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熙請了文華堂的兩位先生幫忙,然后花了兩個月時間,編寫了五個故事。其中兩個,分別是陳璇跟蘇三娘。另外三個,則是啟佑提供的由玉熙改編。
看完樣書,棗棗有些奇怪地問道:“娘,為何其他都用了假名,只有蘇三娘這個故事里的人用的真名呢?”不僅蘇三娘的名字沒變,就是孟生也用了原名。
“蘇三娘是秦淮名,用真名也無妨。”不過故事有改。現實生活中,蘇三娘想通了去金陵慈院帶孩子。而書里的故事,蘇三娘得貴人相助報復了孟生,讓其變得一無所有。然后,去慈院收養了兩個孩子后姓埋名避居到鄉間生活。
棗棗說道:“娘,我想將這五個故事都改編戲曲。”哪怕倒錢,也要讓這五部戲流傳開。
玉熙笑著道:“若是銀錢不夠,可以讓啟浩跟啟佑贊助下。”啟浩不用說,天下之主富有四海,啟佑名下幾個產業也是日進斗金。兩人,那都是有錢的主。
棗棗還真跟啟佑要贊助了。見啟佑爽快地答應,棗棗笑瞇瞇地說道:“等戲排好了,咱們就讓娘來看。”
啟佑撇道:“算了吧!娘一向都不喜歡看戲,哪怕你這戲排得再好,也不會喜歡。”而且這種戲都是苦戲,他可不愿讓玉熙看。萬一惹得老娘傷心,可就不了。
頓了下,啟佑又道:“杜家養了個戲班子,里面的角在京城很人追捧。讓他們來演這出戲,肯定會有很多人去看的。”衛國公杜韶沒其他好,就喜歡看戲。嫌總跑去外面看麻煩,就自己花錢養了一個戲班。
“我跟杜韶沒什麼。”說完這話,棗棗炯炯有神地看著啟佑。
啟佑很爽快地說道:“這事我去說。”杜韶是啟浩的伴讀,當年他也與其接得也很多,得不錯。這些年他們也沒利益之爭,關系一直維持著。借個戲班子演幾天戲,這點面子杜韶還是會給他的。
有啟佑的幫忙,棗棗頓覺輕松了:“阿佑,那這事就給你了。”
有故事跟戲班子還不,還得要有會編戲的人。這戲沒要編好,效果就得大打折扣。好在,這些啟佑都幫著搞定了。
只用了半個月時間,戲班就將第一部戲《青璇記》排好了。之所以最先將陳璇的故事搬到臺上,是玉熙的主意。覺得這樣,更有警示意義。
棗棗力邀玉熙去看戲,可惜玉熙對此并不興趣:“你讓彥歆跟海瓊們去就好,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年歲越大,玉熙越不喜歡吵鬧。而戲園子里,是最吵鬧的地方。
一般看戲,哪怕前頭曲折后頭也是大團圓的。可《青璇記》不一樣,它是以悲劇收場的。
為了讓矛盾更突出引起更好的效果,玉熙做了很大的改。這個故事里,陳青璇是個知府的兒,因為家中只一個姑娘所以盡寵,也被養得天真憨。就在快及笄的時候,姨母的兒子唐逸因為家道中落過不下去前來投奔。唐逸很有心計,他見陳青璇如此寵想著將來嫁妝肯定不。若是娶了陳青璇,這輩子就能食無憂了。在他的算計下陳青璇無可自拔地地喜歡上他。可陳父覺得他心不正,而陳母覺得唐逸條件太差怕兒嫁過去苦也不同意這親事。陳青璇在唐逸的鼓下,與其私奔。結果陳母被活活氣死,陳父也被氣得病了一場。病好以后,陳父就對外說病逝了。唐逸知道后就翻臉不僅對外說陳青璇是妾,還讓挑水劈柴洗做飯。可憐一個滴滴的千金小姐,卻是落到如此凄慘的地步。
后來,唐逸染上了賭博。沒錢還賭債,就將陳青璇賣煙花之地。陳青璇不甘辱,自盡亡。
韓晶晶原本是為捧場的,結果看完戲以后眼睛都哭腫了。
散場以后,韓晶晶還忍不住與陳慕青說道:“這孩子怎麼那麼傻,爹都說了這唐逸心不正,怎麼就不相信呢?”這當爹娘的,哪還會害自己的孩子。
陳慕青眼眶也紅了,沒辦法,實在是演得太好了:“被迷了眼,什麼話都聽不進去了。”等醒悟過來,已經太遲了。
不僅婆媳兩人,就是其他來捧場的眷也有不落淚的。
回到家,陳慕青還特意跟珀哥兒說了這部戲。
聽了一小段,珀哥兒就不滿意了:“怎麼就偏偏陳青璇呢?就不能換個名字。”這個戲文里的子陳青璇,跟自個媳婦就相差了一個字。
陳慕青笑著道:“不過是巧合。”倒是沒將這事放在信上。別說相差了一個字,就算是同名同姓也沒啥。
“后來呢?怎麼樣?”
將后面的劇都說了,說完后陳慕青有些概道:“世子,姑娘被養得太天真,不是是害。”
珀哥兒說道:“不僅是姑娘,小子也一樣,得讓他們知道人心險惡。若不然,到心懷叵測的人輕則丟命,重則牽連家人。”這陳青璇就是最好的例子,沒有防人之心就這麼傻乎乎地上了唐逸的當。結果害得親娘丟命,陳家蒙,自己也盡屈辱而死。
陳慕青點頭道:“世子你說得很對,是得讓他們多接下外面的人與事。”
當晚晚上,珀哥兒就去找了啟佑。說希能將陳青璇這名改了。
啟佑角了,說道:“不過是個名字,何必較真?”話說,他還真沒想到孫媳婦跟戲文里那的名字相近。
珀哥兒立即說道:“陳青璇、陳慕青,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姐妹呢!祖父,我聽這名字膈應得慌。祖父,你就讓戲班的人將名改了吧!”
啟佑搖頭說道:“這戲文是據你曾祖母寫的書改編的,那書已經拿去印刷了。就算將戲文里的名改了,可那些書籍卻不容易更改的。”不是錢的問題,而是馬上就要開學,再重新印刷來不及。
而且就對玉熙的了解,也不可能答應這事的。
珀哥兒其實早知道玉熙在編書,只是他聽說這書是為學的學生編纂的,所以就沒在意。哪想到,竟然有這麼大一個坑等著他。
陳慕青聽到珀哥兒特意為這事去找啟佑,笑著道:“世子,外人又不知道我的閨名,不會將我跟這個陳青璇聯想到一塊。”能知曉閨名的,都是極為親近的人。這些人,自然不會對外說。
當然,最主要是陳慕青過得很幸福,公婆明理丈夫重,膝下有兒有。所以,對于名字相近這事真沒放在心上。
當事人都不在意,珀哥兒也只能將這事放下了。
棗棗原本以為像這種戲,應該沒什麼觀眾的。因為覺得陳青璇死得太窩囊了,看得鬧心。按照的想法,陳青璇應該拿刀捅死唐逸才解恨。當時是強烈建議改掉這個結局的,可惜玉熙不聽的。
正琢磨著發下屬,讓他們的眷也去捧場。結果卻沒想到,第三天開始場場滿。有的人看一回不過癮,還去看第二回第三回。
雖然棗棗有些納悶,但這總歸是好事。
到九月開學,京城每個學堂的學生都拿到了一本名《浮生一夢》的書,這本書里第一個故事竟然就是風靡京城大半個月的《青璇記》。
這本書一出,眾人才知道原來這故事是出自太后之手。
微姐兒看完這五個故事,問了娘陳慕青:“娘,這些故事真的是老祖宗編寫的?”
“怎麼?有什麼疑問嗎?”
微姐兒說道:“我總覺得,這些故事像真的一樣。”看完以后,很難。
陳慕青很有耐心地說道:“這些故事,都是真實發生的。不過為了保護他們的家人,都用了化名。《蘇三娘》里因為遇見貴人而嚴懲了負心漢,這故事里的貴人其實就是老祖宗。”
頓了下,陳慕青摟著兒說道:“婚姻大事,就該是父母之命妁之言,萬不能與人私定終生。若不然,哪怕家世相當最后婚事了,男方也會小瞧了你。”這姑娘嫁人關乎一輩子,若是嫁錯了人,那就跟泡在黃蓮里苦不堪言。
微姐兒紅著臉道:“娘,我都聽你的。”
九月底,就是鴻瑯的大婚了。隨著婚期的臨近,《青璇記》的熱度開始漸漸下降。
誰也沒想到,鴻瑯大婚前十日山東竟然發生了地。迷信一點的,都覺得這是不吉之兆。
周家太太直接與周淑慎說道:“娘娘,大婚前出這種事,表明上天不認可蘭若瑄這個太孫妃。”周家大房除了周秀影并沒有其他與鴻瑯適齡的姑娘,而周秀影年初已經嫁人了。說這話并不圖什麼,純粹是在周淑慎面前上眼藥。這樣蘭若翾嫁過來,也沒好日子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