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明珠點點頭：“妾沒異議，夫君認識公主殿下在先，也該給人家一個說法了，一個人最寶貴的青春年華里，卻只有孤燈經卷為伴，妾想想都覺得太苦了，當初夫君封縣公時，妾便有過給夫君納滕妾的念頭，連陌生人妾都愿意納府中，更何況公主殿下這般知知底的子，夫君放心，妾將來一定會與公主殿下互敬互讓，絕不生嫌隙讓夫君為難的。”

李素地道：“夫人深明大義，高風亮節，明日我便上奏朝廷，請陛下給你頒一個‘唐朝好婆姨’的獎牌，給夫人掛脖子上耀武揚威招搖過市……”

許明珠氣笑了，狠狠捶了他一記：“夫君說著說著又不正經了！妾對東公主進門沒意見，但人家畢竟是公主，夫君若想堂堂正正娶進門，恐怕沒那麼容易，朝堂里的史會參夫君無數本，陛下也容不得公主殿下嫁給一個有婦之夫，娶公主進門這事，夫君還得多花些心思呢。”

李素笑了笑，娶東進門這件事，他很早就在思量了，所有貌似聰明的辦法，其實都是在找死，李世民本不可能答應。所有的麻煩和問題只有一個對策，等李世民蹬升天。

是的，李世民若死，一切局勢便不同了，以往看起來難辦的，棘手的，甚至送命的麻煩，李世民死后都將迎刃而解，包括娶東進門這件事。

夫妻夜話至深夜，許明珠漸漸有了困意，掩著小呵欠連連，李素的神卻很，一雙眼睛在漆黑的臥房中閃閃發亮，見許明珠不知不覺已了夢鄉，李素卻睡不著，索披而起，走出臥房，走到臥房旁邊的暖廳里。

暖廳里置著一個小搖籃，兩名年輕的丫鬟一左一右躺在搖籃邊的躺椅上，李素悄悄走近，未驚醒丫鬟，俯將沉睡的兒抱起，輕輕抱在懷里，借著夜下微弱的月，李素屏住呼吸，兩眼充滿疼的注視著沉睡的兒。

征戰歸來，兒出生已三個多月了，眉眼漸漸有了李素和許明珠二人共同的影子，俏中帶著幾許的英氣。純潔無暇的面龐寫滿了對這個未知世界的憧憬。

想想兒出生時，自己正在千里之外征戰，錯過了出生，李素便覺得無比憾，但愿將來的每一個日子里，自己不再錯過的長。

呆呆地看著沉睡的兒出神，李素耳邊忽然傳來許明珠低到極點的聲音。

“夫君在做什麼呢？”

李素一驚，急忙看了兒一眼，然后同樣低聲道：“我看看兒……很可，像你。”

許明珠意滿滿地看著他：“夫君看來是真喜歡兒呢，妾擔足了心思，如今總算放心了。”

李素笑道：“我沒有重男輕的念頭，就算咱們這輩子生的都是兒，我也高興，爵位不能繼承也不要，我多掙點錢財，將來兒出嫁我全都當嫁妝，好教咱們兒在夫家也能揚眉吐氣，不欺負。”

許明珠嗔道：“夫君莫咒自己，咱們遲早會有兒子的，夫君豁出命掙下來的爵位，若因無子嗣而被朝廷收回去，妾只能一頭撞死謝罪了。”

李素笑道：“沒那麼嚴重，我真的不看重爵這些東西，當年我還未娶夫人時，陛下數次封我爵，都被我辭了，我淡泊，對爵并不在意，沒有更好，省得整天攪朝堂那些又臟又的爭斗和無盡的麻煩里。”

許明珠螓首靠在李素的肩上，溫地注視著他手里的兒，輕聲道：“妾只愿家宅平安，家人無病無災，平平凡凡的過完這輩子，便是老天賜給妾最大的福分了，夫君，你要多保重自己。”

…………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李素便醒來了。

洗漱過后，李素了個懶腰，打著長長的呵欠，許明珠已將泡好的茶水擱在矮桌上，廚子做的早餐也在桌上冒著熱氣。

李素滿足地嘆了口氣。

久違的懶散日子，終于回來了。

不過今日李素卻注定無法懶散，他還有要見的人。

吃過早餐，喝了兩口茶，李素便招呼著部曲們備馬出門了。

方老五等人簇擁著李素，眾人朝長安城進發，剛走上村里的小道，李素忽然將馬頭一撥轉，朝東的道觀行去，方老五等部曲有些意外，隨即互相換了一記了然的眼神，一言不發地跟而上。

東的道觀門前武士林立，門前空地中央立著一只丈高的大香爐，門口婷婷裊裊站著一位玉人，正踮著腳朝遠張，見一眾騎士飛馳而來，玉人忍不住飛跑著向前迎去。

李素作利落地勒馬，墜鐙，飛下馬，將恰好跑到前的玉人一把摟住，地用力抱著。

“回來了，我終于回來了，莫哭了。”李素聲安道。

東將頭埋在他懷里泣不聲，點頭又搖頭，不知想表達什麼。

“別哭了，那麼多衛都看著你呢，公主威嚴全丟了。”李素笑道。

東不愿抬頭，在他懷里甕聲甕氣道：“管他什麼威嚴，我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就更不在乎了，走，進房，咱們溫存一下，來個小別勝新婚……”李素抱著便往道觀里走。

東終于怕了，急忙掙扎起來：“快放我下來！活不了！”

李素抱著原地轉了幾個圈才哈哈笑著將放下。

東淚痕未干，息未定，眼眶仍是紅的，抬頭癡癡地看著他，道：“你清減了不，征戰的日子很苦吧？”

李素苦笑道：“怎麼人見到我都問這句話？我真不苦，每天酒管飽，連侍候我的人都是公主級別的，沒上過戰場，也沒挨過冷箭，只當是在高句麗游歷了一番……”

東幽幽道：“你總能把假話說得跟真話一樣，父皇發起東征，從渡過遼河之后，戰事便一直沒有順利過，尤其是在安市城下，咱們吃了很大的虧，戰況我都從軍報上看到了，你……很不容易，父皇聽不進你的諫言，你在大營中只能抑著自己的子，拼盡全力維護王師的周全，李素，你的苦和委屈，我都知道……”

李素了的臉，道：“你獨自一人在道觀里，我不能時時陪在你旁，這些年真正委屈的人是你。ＵＵ看書 www．uukansｈu.com”

東展笑道：“重逢應是喜事，我們不該悲傷。昨日白天我便遣人打探過你的行蹤，知道你夜里回來，當時很想去你家見你，可我知道你和夫人有許多話要說，昨夜我便忍住了……”

“所以你今日一早便等在這里？你知道我會來？”

東嗯了一聲，笑道：“你一定會來的，而你確實來了。”

了莫名發紅的眼眶，東道：“我知你現在要去長安覲見父皇，不耽誤你了，快去快回，我在道觀等你。”

李素點點頭，又用力抱了一下。

剛準備轉，李素不經意看到東微，言又止，李素看著，調笑道：“是不是改變了主意，咱們先進門溫存一下再說？”

東紅了臉，狠狠擰了他一下，道：“你快走，莫來招我。”

說完東轉跑進了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