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懶洋洋地道:“作為局外人,我當然只能看看熱鬧了,不然能怎樣?”
東嘆了口氣,道:“房相眼看要將此事上奏父皇,到時候高會被責罰,宮里又是一場大,高說不定會被父皇削去公主爵號,收回田產食邑,貶為庶民,你……能幫幫高嗎?”
李素哈了一聲:“開什麼玩笑,高懷孩子我在中間可沒出過半分力,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擔,我為何要幫他?”
東垂頭:“其實,我也很不贊同高之所為,不過,我和同為姐妹,這些年我過得孤獨,只有高經常過來陪我,我一直記得對我的好,就算做錯了事,我也不忍心看被千夫所指,看落得一無所有,被天下所棄……”
李素神漸漸嚴肅起來:“高與那和尚的事,你覺得是對是錯?”
東搖頭:“自然是做錯了。”
“高與房的婚事并不是自己的選擇,只是一個想追求自己幸福的子,只想找個喜歡,同時也喜歡的男子長相廝守,哪里錯了?”
東愣了:“難道……與那和尚的事沒做錯?”
李素又道:“高是有夫之婦,和尚是出家人,二人不顧道德廉恥不計后果的茍且在一起,房家對仁至義盡,卻將房家的善意全然拋之腦后,房對一片深,更何況與房還是有名有分的夫妻,卻只為與和尚一晌貪歡,將房的深當草芥踐踏,甚至還懷了和尚的孩子,你能說做對了?”
東徹底懵了:“那……到底是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李素拍了拍彈十足的大,淡淡道:“你看,我兩句話就讓你三觀崩塌了,是吧?現在你是不是開始懷疑人生了?說說想,活在三觀崩塌的世界里是什麼?”
東呆怔看著他,許久,忽然掄起小拳頭狠狠捶他。
“你真是個混賬!混賬之名果然名不虛傳,對自己的人都這般混賬,以后我不知會被你欺負什麼樣子!”
李素無法淡定了,雙手抱頭不停的躲閃狂風暴雨般的小拳頭。
“停!再打就死了,你要當寡婦了,搞清楚,現在是我在被你欺負。”
東終于停了手,卻仍氣憤的瞪著他。
李素嘆道:“覺你被高帶壞了,真的,以前多麼溫的子,現在變得這麼暴力,這樣不好,趕跟高保持距離,你墮落的靈魂還能搶救一下……”
東氣笑了:“快說吧,你到底怎麼想的,高究竟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李素緩緩道:“平日我很教別人怎麼做人,因為那是別人的人生,他們殺人放火我都管不著,但你是我的人,該教的還是要教,剛才我說了兩段話,一反一正都說得通,聽起來都有道理,那麼,事的本質呢?”
“其實……世上的許多事本不能用‘對’或‘錯’來判定,立場不同決定了對事的判斷也不同,都沒有錯,或者說,都錯了,高這件事也是這樣,外人評判與那個和尚的事時,全看各人是怎麼判斷的,他們心覺得道德高于一切,那麼高自然錯了,有人覺得追求自己的幸福是件理直氣壯的事,那麼高便是勇敢的標桿……”
東看著他,道:“你覺得做對了還是做錯了?”
李素淡淡道:“我對這件事并無態度,也不想評論別人的事,對與錯我本不在乎,我平日的為人就是這樣,只看結果,不論正邪是非。”
東垂頭道:“我明白了,但……我還是想幫幫,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子,而且也沒有我這麼好的運氣,做了出格的事,結局恐怕也不會太好,看在這些年姐妹的分上,我想幫。”
李素嘆道:“你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麼?告訴你幾件很現實的事,第一,你父皇東征失敗,回到長安后窩了一肚子的火,正愁沒地方發泄,高與那個辯機和尚的事發,恰好給你父皇一個發泄怒火的宣泄口,說實話,只要房相的奏疏遞上去,那個和尚死定了,而且會死得很慘,第二,你父皇東征時已患大病,病很嚴重,通俗的說,高事發后,你父皇可能會被活活氣死……”
東驚住:“父皇的病很嚴重?他班師回長安后我進宮見過父皇,他的氣不太好,可他說只是路上了點風寒……”
李素嘆道:“當然是騙你的,風寒不會那麼嚴重。”
東眼淚頓時流下,神漸漸悲傷起來。
李素沉默片刻,道:“有空多進宮陪陪你父皇吧,至于高,你幫不了,我也幫不了,只能看你父皇如何決定了,看他想把那個和尚凌遲碎剮多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