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流淚道:“父皇的苦衷,兒臣明白。”
李世民黯然道:“是啊,朕確實有苦衷,朕的皇子不算那幾個年夭折的,活著的至今有十七人,其中承乾,你,還有雉奴三人是嫡出,平日里皇子們吵吵鬧鬧,許多皇子背地里朝責怪朕這里做得不好,那里做得不好,皇子們的議論,朕其實都知道,可是,卻無可奈何,似乎從來沒有一個皇子愿意試著諒一下朕,理解一下朕的難和苦衷,在朕的面前,皇子們似乎了討債的人,一個個虛偽的噓寒問暖,問安,裝孝順,裝過之后,便拐彎抹角向朕要田產,要錢財,要儀仗,要宮殿別院,要歌舞伎,天下的一切,他們都想要,都想納自己囊中,近年與這些皇子相,朕覺得與親兒子們之間變了一場買賣易,他們付出虛偽的孝心,朕付出田產錢財,易完,外人眼里看來,仍是一出盡天倫的好戲,有時候朕真想忘掉皇子們見朕時的真實目的,一廂愿的假裝他們孝順朕是真的有孝心……”
“騙自己騙了這些年,朕都覺得自己很可笑,也很可憐。”
李泰泣道:“父皇,兒臣不知別的兄弟是怎樣的心思,可兒臣愿對天發誓,兒臣對父皇的孝心是發自心的,絕無半點作假之!”
李世民欣地笑道:“是啊,唯獨你和雉奴是真心的,朕得到,所以,朕對你和雉奴也特別寵,你們從小到大,不管任何東西,但凡你們想要,朕必會滿足你們,有求必應,朕絕無私心……”
李泰哭著點頭:“是,父皇待兒臣很好,兒臣一生激。”
李世民的笑臉漸漸收斂起來,神黯然地長嘆一聲:“青雀,你要任何東西,朕都能滿足你,都能給你,朕對雉奴也是同樣的寵,可是……太子之位,卻只能有一個啊,給誰,不給誰,青雀,你教教朕,該如何抉擇?”
李泰軀一震,目里充滿了絕。
李泰的智商和商都很高,他很清楚,既然李世民當面問出了這句話,說明李世民的心里已經有了正確答案,不幸的是,那個答案并不是他李泰。
“父皇……”李泰終于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李世民嘆了口氣,道:“青雀,你的子也不大好,莫哭了,好好平靜一下,你我父子今日索把話說了,如何?”
李泰哭了片刻,努力克制下來,哭聲雖止,仍有一下沒一下的噎著。
李世民嘆道:“原本,朕是很希你當上太子的,記得當初承乾謀反事敗,朕萬念俱灰,在宮里獨坐了三天沒出去,當時朕真的很想下一道旨意,將你冊封為太子,以平復朕的傷心,以安天下臣民之心,可是每次當朕有這個念頭時,便忽然止住了,說起原因,或許是害怕了吧,嫡出的親兒子都敢造朕的反,對朕存有殺心,朕當時便想,若青雀你當上太子后,可能是第二個李承乾呢?那時朕該是何等的心碎心寒?”
李素緒快崩潰了一般,不停的邊哭邊搖頭:“不,不是,兒臣不是李承乾,兒臣永遠不會反父皇。”
李世民苦一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父子之間亦如是,所以,許多次想立你為太子,朕都忍住了,承乾謀反事敗,朕不得不清洗朝堂,將承乾的逆黨爪牙全部清除出朝堂,正是這個敏的時候,三省宰相們給朕上奏了一個消息,他們說魏王正在全力安府中幕僚門客,將那些門客們全數安在被清洗過后的空缺職上,幾乎數日之,你魏王便了朝堂里最大的一勢力,速度之快,效率之高,連朕都目瞪口呆……”
李泰猛地停止了哭泣,神呆滯地垂著頭,臉上頓時布滿了悔恨之。
盡管早已明白太子之爭自己輸了,可他一直不知道自己輸在哪里,今日此刻,李泰終于明白了。
看著李泰那張布滿了悔恨的臉,李世民神復雜地嘆道:“青雀啊,你太心急了,為何如此急著布局朝堂呢?你想要的,朕其實能給你,就算你當時直接走近殿,面對面告訴朕,你想當太子,求朕答應,朕或許也會答應,可是你,卻選擇了最愚蠢也最犯忌的一種方式,如此亟不可待地安黨羽進朝堂,朕問問你,你之所為,與李承乾有何區別?教朕如何放心將你立為太子?如此急躁而沖的心,教朕如何敢把這座大好的江山社稷給你?”
“父皇,兒臣錯了,兒臣真的知錯了!”李泰大哭道。
李世民嘆道:“不僅僅因為此事,還有更多,青雀,你走錯的不僅僅是這一步,而是很多步,朕聽聞你的王府里豢養了數百位幕僚門客,他們果真為你出過一次正確的主意麼?”