,你還怕什麽,崔忘憂的過往被撕開後,兩家就不可能再融洽相了。”
這話也對。
崔榮華對這事還一頭霧水呢,說不上話,隻能聽著。
崔尚文這才慢慢開口,“皇上的意思是不想管這個兒了,就打發走,找個小地方安置下來,以後是再嫁還是就這過活,讓……我們決定。”
崔大太太愣住了,“這是不管了?”
崔尚文點點頭。
“這可是親閨,縱然沒養過,到底有緣關係,就不管了?”崔大太太還是有些吃驚,半天沒反應過來。
崔尚文道,“太後說了,做出這樣的醜事,皇家沒有這樣的人。”一句話,就將這事定下了。
皇上是個孝順的,不會為了一個沒什麽的閨而不聽太後的話。
“這樣啊。”崔大太太歎了一聲,“那就給找個莊子,等孩子生下來,若想養,那就帶著,不想養,就找戶人家送了。”
至於崔忘憂想不想再嫁,得看崔忘憂自己的意思。
這石府,崔忘憂是不可能再回去了。
“這事你看著辦吧。”崔尚文也不準備管了,以前崔老爺子願意接手崔忘憂的事,那是因為有皇上在背後撐腰,這會,連皇上都不理會自個的親閨了,崔府自然不會再多管閑事。
之有為這崔忘憂,崔府敗了多名聲?
崔老爺子早就後悔了,崔尚文從一開始就不願意摻和這事的,可惜,當時他不在京裏,知道時就已經晚了。
崔大太太本以為這事就到此為止了。
崔尚文卻對大太太道,“爹還不知道這事,我還要過去一趟,你也一起來吧。”
崔尚文說完,便帶著崔大太太去了上院。
崔尚主先去了崔老夫人的院,然後扶著崔老夫人一起去找崔老爺子去了,崔大太太看崔尚文這樣,心裏一沉,看來等會要說的是大事。
“事辦完了?”崔老爺子看到崔尚文,問道。
崔尚文點點頭,“辦了些,還有一件麻煩的事,爹您得給個主意。”看來這事還嚴重。
屋裏四人,崔老夫人跟崔老爺子坐在上麵,崔大太太跟崔尚文坐在下麵,坐好後,外麵安排了人,崔尚文這才說了,“太後聽了崔忘憂的事後,對小王爺的親事不滿意了。”
“為何?”崔大太太手裏著帕子,帕子都變形了。
“問了相的宮人,說是嫌棄崔府出的姑娘教養不好。”崔尚文歎了口氣,“榮錦勉勉強強,倒是榮繡,說是太後厭了,再就是這個崔忘憂,太後擔心這崔忘憂住到崔府,帶壞了榮華,說王府不能有這樣的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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